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我所知的秘密，光是審訊就要花上許久許久。”
“到最後出于種種利益交換，我一定會活下來。”
“這一點你比我更明白，畢竟這就是你最愛玩弄的[權衡]之術。”
濤然緩緩站起身，直視面前的景元。
“最後我要提醒將軍……我听聞呼雷脫獄，直奔竟鋒艦而去，血洗演武儀典的慘狀恐怕不難想象。”
“也許在我被判罪之前，聯盟的彈劾會先讓將軍焦頭爛額？”
“是嗎。”景元雙手懷抱，淡笑道︰
“很遺憾，濤然長老。”
“就在剛才，所有經歷過步離人洗禮的游客全被清洗掉了記憶。”
“並且這輪襲擊，整個羅浮上下無一人喪生。”
“如今呼雷已授首，萬世皆休。”
“什麼？！”
濤然瞳孔猛然放大。
如此大規模的步離人襲擊，以及呼雷出獄，怎麼可能毫無傷亡。
現在正是演武儀典，前來觀禮的游客就數不勝數，還有那些百姓……
“等等……我明白了。”
思索許久，濤然恍然大悟，旋即更加悲憤。
“是他，化龍秘法唯一完美成功的案例。”
“他本該代替餃藥龍女，成為羅浮的龍尊……帶領持明走向輝煌！”
“若不是你們多加阻撓，我定會爭取到……”
……
事後。
丹鼎司內。
望著古海的波濤，靈砂淡淡轉身，看向來人。
“瞧瞧，這是誰來了？”
“說好只顧治療，不問戰事的無名客，卻在步離人事件中力挽狂瀾。”
靈砂淡淡而笑︰
“這回將軍可是被你們大出血了吧？”
“接下來打算去哪里逍遙快活，讓我猜猜看神策府支付了多少酬金。”
隨顏歡一同而來的夕葵，笑著回答了靈砂的問題。
“將軍確實給予了許多報酬，不過並非交到了星穹列車手上。”
“哦？”靈砂歪頭︰
“看來無名客們有別的想法。那麼，這次來是想找妾身聊些什麼。”
“我就來看看那些狐人。”
顏歡雙手插兜，左顧右盼。
“那些曾經變成過步離人的家伙，你這邊都登記了吧，復發情況怎麼樣。”
“沒有任何復發的案例。”
“‘赤月’被天擊將軍收走後，狐人就不再受到影響了。”
“喲，整活大師也在這呢？！”
飛霄帶著貊澤與椒丘從遠處走來，淡笑道︰
“真不愧是你，這次戰役本該死傷慘重，沒想到那些傷患愣是被你給整活了。”
“你還沒走啊。”
顏歡看向飛霄，詢問道︰
“你不是要押呼雷回曜青麼，現在他沒了，不得回組織稟報稟報？”
“我看上去，像是會被這些束縛的人嗎。”
飛霄走到顏歡身邊。
“不過我也難。”
“藥王殘黨的出世，步離人的群集……那只隱于幕後的黑手攪動風雲，要的便是聯盟首尾難顧，最終如一支流矢，無所中的。”
“可惜這一次，他們惹錯了人。”
“待返回曜青後，我將親自率領青丘軍出征。”
“誓要擊落一名絕滅大君，令燼滅軍團明白[巡獵]的意義。”
如果是景元在這說要帶兵去干一個絕滅大君，顏歡可能不大相信。
但如果是這個倒反天罡，連帶著自己的召喚獸跟別人一起揍的家伙……
沒準還真行。
“在那之前，我會參加完這里的演武儀典。”
飛霄淡笑道︰
“畢竟，無敵大師還沒有開課不是嗎？”
“？”顏歡眉頭一皺。
“你想跟我搶學員？”
“哪有‘搶’這一說，不過是導師組的職責所在罷了。”
飛霄攤手。
“依稀記得，分配給你的修煉洞天原本也就一個小廣場那麼大。”
“可整活大師才藝非凡，愣是給擴建出了一座城池大小。”
“光是這奢華程度，我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所以，我打算教一些我平時的鍛煉方式，稍微湊個數。”
告別顏歡後，飛霄便離開了丹鼎司，乘坐星槎，趕去神策府與其余兩位將軍會合。
……
神策府內。
兩位將軍早已等候多時。
“抱歉，和來時一樣，我又遲到了。”
飛霄走入大殿，向懷炎與景元打了個招呼。
“丹鼎司留我查驗身體狀況，花了不少時間，待確認無事後他們才將我放了回來。”
懷炎笑道︰
“哈哈……將軍安然無恙，老朽和景元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此番呼雷逃獄之事，引發不小動蕩，也令演武儀典未能及時召開，當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在貴客的幫助下彌平了這場大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景元悠然一笑。
“太卜符玄在前往玉闕仙舟述職前，我曾向她問卜儀典之事。”
“她留下字條說[卦象漲落于震乾之間，是大壯之相]，縱有波折也能安然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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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卜測確實應驗了。”
“只是……羅浮仙舟數百年來負責囚禁呼雷，押解移交前，他卻死在了竟鋒艦的擂台上。”
“這件事傳入聯盟高層的耳朵里，又會惹來不少非議。”
飛霄露出自信的笑容。
“呼雷之死未必是壞事。”
“消息傳開，既能重挫步離人卷土重來的企圖，也能絕了有心人利用他的野心。”
“將呼雷的遺骸交由曜青仙舟即可，至于向聯盟解釋的事情，由我來辦就好。”
“遺骸？”
聞言，懷炎緩緩轉身，從大殿上方的桌旁拖出一個水缸大小的箱子。
景元和飛霄走近，懷炎便將箱子打開，里面則裝滿了黑灰色的粉末。
“老朽老了，也不知道這些能不能被稱作‘遺骸’……”
“咦，我都忘了這回事了。”
飛霄盯著這一大箱灰，回憶道︰
“當時呼雷的身軀被顏歡先生的黑槍刺中，‘崩解’的威能宛若劇毒，頃刻染遍了他的全身。”
“最後他只來得及搶救出[赤月]，便灰飛煙滅。”
“這飛灰……炎老又是如何收集的？”
“是公司的專員主動請纓，收回了這些遺骸。”
懷炎緩緩將箱子合上，無奈道︰
“但很可惜，這些灰燼恐怕無法作用于曜青的研究了。”
“無傷大雅。”
飛霄很是無所謂。
“有些老家伙也該醒醒了，這殘骸就是留作個物證，除此以外，無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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