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當然是犧牲了
“老師，這麼多年了，您與阿格萊雅大人還是……”
“哼，我們都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矛盾的根本，你應該很清楚。”
有了遐蝶這個本地人的指引，那刻夏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個目標。
這是個表情溫柔的女人。
“幾位，你們是……？”
那刻夏看著她，“你好，沒記錯的話，你是卡林尼庫斯的妻子吧。”
“是的。”女人微笑，“誒，你是信使嗎？哎呀，我就說消息怎麼來得這麼遲，原來是換了個人呀。”
那刻夏神情淡然。
“女士，卡林尼庫斯在幾日前，為了保護樹庭，犧牲在抗擊黑潮的過程中了。”
“……？”女人愣住了。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不喜不悲，見那刻夏表情認真，便淡淡的問︰
“那麼，樹庭…他守住了麼？”
“是的，他誓死守住了瑟希斯的火種。”那刻夏回答。
“……”
“知道了。”
女人心情沉重的點頭。
“我會擇日整理好遺物，給他挑一處好的墳墓。”
遐蝶有些于心不忍︰
“……女士，如果你需要幫助，請盡管吩咐。”
女人只是輕輕搖頭，“我是懸鋒人，死亡、犧牲…我皆能坦然面對。”
“卡林尼庫斯…他雖然是一名學者，但每次回來探望我的時候，都會向我討教武藝。”
“可笑嗎？一名黃金裔，竟向我這樣的普通人學藝。”
她的聲音逐漸哀傷起來。
“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這個時代，每一次平凡的道別都可能是永別。”
那刻夏沉聲道︰“我很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女人轉過身，看向那悠遠的天邊。
赤紅色的點點光暈，還殘留在遙遠的雲層之上。
“我曾是一名戰士…也終會重新投身于戰場。”
“如今，懸鋒的新王要降臨了。”
“丈夫的仇債，我自會用手中的長槍問黑潮怪物們討回。”
告別女人後，那刻夏又找到了一名身材瘦小的老人。
老人看到三人，淡笑道︰
“你們好呀，年輕人。找老費貝爾有什麼事情麼？”
那刻夏神情淡然，“您是庫娜涅和阿塔卡瑪的父親嗎？”
“阿呀，是的。”老人連忙點頭，略顯苦惱︰“我那倆女兒又在學校里闖了什麼禍——”
“哎喲，你瞧我，都老糊涂了。”
老人好似想到什麼，忽的松了口氣。
“我那倆爭氣的女兒，早就畢業啦，現在在樹庭做學者呢！”
“你說我，年紀大了，總是一個晃神，就看到好多年前的事情。”
“……”那刻夏陷入沉默。
“怎麼啦，年輕人，怎麼不說話？”老頭感到奇怪，“總不能是我的女兒們，真闖禍了吧？”
見狀，老頭頓時嚴肅起來。
“她們要不肯道歉，盡管和我說，我這個老父親在她們那兒，還是有些臉面的……”
如此情況，饒是那刻夏都有些開不了口。
遐蝶看向丹恆，“…怎麼辦，閣下，我也……”
“我來吧。”
丹恆上前，目光哀傷“這位先生，您的女兒們……在對抗黑潮的戰役中犧牲了。”
“…啊？”老人捂著額頭，瞪大眼楮，似乎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那刻夏點頭，“嗯…她們為了保護樹庭、抗爭黑潮，戰至最後一刻。”
“……”老頭逐漸沉默，目光渾濁。
那刻夏繼續說︰
“我是駐留樹庭的黃金裔，沒能保護好他們，費貝爾先生，如果您有怒火……”
听到這里，老人聲音沙啞，“…瞧你說的。”
“我家的阿塔卡瑪，即便並非預言中的黃金裔，但不也是英雄麼？”
“你們…先走吧，我想靜一靜……”
旋即，老人背過身，掩面抹淚。
“……”
那刻夏緩緩後退，給丹恆與遐蝶使了個眼色，三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們又找到了一名年輕男子。
“什麼事？”男子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們。
“我正忙呢，最近城里可不太平，大小事務弄得我頭昏眼花……”
遐蝶開口道︰“先生，還請你撥冗。”
“…啊，是遐蝶女士？”男子認清來人後，感到有些驚訝，“莫非是我工作上出了什麼差錯，阿格萊雅大人派你來敲打我？”
那刻夏望著他，“冷靜，提圖斯。”
“我是神悟樹庭的阿那克薩戈拉斯，與你的父親老提圖斯是同道。”
“不久前…你的父親，去世了。”
“？”男子瞪大眼楮。
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什…什麼？老爺子他？”
“……”
“我明白了。”
他艱難的保持笑容，聲音哽咽道︰
“哈…倒也正常。”
“老爺子一把年紀，什麼時候掉進冥河里都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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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拍打在了地面上，男人還是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他咬緊牙關。
“…混賬老爺子，走得倒是輕巧……”
“我早和他說過，一把年紀了，老老實實回聖城養老不好麼？非要去什麼樹庭，和一群神神叨叨的學者瞎折騰。”
“吵了那麼多回，愣是不肯听話…老 種！”
他的鼻子都哭紅了。
“姥爺回心轉意後住的房子我都物色好了…現在，別說養老，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
一段時間後。
那刻夏轉身，看向兩人。
“…就這樣吧。”
“我記得的同僚家屬，就這些了。”
丹恆點頭，感嘆道︰
“犧牲者和家屬都令人敬佩。”
“走吧。”那刻夏對遐蝶說，“帶我去見阿格萊雅。”
在遐蝶的帶領下，三人終于來到雲石天宮的主池。
衛兵連忙打招呼︰
“遐蝶小姐，丹恆閣下，你們來了。”
遐蝶點頭，“你好，我們有要事求見阿格萊雅大人，麻煩通報一下。”
但出乎意料的是，衛兵竟拒絕了她的請求。
“抱歉，遐蝶小姐…阿格萊雅女士此前已吩咐過我，她現在無暇接待任何人。”
那刻夏嗤笑︰
“這下倒好，她甚至都不願見我一面。”
“這位朋友，換我來問問，阿格萊雅有沒有命令你，直接將我扭送去監獄？”
“你…是誰？”衛兵一臉奇怪。
“對了，顏歡大人呢，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他啊……算犧牲了吧。”那刻夏雙手懷抱，“縱使如此，阿格萊雅也不打算出面表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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