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演的，看來是本人。”
確認完身份後，丹恆才松了口氣。
“終于找到你們了，不容易。”
“分散的這段時間，我總是能遇見一些前塵影事。”
“哼。”萬敵眯起眼楮，“這紛爭的試煉竟如此惡毒。”
“恐怕，這試煉不屬于某一個人…而是一片供所有挑戰者與妄念廝殺的疆場。”
“方才，我見到一位只有我認識的故人，白厄不可能與他結識。”
顏歡看向他，詢問道︰
“被奧赫瑪士兵捅了的那個吧，我當時就覺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對。”
“嗯。”萬敵點頭。
“但願這片戰場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遼闊……”
“我有種預感，盡管不屬于白厄，但這片戰場另有主宰。”
三人循著廝殺聲小心前進。
一路上，到處都是懸鋒人與奧赫瑪人的尸體。
听著他們嘴里的話語，顏歡大概猜測出了這場戰爭的原貌。
“萬敵啊……這的背景故事似乎是你帶著懸鋒人，把奧赫瑪背刺了吧。”
“不像。”萬敵搖頭。
“剛剛你也听到了……有人喊我懦弱的王儲。”
“所以這場戰役，應當是懸鋒戰士們自發對奧赫瑪發起反叛……”
“而我，則沒有加入戰爭。”
三人來到雲石天宮的巨大廣場處，這里的廝殺聲最為強烈。
此時，格奈烏斯背對三人，站在廣場中央，看上去風光無限。
“呵，是邁德漠斯麼……”
格奈烏斯轉身，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萬敵。
“你認得我？”萬敵疑惑。
“瀆神的王貴，我當然認得你。”
格奈烏斯沉聲道︰
“我還明白，你們是為那白發戰士的魂靈而來。”
“那就好說了。”萬敵目光堅定，“把那個窩囊的劍士交出來，讓我們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我拒絕。”格奈烏斯絲毫不給面子。
“方才一路走來，我認可諸位的勇力。”
“但你們既然妄圖踐踏敗者的尊嚴，我就無法坐視不理。”
丹恆不由眉頭一皺，“落敗之人…難道他沒能戰勝試煉麼？”
格奈烏斯沉聲道︰
“他面對自己內心至深的恐懼，戰斗得十分勇敢，在凶猛的殺戮中戰敗身隕。”
“所以，我將他接入身後這片沙場中，賜予他勇氣、堅韌和犧牲相配的榮耀。”
“你們想帶走他？可以︰拿上銅槍，上前來證明自己的信念與他相配……”
“至于不打算流血的懦夫…現在就滾出我的視線。”
“哼。”萬敵嗤笑一聲。
“我對你這可悲瘋王的高見不感興趣……”
“但既然你想一戰，那就來吧，泰坦——讓我再度以死運為你合攏雙眼！”
“不錯。”格奈烏斯望著萬敵，露出了欣賞的目光。
“你那高尚的母親也曾用手中長槍，讓我領教過同樣的氣魄。”
“……別提她的名字！”萬敵目光一凝，瞬息間便沖到格奈烏斯前方，拳頭猛地砸下。
“為什麼？”格奈烏斯迅速向左踏出一步，避開萬敵的攻擊。
“她為𥕜衛你的尊嚴，明知自己將死于毒計，卻仍向懸鋒先王發起角斗。”
見萬敵繼續攻來，格奈烏斯繼續向後閃躲，同時嘴也沒停下過︰
“難道你想說，這一切都不過是她自討苦吃麼？”
萬敵血肉迸發，咬牙再度發起猛烈的攻勢，“她的悲劇正出自你手，紛爭的化身，你有何顏面談起她的過去？！”
“哼。”
格奈烏斯向後一躍，與萬敵拉開距離。
“你的恨意我了然于色，邁德漠斯，我這番話語想必刺痛了你的心胸。但也正因如此，我終于明白了……”
“這就是你弒父奪得王權，卻任憑印戒沉入冥海，不願延續懸鋒榮光的理由……”
“這就是你任由他人隕滅紛爭泰坦，卻拒絕火種，延續紛爭的理由……”
“命運的棄兒，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看看你能否親手熄滅自己的宿命。”
萬敵眯起眼楮，眼神逐漸冰冷，“我一定會撕開你的胸膛，泰坦…正如我對先王所做的那樣！”
“哈哈哈……是嗎？”
格奈烏斯笑了起來。
“既然你想重蹈覆轍，那就來吧。”
“點燃你恐懼的烈焰，踏上沙場，鏖戰至紛爭的疆界，吞噬我；或迷失其中，讓自己戰死的遺體得到慰藉！”
“但記住了，邁德漠斯，歌耳戈之子，必將浴血戴冠——！”
“當你破開我的胸膛，那也正是你登神之時——懸鋒的繼業者啊，我向你致敬！”
周圍原本還在廝殺的戰士們，紛紛停手，轉而向萬敵攻去。
格奈烏斯嚴肅道︰
“那白發的戰士，明知力不能敵，也憑其勇力廝殺至最後一刻……”
“你呢，邁德漠斯？你的殺意足以與命運相配麼？！”
“向我證明，你配得上這力量！”
“在恐懼中拋卻凡軀吧，懸鋒之王！”
見所有敵人全殺向萬敵，顏歡不由看向丹恆。
“我倆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他倆扯半天愣是沒看我們一眼……”
“可能是在傳承吧。”丹恆思索。
“尼卡多利應該是有意將火種傳承給萬敵，而並非白厄……”
“畢竟萬敵是懸鋒城的王儲，也是當今世上地位最高的懸鋒人。”
“現在他能進入試煉，尼卡多利自然想多試試他。”
“那白厄呢？”
顏歡看向周圍。
“就怕耗著耗著，白厄就死了。”
“他的狗命要緊，還是動手吧。”
見顏歡忽的扛起火箭筒，站在遠處的格奈烏斯迅速揪起一名戰士的衣襟，朝顏歡扔去。
“急躁，他在這里……”
“不該出現于此世之人…弒神之人…逆命之人……你有資格帶走他。”
“但你若想中斷邁德漠斯的試煉，那我便自毀火種，再也不會讓任何人繼承！”
“？”接住那名戰士後，顏歡迅速摘下了他的頭盔，發現還真是白厄。
此刻他昏迷不醒，看上去眼眶發黑，面色蒼白，像鹿多了一樣。
“那沒事了。”
將白厄扛起來後，顏歡扭頭就走，都沒多看萬敵一眼。
“喂！”
在人群中混戰的萬敵對顏歡喊道︰“那我呢？！”
“跟他們p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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