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良手持玉兆, 無語凝噎。
這種小事,本該由雲騎自行處理。
奈何仙舟有兩位星神。
一位是「帝弓司命」,另一位是和觀良有過幾面之緣的「歡愉」星神阿哈。
那時,觀良認為,雖說自家星神的性格一言難盡,但好歹比羨魚靠譜。
那人可是被阿哈當作摯友的存在。
一人一神要是湊在一起……
觀良都不敢想象他們會整出什麼ど蛾子。
嵐和阿哈不會掀起神戰,頂多會鬧些笑話。
為此,觀良特意授意下屬,時刻關注羅浮動向,還調出嵐身為人類時所使用的賬戶,並十分貼心地送上玉兆。
省得星神沒錢付賬。
只是觀良萬萬沒有想到,兩位星神竟然會被當成五十萬巡鏑。
「帝弓司命」!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觀良咬牙切齒︰“把那位自稱「常樂天君」的瘋子送進丹鼎司。”
下屬領了命,又問︰“褻瀆「帝弓司命」的罪人呢?送進十王司?”
觀良只想說,煩了,毀滅吧。
你回去吧,「帝弓司命」,你回去接著爆星吧。
嵐,你是不是和羅浮犯沖啊?
怎麼一來羅浮,就得入獄呢?
觀良三言兩語將嵐開除仙舟籍。
“客從遠方來,我們怎麼能怠慢客人呢?”
“瘋子的話,何必在意?對那人來說,不過是無妄之災。”
“把 請進丹鼎司,讓 和朋友待在一處吧。”
他掛斷語音,再抬頭。
面前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聊著聊著,羨魚問︰“幾比幾了?”
觀良︰“……”
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不是結婚了嗎?
怎麼還玩兒呢?
他看向仙舟屈指可數的正常人,華。
華挑眉︰“一比一平。”
羨魚冷笑︰“不可能,我贏了你很多次。”
觀良︰“…………”
不是。
你倆有毛病吧?!
還記著呢?!
很快,話題跳轉到「帝弓司命」。
羨魚不可置信︰
“你說嵐九歲時,用石子砸死了億萬光年之外的魯珀特?”
“ 以一己之力終結「帝皇」戰爭?”
“這都是誰傳出來的?”
觀良一听,怒從心中起。
他呵呵一笑︰
“當然是因為您夸 的那句話啊。”
“百步穿楊葉,千里取首顱。”
羨魚皺起眉頭。
“這跟億萬光年也不沾邊啊。”
觀良陰陽怪氣地說︰
“您不是把功績都加在「帝弓司命」身上了嗎?”
華也跟著夾帶私貨︰“這就是四舍五入啊。”
羨魚十分認真地反駁兩人︰
“哪有這樣舍的?”
“嵐打的是歲陽和孽物,不是機械和蟲族。”
“這分明是戰士們共同努力,終結了戰爭,和嵐有什麼關系?”
觀良眼神微動,心中感慨萬千。
他就像是攤上熊孩子的家長,他殫精竭力、身心俱疲,陪著對方度過百年、千年。
家長回看過去,細數熊孩子的成長歷程,不由得感慨一句,孩子懂事了。
羨魚變化太大了。
最開始,對方自我又任性,從未將觀良、其他下屬和仙舟當作獨立個體,只是自顧自地決定旁人命運。
與其說他們是任人擺布的寵物,倒更像是趁手的工具。
于是,在獲得「豐饒」果實之時,羨魚毫不猶豫地分給一眾下屬。
他用慣了它們。
總要對工具進行維修、保養,好方便他繼續用下去。
人類不會用錘子代替剪刀。
當工具做出不合羨魚心意的舉動時,便會被他帶回「正軌」。
同理,人類建造房屋,不會夸贊磚塊和水泥,只會感嘆自己太過辛苦。
隨著時間推移,熊孩子長大了,不再像之前那般自我。
對方發自內心的,正視民眾的存在。
就算是極為夸張、無人會信的傳言,羨魚也會反駁,並十分認真地肯定、尊重人類的付出。
羨魚曾說,他對子女沒有要求。
“不要理解我,不要成為我。”
這也是他對仙舟人的期望啊。
觀良欣慰之余,決定多給對方準備一些新婚禮物。
在他怔愣時,羨魚不知從何處掏出一份一指厚的文件。
寫于星歷哪一年?
光看紙張顏色,觀良無從分辨。
可能就和嵐母親準備的飯菜一樣,時間被對方永久定格。
羨魚輕聲說︰
“這是他們勸我登基的萬字長文。”
華怔忪一瞬,小心翼翼地收好文件。
兩人從仙舟學生必背課文,聊到仙舟人供奉神明的頻率。
在雲騎出征前,仙舟人會供奉星神,許願家人平安歸來。
羨魚和華面面相覷。
其他文明的神明們,有著不同的分工。
什麼財運,愛情,事業,子嗣等等……
可他們的「帝弓司命」,平日里在星海清剿「豐饒」孽物,是驍勇善戰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