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夾著菜往嘴里放的楊鳴瞬間怔住。
听沈浩的語氣，丁少平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脫口問道︰
“他說了什麼？你听清了哪幾個字？”
沈浩若有所思道︰
“前面兩個字‘證據’我听清了。
後面說什麼夾層……他好像說了好幾次，可聲音實在太小，又含糊不清，我听不清楚。”
楊鳴放下筷子，直接道︰
“應該是他要給我證據！
他去原寧的路上，我還給他電話，讓他把麻晉良在他公司拿干股的證據給我。
他說他從原寧回來就給我，沒想到……”
楊鳴說著，又分析道︰
“他說的夾層，什麼地方有夾層呢？”
沈浩脫口而出。
“錢夾子肯定有夾層。
難道證據在他的錢夾子里？”
楊鳴微微點頭。
“除了錢夾子，還有什麼東西或地方有夾層的？”
沈浩腦子急速地轉動著。
“有夾層的地方，譬如衣服、旅行箱和牆壁等等。”
楊鳴心里“咯 ”了一下。
丁少平的衣服、錢夾子及旅行箱應該在原寧警察的手上。
現在最擔心的是，暗害他的人也開始行動。
如果證據被他們拿走，楊鳴拿下麻晉良的計劃就會擱淺。
楊鳴拿起筷子，扒了口飯到嘴里，邊吃邊說道︰
“沈浩，你再想想，除了那幾個字，你還听到了什麼？
哪怕你想出一個字，對我們的判斷都有很大的幫助。”
沈浩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道︰
“從他跟我說完那幾句話，我就一直想著，從沒間斷。
可就得出那幾個字。”
楊鳴道︰
“繼續想，或許在某一時刻，他說的話在你腦子里突然就變得清晰了！”
沈浩點了點頭。
楊鳴把嘴里的飯咽了下去，拿起手機撥打施政的電話。
告訴施政，注意丁少平的物品，特別是錢夾子、衣服和旅行箱。
看看里邊有沒有夾層，或許有重要東西在夾層里。
施政說，他現在趕往原寧的路上，有情況再向楊鳴匯報。
掛了電話，楊鳴道︰
“這一切交給施局去辦，咱們在這里干著急也沒用。
但是，沈浩你不能停下來。
你得多想想丁少平最後跟你說的話。
你多想出一個字，對咱們找到丁少平所說的證據，就多一份保證。”
沈浩點頭。
“市長，您放心吧，我會這樣做的。”
說著，拿起罐啤酒，跟楊鳴踫了一下，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
楊鳴也幾口下肚。
片刻後，楊鳴微笑道︰
“沈浩，咱們轉轉話題。
這次到原寧，丁少平突如其來的事件，不會影響你向小柳求婚吧？”
沈浩微笑道︰
“確實影響了！
我原計劃在餐廳向小柳求婚，可偏偏這個時候看到了丁少平被追殺。
我就跟著追了出去，結果一直至第二天八點多才見到小柳。
然後，我們就回到天火了！
不過，在去救丁少平之前，我問了小柳，她父母對我們婚事的意見。”
說著，沈浩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口啤酒。
楊鳴饒有興趣地看著沈浩。
“他們有什麼意見？”
沈浩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酒嘖，低聲道︰
“他們有兩個條件。
一是幫他的弟弟找個工作。二是給他弟弟買一套三室二廳的房子。”
楊鳴怔怔地看著沈浩。
第一個條件，楊鳴還覺得有些靠譜。
第二個條件就太苛刻了！
買房子不是買青菜，不是買肉。
那是要大大上百萬的！
況且沈浩自己都還沒有房子！
這樣想著，楊鳴道︰
“沈浩，你是怎麼想的？你答應了嗎？”
沈浩點頭。
“答應了！”
楊鳴一怔，啤酒罐差點沒從手上掉下來。
“答應了？幫他找工作，可以想辦法。
買房子，你怎麼想辦法？
小子，你自己都還沒有房子呢。”
沈浩道︰
“我跟小柳說了，先給他弟弟買。
把他弟弟安頓好了，我們再買。”
楊鳴不動聲色道︰
“小柳怎麼說？”
沈浩夾了一塊肉放到嘴里，邊吃邊說道︰
“她說先解決她弟弟的工作問題，房子的事，她再跟她父母商量一下，讓他們做出讓步。”
楊鳴微微點頭。
“沈浩，如果小柳和她父母一樣。
堅持要你給她弟弟買房，我想你們的關系，你要重新考慮一下。
這是我給你的建議，決定權在你手上。”
沈浩使勁搖頭。
“不，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小柳。
我只想好好跟她商量，怎麼把他父母提的‘三室二廳’，降到‘二室一廳’。
這樣我們的壓力就會小些。”
楊鳴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沈浩。
“沈浩，你打算買兩套房子？一套你們的婚房，一套給他弟弟？”
沈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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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我手上那點錢，只夠給他弟弟買一套。
且還不能全款，還得貸款！”
楊鳴有些氣急，眉頭緊鎖。
“你沒有婚房，你們結婚住在哪里？”
沈浩脫口道︰
“小柳現在不是住著單身宿舍嗎？
如果小柳願意，我們就暫時住在那里。”
楊鳴一時語塞。
無語地拉開一罐啤酒，使勁地喝了幾口，又夾了一夾菜放進嘴里。
沈浩見狀，無奈道︰
“哥，我知道你會反對我這麼做。
但這是唯一能滿足小柳父母條件的做法。”
楊鳴靠在椅子上，一字一頓道︰
“你為什麼一定要滿足小柳父母那不公平、不公正的條件？
你要記住，你給了一套房後，接下來你所有的收入都將是她弟弟的，她父母的！
她父母，她弟弟就是個無底洞！
孝敬父母，幫弟弟沒有錯！
但要有分寸，要有界限！”
沈浩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沈浩道︰
“哥，您說得沒錯。
到時候我再跟小柳商量商量。
只是他弟弟的工作問題，小柳的意思，是把她弟弟安排到咱們政府某個部門做個臨時工。
然後，通過轉干考試，轉為公務員。”
楊鳴思忖著，抬頭看著沈浩。
“這條路不是不可以走，問題在于她的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再怎麼幫都沒用！”
沈浩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她弟弟我沒見過，既然他想轉干，轉為公務員。
工作一定會認真……”
楊鳴沉思了片刻，問道︰
“她弟弟是什麼專業畢業的？
咱們政府辦信息科不是缺人嗎？
如果他有這方面的特長，或這個專業畢業的，可以讓他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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