然而,盡管時溪如此表態,傅夫人心中的憂慮並未減輕絲毫。
從時姑娘不願多談此事的態度來看,這件事恐怕相當棘手。
傅夫人無奈之下,只得向一旁的江氏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能得到些許建議或幫助。
江氏見狀,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她其實也很想問問清楚,但她深知自家女兒的性子。
如果時溪願意傾訴,自然會說出來。
可若她選擇閉口不言,任誰也無法撬開她的嘴。
此時的時溪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看法,她的心思全被傅瑾霆惹惱之事佔據。
她有種想要把人給刀了的感覺。
......
由于隊伍里既有年老體弱的長者,又有年幼懵懂的孩童,所以這幾輛馬車前行的速度都較為緩慢。
就這樣晃晃悠悠地趕了四天路,直到第四天下午,大部隊才抵達府城。
望著眼前氣勢恢宏、莊嚴肅穆的府邸,時溪不禁感慨萬千。
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穿越到古代,竟然還能當上縣主。
不過,也不知皇帝是怎麼想的。
給封地就給封地,為何給一個如此貧窮還落後的城池?
在北朝國根本就排不上號。
也罷,雖然是一個墊底的府城,但好過什麼也沒有。
然而此時此刻,遠在京城的皇帝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吶!
現在的他,每日都在水深火熱之中。
與一眾大臣唇槍舌戰。
若非遭人彈劾檢舉,時溪所得的封地斷然不會這般不堪入目。
好在時溪本人倒是挺想得開的,雖稍顯破敗荒涼。
但好歹,讓他們時家在尚未尋得確鑿證據擺脫罪名之前,免于被流放的命運。
再者,一家老小終得團聚平平安安,這比什麼都重要。
皇帝還算貼心,不僅賜予了他們一些奴僕,奴僕也將縣主府清掃得一塵不染。
當時溪一伙人抵達之時,甚至無需費心收拾。
那些下人們動作嫻熟而迅速地幫忙整理好一切。
時溪隨後便為大家分配好各個院子。
毫無疑問,其中最為寬敞且宜人的院落,自然歸屬于時溪所有。
然而起初,時溪執意婉拒,表示自己尚有雙親在世,怎可獨自佔據最佳居所?
時寧朗夫婦卻堅持己見,說什麼也不要住院,理由是︰
“你才是這座府邸的主人,豈有將主院拱手相讓之理?若傳揚出去,豈不成他人笑柄?”
面對父母的堅定態度,時溪終究無法執拗到底,只得住進了主院之中。
不過話說回來,此地乃縣主府,每個院子其實都相當不錯。
只是相對而言,她所居的主院稍顯寬敞罷了。
就連那兩個孩子,也各自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小院。
然而,孩子們早已習慣和時溪同榻而眠。
今夜亦如此,想到以前兩個孩子很小時,都不能與她一起睡。
現在,也算是補償他們。
待到他們稍稍長大些後,再讓他們自己睡自己的院子。
傅瑾霆所居的將軍府邸,與時溪所在的縣主府邸相隔僅一街之遙,實乃地利之便。
正因如此,傅瑾霆得以于深夜時分悄然潛入時溪庭院,以慰相思之苦。
可惜,今夕時溪早已沉沉睡去。
數日奔波勞頓,此刻終得休憩良機。
傅瑾霆凝視著榻上酣然入夢的母子三人,心中滿溢憐愛,不忍將其喚醒。
于是,他悄悄而來,又悄無聲息離去。
一夜好夢。
次日清晨,時溪早早起身。
昨日抵達已晚,尚未有機會細覽自家府邸全貌。
今日方得閑暇,漫步其間。
只見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花園水榭美不勝收,真可謂一應俱全。
饒是這般悠哉閑逛,竟耗費半日時光仍未能遍歷全景。
難怪世人皆熱衷功名利祿,如此奢華富麗的一座縣主府邸,又有誰能不心生向往呢?
連她自己亦不禁心馳神往。
時溪閉上眼楮,感受著早晨清新的空氣。
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忽然撞到了一堵肉牆。
"嘶!"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一陣劇痛襲來,讓時溪頭暈目眩,眼前直冒金星。
她下意識地想要開口罵人,但當她看清眼前站著的人竟然是傅瑾霆時,所有的怒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你怎麼來了?"
時溪有些驚訝地看著傅瑾霆,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羞澀。
然而,傅瑾霆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臉關切地問道。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時溪原本想說自己有事,畢竟剛才那一撞實在太疼了。
但不知為何,面對傅瑾霆關懷備至的眼神,她竟有些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脆弱。
于是猶豫片刻後,她還是咬咬牙故作堅強地回答道。
"我沒事,一點也不疼!"
傅瑾霆自然不會相信時溪的話,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額頭上那微微紅腫的痕跡,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憐惜之情。
這個倔強的女人,總是喜歡把傷痛藏在心底,不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傻瓜。"
傅瑾霆輕聲嘆息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時溪的額頭,仿佛要將那股疼痛撫平。
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膩,讓時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
感受著傅瑾霆掌心的溫度,時溪的臉頰頓時泛起一片紅暈。
她低垂下頭,不敢與傅瑾霆對視,生怕自己會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迷失自我。
此刻的氣氛變得異常曖昧起來,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流淌。
時溪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傅瑾霆身上那股溫熱的觸感,仿佛一道電流瞬間傳遍全身,讓她不禁渾身發麻、發癢又發酥。
此刻,她的臉頰像是被火烤一般滾燙發熱。
"還疼嗎?"
傅瑾霆滿是關切地問道。
听到這句話後,時溪突然發覺疼痛好像真的減輕了許多。
"不...不疼了。"
她輕輕側過頭去,不敢與傅瑾霆對視。
而傅瑾霆則慢慢收回手,手指卻不由自主地相互摩挲著。
他暗自欣喜,因為方才時溪並沒有避開他的觸踫。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傅瑾霆凝視著她,小心翼翼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