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廳長，你好！
好幾天不見，你好像瘦了。”
夏陽在電梯前停了下來，沒有理會甦子豪的關心詢問，禮貌回應道
“甦處長，你好！”
甦子豪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
“夏廳長，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麼一句話，多少都有點唐突。
沒有前因，直接來了後果！
甦子豪以為夏陽會說起他被槍擊事件。
然後，他就可以把楊鳴帶出來，狠狠地踩一踩夏陽。
可夏陽沒有吱聲，只是微微點頭。
這時，又走上來幾個等電梯的領導干部。
見到甦子豪，有些打招呼，有些則奇怪地看著他。
甦子豪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走進電梯，大家都不說話，甦子豪更是覺得不對勁。
進到辦公室，甦子豪感覺到有些沉悶。
畢竟連住院及在家休養，已經十來天不到辦公室。
甦子豪把所有的窗戶打開，看著樓下陸陸續續上班的領導干部，心里莫名的有些心慌。
自己不在的這十來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受傷後，財政廳的領導干部去看望他，打個照面就走了，什麼都沒說。
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甦子豪打開電腦，進入公文系統。
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停了下來。
打了個電話，讓副處長黃中到他辦公室來一下。
黃中四十一、二歲左右，甦子豪到任國庫處處長之後，對他比較信任，處里的大事小事都找他商量。
不一會兒，黃中走了進來。
“處長，有事嗎？”
黃中來到了跟前。
甦子豪挪了挪嘴。
“坐下說吧。
我不在廳里的這十來天，都發生了什麼啊？
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黃中看了看甦子豪，欲言又止。
甦子豪更覺奇怪，疑惑道
“到底怎麼了？直接說出來！”
黃中道
“處長，你還沒有進公文處理系統看吧？”
甦子豪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沒有啊，怎麼了？公文處理都有些什麼？
我不看，你直接告訴我吧。”
黃中咽了把口水，吞吞吐吐道
“前兩天省里下了個文，是對趙玲外逃槍擊案的通報，有表彰，也有通報批評。”
甦子豪瞬間就笑了。
他篤定他就在表彰人員之中。
京城領導在背後的推力，他至少也拿個三等功！
自己立了功，廳里的領導干部卻用那種怪怪的眼光看他。
他們到底怎麼了？
他們羨慕嫉妒恨？
這樣想著，甦子豪道
“立功的除了我，還有誰？”
甦子豪更想知道，立功名單里有沒有楊鳴！
黃中詫異地看著甦子豪，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甦子豪皺起了眉頭。
“黃處長，別吞吞吐吐的，直接說！”
黃中實在不知怎麼說，轉身走到電腦前，拿起鼠標，邊點開公文處理系統，邊說道
“處長，我點開文件，你自己看吧。”
說話間，黃中點開了文件，走到了一邊。
甦子豪仔細地看起來。
在立功受獎那一欄，他怎麼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他倒是看到了省紀委第一監察室榮獲集體三等功。
雖然楊鳴個人沒有立功受獎，但是第一監察室的三等功，就說明了一切。
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甦子豪的臉色暗了下來。
再往下看，卻看到了對自己的通報批評。
頭轟地響了一下，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他左等右等，等來的竟然是這樣的“好消息”！
父親不惜給京城那位領導的賬上打數字，竟然就換來這麼個通報批評？
甦子豪愣在當場！
黃中見勢，也不好安慰，只能悄然離開。
好幾分鐘過去了，甦子豪這才清醒過來。
咬著牙，卻沒了方向！
金水還真是牛逼，連京城的領導都不放在眼里！
不給自己立功就算了，竟然還給自己來個通報批評！
點上一根煙，大口大口地吸著。
不一會兒，一根煙吸去了半支。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父親甦合的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里傳來甦合的聲音。
“喂，子豪，有事嗎？”
甦子豪悲憤道
“爸，有事！
我看到了省紀委對我的通報批評！”
甦合驚訝不已。
“啥？你是不是說錯了，是通報嘉獎吧？”
甦子豪更加悲憤，聲音打著顫。
“我還沒看通報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我確確實實被通報批評了！”
甦合打死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頓了片刻，甦合道
“兒子，別急！你把那份文件發給我看看。
我會想辦法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
甦子豪掛了電話，拍了文件，給父親發了過去。
此時的甦子豪，想死的心都有！
那種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感覺，在他身上表現得淋灕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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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了很久，甦子豪拿起了座機電話，給金水撥打了過去。
他要質問金水，趙玲外逃，是他發現的，並及時向他做了匯報。
且趙玲在外逃過程中，他阻止趙玲外逃，幾乎死在趙玲的槍口下。
不僅沒有立功，還要給他通報批評！
可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于是，甦子豪又打金水的手機。
金水還是沒有接。
甦子豪火氣更大，不禁罵了聲娘。
金水是省部級領導，按理說一個正處級干部根本就不敢隨意去找他。
可甦子豪卻底氣十足地不是電話，就是親自登門。
對于金水來說，他不只是看在甦合這位老廳長的面子上，更是他的一種個人修養！
現在不接甦子豪的電話，或許他已經猜到了甦子豪要干什麼。
該給的面子已經給足，不該給的置之不理！
他一個省部級領導，不會再跟一個處級干部折騰！
金水不接電話，氣急敗壞的甦子豪，點上一根煙，使勁地吸著，思忖著。
雖然通報已經發出，但他還想挽回！
他相信父親有那個能力！
等了好一會兒，父親還沒有電話過來。
甦子豪煩躁地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甦合才接電話。
沒等甦合說話，甦子豪大聲道
“爸，京城那邊怎麼說？”
甦合道
“那邊說他正忙，忙完再給我電話。”
一盆冷水又潑了過來，甦子豪不傻。
那是推托！
甦子豪無力地掛了電話。
他腦子里閃過金水，閃過楊鳴，甚至閃過夏陽。
最後定格在夏陽的身上。
甦子豪牙關咬緊，字從牙縫里蹦出。
“你他媽的，你們不仁，老子也不義！”
說著，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揣在懷里，向夏陽的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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