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遠處傳來轟鳴,像……煙火爆炸。
千林嘴角上揚︰“這不像你的作風。”
“是的,我不會因為這種無厘頭的理由放棄我的追求……曾經的話。”阪木躺回躺椅,輕輕撫摸貓老大,“我有遠大的理想,有更應該要做的事,現在的我,不應該是那個沒有未來的人。”
“你想做什麼?”千林問道。
“統治世界?”阪木嘴角上揚,像是挑釁般看向千林。
但千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無趣……就像‘統治世界’這個想法一樣無趣。”阪木再次回歸面無表情,“我要做的不是為了某個人,不是為了某個世界,而是為了火箭隊,一個名為……‘完美’……的火箭隊。”
“完美……”千林咀嚼著這個字眼,片刻後忍不住笑了,“這世界不存在完美,而且我認為你現在的理想和我對你的了解不符,我猜你這段時間受到了什麼刺激吧?”
“我不否認。”阪木點頭,“但我不準備告訴你。”
“我大概能猜到。”千林笑著說道,“那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再說點有趣的,是發生了什麼讓你意識到彩虹火箭隊沒有未來?”
阪木在思考,或者說在措辭。
另一邊再次傳來轟鳴的聲音,不過他們都不在意,只是等待著接下來的話題。
大概兩分鐘後,阪木再次開口︰“無數個平行世界都需要一個核心,就像一棵樹需要主干,而我所在的這個世界就是主干,彩虹火箭隊只是由主干發展出去的一個枝丫而已。”
千林點頭,這個理論他听過,阿爾宙斯也確認過沒有問題。
“某一根枝丫壞了,或者病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剪掉。”阪木繼續說道,“但如果剪掉這根枝丫會讓整棵樹都死掉,那就不能這麼做,該怎麼辦呢?上藥吧,在生病的枝丫感染到主干之前,用藥將整棵樹治好就行。”
千林眼神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阪木好似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上藥之前,可以先把主干的樹皮撕開一些,確定感染到了什麼程度,在找到感染的地方後,將壞死的樹皮徹底撕下,將藥物掛好,然後包裹。”
“第一批藥沒有起效,所以現在,有人正準備上第二批藥,主干上被感染的樹皮會被撕裂,就算殘留下來也會因為藥物的作用……而消失,注定沒有未來。”
“你知道這個故事的重點是什麼嗎?”阪木的語氣有些迷離,“是樹?是病?還是藥?”
千林靜靜等待著答案。
“是種下這棵樹的‘人’。”阪木的語氣瞬間認真,“這個‘人’可以隨意決定樹的生死,可以選擇不顧樹的生死剪下枝丫,可以選擇將被感染的地方折斷,或者上藥,對這件事而言,重要的不是‘樹’,是那個‘人’。”
千林深吸一口氣。
阪木老大的聲音很輕,就好像只是在講一個故事,直到所有故事都說完,他才轉頭看向千林︰“你知道是誰告訴我這些的嗎?”
“誰?”千林問道。
“你。”阪木眼神閃爍,“另一個枝丫上的你。”
千林沉默。
阪木不知道‘千林注定死亡且無法復活’的事情……所以,因為依琳所在世界的千林復活打破了這個時間節點,所以又有他們所在這個維度的千林被復活,並知曉了彩虹火箭隊的事情嗎?
居然聯系上了阪木老大,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平行世界,但……感謝你,幫我把副本難度稍微降低了一些。
明白了這一點,千林長松一口氣︰“所以你現在放棄創立彩虹火箭隊了嗎?”
“沒有。”阪木回道。
看著千林那呼吸一滯的模樣,阪木卻再次露出細微的笑容︰“不過我的彩虹火箭隊,不是那個只會‘統治世界’的無趣存在,或許未來我們依舊是敵人,但至少現在,火箭隊不會再成為你的阻礙……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並非認輸,而是利益沒有沖突,沒有必要去給自己找麻煩。
“明白了。”千林點頭,“你要離開阿羅拉?”
“對。”阪木說道,“但這件事,你們需要火箭隊的幫助,我會留下你們需要的東西,所有和彩虹火箭隊相關的東西。”
千林看著阪木,嘴角帶笑︰“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露莎米奈在算計什麼嗎?”
“不知道。”阪木閉上眼楮,“她不在彩虹火箭隊那邊,也不在你這邊,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是個瘋子,比彩虹火箭隊的我還要瘋的瘋子。”
消滅所有人類,留下一個只存在寶可夢的世界。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確實是瘋子,阪木說的沒錯。
看著阪木閉目養神的模樣,千林笑了一聲,將桌上的冷飲喝完,直接站起身︰“和你聊天很愉快,希望未來我們不會是敵人。”
“機會不大。”阪木閉著眼楮,冷聲回復。
“只要你不做壞事就有機會……”千林無奈攤手。
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笑容擴大了一些︰“最後一個小問題,關于……小銀,你找到他了嗎?”
肉眼可見的,阪木的眼角抖了一下,不過他並未睜眼,只是整個人更加放松,像是一個退休老頭般平靜。
“明白了。”千林笑著點頭,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看到這一幕,真鳥才再次靠近,面色復雜的來到遮陽傘下,看著千林遠去的背影。
阪木睜開雙眼,深邃的眼眸變得無神︰“真鳥,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真鳥推了一下眼鏡︰“無禮的色狼……但實力強大,自信不自大。”
“引領之人……呵。”阪木冷笑一聲,“真鳥,你覺得他是引領之人嗎?”
真鳥面色有些糾結,像是憋著什麼,直到半晌後才長呼一口氣,有些忿忿不平的說道︰“對不起阪木大人,我能看到的,就是他表現出來的那些。”
“他沒有藏,從來沒有。”阪木再次閉上了眼楮,“他是引領之人,但不夠……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