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保命指北!
連鉤輋被拉過來,手上還抱著一匹水藍色的緞子。
“這是怎麼了?”連鉤輋疑惑道。
“你幫我試幾套棉衣。”
說罷,魏西扔給連鉤輋一件棉襖,後者一把抓住,道“北疆這個月份就賣棉衣了?”
連鉤輋套上那件棉襖大了兩圈,魏西點了點頭,一個成年男人差不多也就這個體型。
魏西拿了三套棉衣並三匹布,秦楓幫她撐著乾坤袋往里塞。
連鉤輋這會也猜出來了,魏西這是在給家里人買衣裳,便道“我試著都一樣大小,怎麼買了三套一樣的?”
“你跟我哥體型差不多。”魏西正在用棉衣塞住布匹間的空隙。
“啊?那你哥的衣服還買那麼大的?”秦楓也頗為不解。
魏西看都沒看這兩位爺一眼,同乾坤袋作斗爭的同時解釋道“衣裳大了能改,多出來的棉花他們能拆出來做鞋。”
“還有,我進門派都長了些個子,大點的衣裳能穿幾年。”
當然了,魏西想起來自己離家時餓得浮腫的魏東,心想他應該還活著吧。
秦楓和連鉤輋這才想明白,這倆人都不怎麼動針線,自然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三人在夜市上逛了一個時辰,連鉤輋把身上的銀子花了大半,手上拿不下這才回了客棧。
連鉤輋和秦楓在一邊努力把那一堆花里胡哨的東西塞進乾坤袋。
魏西則在旁邊一邊听他倆打嘴仗,一邊把其中一件棉衣拆開。
方才在夜市上,魏西補充了些常用的火折子、繩子,除了她總覺得不安生外,還是為了把手上的銀子破開些。
莊易封給她們的銀子都是五兩的官銀,修士用著倒是方便,只是在甜水村一是不常用,二是有些扎眼反而給爹娘招禍。
攏一攏手頭的銀子,魏西打算把三十兩碎銀子縫進棉衣里。
左右這棉衣到了家,娘總是要改大小的。
“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個玩意?”秦楓絕望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麼大一個南瓜!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帶回去讓趙大嘴做了,咱們嘗嘗。”
魏西絲毫不受干擾,把抓了把碎銀子往棉花里藏,穿針引線開始縫合。
“這東西這麼大,怎麼可能帶回去,再說了乾坤袋又不能保食物不腐,到一丈原早就爛了。”
魏西把南瓜能儲存很久不腐敗的話咽了回去。
只听連鉤輋洋洋得意道“我方才買了張符,專門給這個準備的。”
“你這符花了多少錢?”
魏西面無表情的咬斷線頭。
“十兩銀子!那人說這張符是個築基的修士畫的,冰凍效果,算我撿到便宜了。”
屋里沉默了,靈音梳理羽毛的動作漸漸停止。
“魏西,你跟他說,我們買符花了多少錢?”
“清音符一張兩塊上品靈石,雙聲符五塊上品靈石一張,”魏西立刻報賬,沒有一絲猶豫,“本來還有絕水符,但是十塊上品靈石,沒舍得買。”
“你被騙了,符沒有那麼便宜。”
魏西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連鉤輋把那個紙鴨子都拿回來了。
震驚過後的連鉤輋試圖掙扎,“這個是個築基修士畫的,沒那麼貴”
“魏西剛才說的是青城派的報價,”秦楓斬斷了對方全部的希望,“據我所知,咱們只有個築基的符修,他都快七十了。”
魏西剩下的棉衣大改造是在連鉤輋悔恨不已的絮叨中完成的。
夜宵是碳烤南瓜,不信邪的某人還是催動了那張符。
連鉤輋回自己屋子睡覺的時候,魏秦兩人已經感受不到他身上對世界的信任了。
魏西把棉衣和布匹包在一起,用繩子捆起來,洗了手腳窩在炕上寫信。
秦楓難得打坐的時候心不在焉。
靈音蹲在油燈底下,盯著魏西毛筆桿上的掛繩。
人道是近鄉情更怯,魏西離開家快一年了,如今只是寫封家書,竟不知該如何下筆。
墨水重新蘸了好幾次,魏西這才寫下了第一句話。
因著貪睡不上心,魏西在聞道堂的功課只是平均水平,倒是字因著之前言語上的不方便在同期中寫的不錯,至少工整好認,沒什麼錯字。
魏西在信里先說自己現在北疆的門派里,吃穿用住都歸門派管,自己又認識了兩個朋友,關系好點的叫秦楓。
又寫門派教她們讀書寫字,還有怎麼修煉。門派里的人對她挺好的,自己還跟著掌門去了趟寶象城,現在在宿州幫著修堤壩,爹娘不必擔心她。
最後魏西囑咐爹娘保重身體,自己隨信帶了些布匹和三套棉衣。
信不長,魏西自己通讀了一邊,覺得干巴巴的,一時有些臉熱,但她又不知該寫些什麼。
最後魏西也不想著重寫了——她啞巴了這麼久,寫出來這麼封信已經很不錯了,干脆利索地封上了信。
魏西趿拉著鞋,要把信放到那個大包袱里。
“小西,”秦楓晚課都快做完了,終于沒忍住開了口,“你知道規矩吧?”
秦楓修煉的時候怎麼會說話,魏西心中警鈴大作,果然等來了大招。
“修仙者需斬斷塵緣,身在紅塵,神游物外。”魏西背的是所有基礎功法的第一句話,無一例外。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魏西掏出在夜市上買的荷包,往里面裝了些銅板,和信一起塞進了包袱里,“只是我不大可能修煉到擾亂仙凡秩序的地步”
“我娘希望我平安,”魏西重新系好包袱,用力打了個結,“我若一去再無音訊,他們也要日夜懸心。”
“修仙的事也沒準兒,”秦楓從炕上跳下來,湊到魏西跟前兒,“寶象城和堂口鎮這兩次事,若是沒有你,還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子。”
“你聰明又堅強,連韓仙師都說你能在修仙上有一番作為。”
魏西一臉懷疑,她沒听見韓仙師說過這話。
“我算是韓仙師的徒弟,”秦楓拍了下魏西的腦袋,“私下里听她說的!”
“總之,你同家里聯系是一方面,”秦楓點了點魏西的腦門,“注意分寸是另一方面。”
“知道,”魏西把一張符催動貼在包袱上,隨後扎破指尖在上邊滴了滴血,“你快去打坐,宗門大比靠我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