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光仿佛自九天之外而來。
璀璨、冰冷,快得似乎已經超越了時間的界限!
在場無數人,甚至包括董卓這樣的高手,都只覺眼前一花,仿佛有一道極細極亮的光線劃破空間。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也沒有偉岸磅礡的氣血波動。
待光芒落下,就見張讓的動作猛然僵住,臉上的猙獰表情瞬間凝固。
下一刻,就見他的脖頸處出現了一道細密的血線。
“噗通!”
一顆頭顱滾落台階,無頭的尸身晃了晃,隨即重重倒地。
劉協松了一口氣。
盡管知道有那位在,自己絕不會出事,但生死一線的感覺著實不太好受。
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駭然地望向宮殿飛檐一角。
不知何時,那里多了一道白衣人影。
他身形普通,面容模糊,仿佛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
手中雖無劍,但整個人卻像是一柄剛剛歸鞘的神兵,周身依舊殘留著令人心悸的鋒芒。
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代劍聖,皇室守護者——王越!
他目光淡漠地掃過下方如同修羅場般的宮殿廣場,在董卓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身形緩緩變淡,如同水墨融入虛空,消散于無形。
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他的存在,只為誅殺敢于觸踫皇室禁忌的叛逆者。
至于這宮廷內的權力爭斗,與他無關。
他的道,只在劍鋒之上。
其他的,他並不關心。
與此同時,遠在數十里外的觀星台上。
身著星紋道袍,氣質超凡脫俗的劉伯溫,緩緩收回了抬起的右手,指尖縈繞的點點雷光悄然散去。
他望著王越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這位劍聖。當真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隨即轉身望向北海的方向,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萬里雲層。
“主公,這局棋即將步入終章,不知您何時才能歸來執棋呢?”
……
董卓看著王越消失的方向,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他沒想到,已經日薄西山的大漢皇室,竟然還有這樣一位強者坐鎮。
之前那一劍,即便連他也沒把握能擋住。
當然,擋不住歸擋不住,擁有魔體的他,也不至于會被一劍秒殺。
這一點,他還是頗為自信的。
而丁原,則是在慶幸劉協安然無恙的同時,對董卓的無法無天也感到了更深的寒意。
親自將劉協接到身邊,便開始指揮大軍清掃剩下的叛軍。
很快,這場戰斗便隨著張讓等人的伏誅,而漸漸接近尾聲。
董卓則一面命令西涼軍協助清理戰場,一面暗中吩咐心腹,將張讓的尸身趁亂運回自己的府邸。
入夜,密室之中,光線幽暗。
董卓看著張讓的尸身,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唰!
魔刀虎魄浮現掌心,接著毫不猶豫地插入心髒。
為了最大限度地提升魔種威力,董卓也算是拼了,直接用精血來煉制。
隨著幾滴深黑色的魔血順著刀刃流出,董卓開始抽取張讓體內殘存的本源精華。
煉制魔種的過程對董卓而言不算復雜,但這次他煉制得格外小心謹慎。
一直從黑夜忙到翌日黃昏,一枚凝聚了張讓畢生修為以及董卓本源魔血的魔種總算成型。
魔種表面覆蓋著詭異的暗紅色咒紋,就那樣在董卓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成了!”
董卓此時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有此魔種,何愁呂布不降!”
不過,魔種雖已煉成,但又一個難題接踵而至。
那便是如何將這枚魔種悄無聲息地種入呂布體內?
若是強行種下,對方必然警惕,那魔種潛移默化地改造效果就會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失效都有可能。
畢竟武道修到了上三品,生命層次已經完成了一次蛻變,對于各種負面效果都會產生一定的抗性,很難被一些陰損手段給暗算到。
正所謂遇事不決問李儒,董卓果斷將這個難題拋給自己的首席謀士。
李儒對此似乎早有腹稿︰“既然硬來不行,那便智取。”
“呂布此人性情孤傲,這類人最受不得激將法。
主公可尋一由頭,與丁原公開發生沖突,到時呂布自然會出手相助。
到時主公可順勢提出要與呂布進行一場賭斗!
在戰斗之中,主公可賣個破綻,或以言語相激,制造近身接觸的機會,將魔種融入攻擊之中,悄然打入其體內。
料那呂布縱然察覺有異,也只覺是主公的招式詭異,未必能想到是魔種作祟。”
董卓聞言,當即撫掌笑道︰“好!此計大妙,文優不愧是吾之子房!
正好,某家早就想親手掂量掂量這位飛將軍呂布的斤兩!”
董卓笑得很放肆,仿佛已經看到呂布在魔種地影響下,逐漸對自己俯首稱臣的畫面。
“對了,這由頭……”
李儒撫了撫胡須︰“這個簡單,主公明日上朝便說我軍在清點戰利品時,發現少了幾箱宮中珍寶。
再讓士卒指證,看見並州軍的人趁亂搬運。
主公可以此為由向丁原發難,要求朝廷徹查,並讓丁原交出此賊。
丁原為人忠義,必然會極力維護部下,到時沖突一起,呂布焉能坐視不管?”
“好!就這麼辦!”
“文優,你去安排人證物證,務必要做得像模像樣。
明日朝會時,某家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丁原老兒討個公道!”
……
翌日,德陽殿。
經過前日的一番大戰,朝堂上的氣氛再次變得沉悶。
就在何太後想著趕緊宣布退朝時,董卓突然大步出列︰“陛下,太後!臣有本奏!”
又來了!
此時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沒辦法,任誰在見識到西涼鐵騎的強悍後,都會感覺頭皮發麻。
這還只是五萬鐵騎,要是讓城外的十五大軍一同進城,那場面簡直不敢想。
因此,現在只要董卓一出聲,眾人便會本能覺得這貨又要搞事情!
“董侯又有何事?”何太後見此情形也是有些發怵。
董卓才不管那些,當即擺出一副憤慨之色︰“前幾日剿滅閹黨,本侯麾下將士清點閹黨庫藏時,發現缺失珍貴財寶三箱!
我軍中士卒親眼所見,乃並州軍麾下之人,趁亂中飽私囊!
此等行徑,與盜匪何異?
還請陛下、太後明察,責令丁原交出財物及相關人犯,嚴懲不貸!”
听到這話,丁原立刻出列,指著董卓就開罵︰“董卓!你血口噴人!我並州兒郎紀律嚴明,豈會做此雞鳴狗盜之事!
我看分明是你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董卓冷笑一聲,揮手讓一名親兵上殿。
“我有人證在此,你敢對質嗎?”
那親兵按照李儒的吩咐,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時間地點人物俱全。
丁原又哪里會信,雙方頓時在朝堂上展開激烈罵戰,一時間,唾沫星子橫飛。
眼看火已經拱起來了,董卓直接圖窮匕見︰“丁建陽!某家不屑與你做這口舌之爭,有膽你就跟我做過一場!
若你贏了,此事便作罷,某家向你賠罪!
若你輸了,那就乖乖交出財物人犯,並向某家磕頭認錯!可敢?”
“你……”听到董卓一個武夫要找自己這個文人單挑,丁原氣得臉色通紅,在氣勢上不由得弱了幾分。
不過就在這時,從大殿角落處幽幽飄過來一道冷冽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