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自己或許有望脫身。
于是,時溪耐著性子又等了整整一個上午。
然而,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
正當她思考著何時離開空間的時候,突然間又有一大群人涌進了鐵礦區。
這些人顯然訓練有素,而且他們看上去與昨晚那批人大相徑庭。
"乘護衛,人都跑光了!"
躲在空間中的時溪,忽然听到外面傳來的聲音,于是定楮細瞧。
原來是一名身著華服錦袍的男子,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推斷出,這群人應該是前來追捕逃犯的。
只可惜,那些要抓的人早已聞風而逃。
想來,這一切,許是皆因她的無心之舉而起。
她不慎打草驚蛇,破壞了某個重要人物的計劃。
當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領頭人腰間懸掛著的玉佩時,時溪心中一驚。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竟是桓王爺派來的手下!
這麼說來,傅瑾霆當日所傳遞出的消息,引起了桓王爺的重視?
只可惜啊,如今那些人早已逃之夭夭。
若不是自己輕舉妄動,或許就能將此地之人一舉擒獲吧?
想到此處,時溪不禁感到一陣懊悔與自責。
早知如此,就不要貪圖那點錢財。
呸!
想什麼呢?
她那是貪嗎?
絕對不是!
她只不過以那樣的一種方式,讓反賊失去了他們要造反的資本,讓千千萬萬的百姓免于戰爭的迫害。
這麼一想,忽然發現自己竟那般的偉大!
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轉眼間又過去了兩天。
似乎是搜查得差不多了,桓王得人也漸漸少了些許。
巡邏也不再如前兩日那般頻繁。
想來,她是時候可以出去了。
時溪仔細觀察了外面的環境,正想著要無聲無息出空間。
就在這時,數日未曾露面的傅瑾霆,竟然再一次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時溪的眼神忽然定格在傅瑾霆的身上。
此刻的傅瑾霆,面容看起來比以往要顯得更加憔悴許多。
他默默地行走在一群人中間,四處搜尋。
即使隔著空間,時溪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低沉壓抑的氣息。
時溪心頭微熱,忽地泛起一絲疼惜之情。
想必這段日子以來,他定是四處奔波尋找自己與兩個孩子的下落。
而經過這些天的沉澱和思考,她也已然想通了許多事情。
那日周曼所說之言語,極有可能確為實情。
看時衍那張與傅瑾霆如出一轍的面龐,時溪甚至無需心生疑慮便可斷定,傅瑾霆正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曾經的她,從未往那方面想去。
在她的印象里,傅瑾霆實乃正直坦蕩之君子,決然不會逼迫一介陌路女子行那等之事。
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自己也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對于她的深情厚意,她亦能夠深切感知到。
並不僅僅是因著那一雙兒女皆系他親生骨肉之故。
曾經的傅瑾霆,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護住她。
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願意為自己付出生命,是極大的幸事,也是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傅瑾霆卻做到了,她又有什麼理由懷疑他對自己的愛?
只不過,讓她痛心的是,緣何傅瑾霆已然知曉此事,卻未曾向她透露半分呢?
難道是不相信她嗎?
眼瞧著傅瑾霆焦慮不安、四處尋覓,哪怕是最細微之處亦不肯輕易錯過的模樣,絕非偽裝而成。
他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來回搜尋,先是將此地翻尋個遍,緊接著又馬不停蹄地轉戰至其他地域繼續找尋。
此時此刻,時溪內心深處著實渴望能夠從空間出去。
抱抱那個像是丟了魂的男人。
而一旁的時初和時衍,則默默注視著他們的母親。
他們發現了,他們的娘親常常喜歡獨自一人呆呆地凝望著某一處,仿佛整個人已陷入某種恍惚之中。
這會兒,兩人來到了她身旁,她都不曾發覺。
更甚至,他們還瞧見時溪的淚水如決堤般涌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兩個小家伙看著自家娘親忽然落淚,心也跟著難受。
時初難受極了,癟著一張嘴,要哭不哭的樣子,爬到時溪的懷里。
"娘親不哭!"
"娘親不哭!"
......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時初說話越來越清晰標準。
一邊說著,一邊用她那雙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擦拭著時溪眼角的淚花。
時溪不禁感到有些失態,她怎麼會在孩子們面前如此失控地哭泣?
方才,她實在無法抑制住內心洶涌澎湃的情感。
沒想到淚水竟不知不覺落下。
兩個的孩子並不能看到外界發生的一切,唯有作為空間主人的她才能看到外面。
這也是先前她問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的回答便讓她知道,他們並不能看到外面。
"嗯,初初乖,娘親不哭!"
時溪慌亂擦干了淚水,緊緊地將孩子摟進懷中。
她從未想過,自己和傅瑾霆竟然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孩子。
緣分這個奇妙的東西,真是讓人感慨萬分。
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兜兜轉轉之後,才發現兩人之間的緣分早已命中注定。
既然如此,那些曾經困擾心頭的瑣事,又何必再去耿耿于懷呢?
所有的過往皆成序章,重要的是珍惜當下擁有的幸福時光。
不管如何,都要往後看。
不一會兒,時衍端著一大盤水果朝時溪走來。
時溪仔細一看,只見盤子里面擺放著紅彤彤的櫻桃,綠油油的葡萄,大紅的西瓜……
五顏六色的水果應有盡有,像是拼湊成了一幅五彩斑斕的畫,而且居然還是一個愛心的形狀!
“娘,你曾說,難過的時候,吃點甜的,心情會好起來。”
听到時衍說出如此暖心的話,以及準備了如此別出心裁的水果拼盤,時溪忍不住彎了彎唇。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見到自家母親露出這般笑容,時衍也跟著開心地笑彎了眼楮。
他這一笑,那神態簡直和傅瑾霆如出一轍。
時溪不禁看得有些發呆。
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將時衍和傅瑾霆聯系到一塊兒去?
如今看來,自己真是太愚蠢了!
也許是因為,她從來不曾想象過傅瑾霆會是那種男人。
所以自然而然地,也就不會把他跟那晚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想到那晚的男人是傅瑾霆,時溪的臉很是不爭氣地緋紅一片。
打住!
打住!
她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