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
當陳睿田走下飛機,王澤峰連忙上前敬禮。
“王澤峰,你這命倒是挺大的,我們還都以為你們整個機組的人都戰死了。”
看到王澤峰,陳睿田笑著回了個禮,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算是鼓勵對方。
王澤峰那架飛機最先墜落,但因為不是突然墜落,所以有不少人成功跳了傘。
王澤峰雖然沒能跳傘逃生,但卻駕駛飛機在海上迫降了。
雖說並不是多成功,但他卻在飛機沉沒前浮出了水面。
墜毀的兩架飛機,就他這架飛機活了4個人。
至于飛機上的另外幾人,即便是盟軍的水上飛機找了幾圈,也沒找到,最終只能返航。
那幾人運氣好可能活的下去,例如被日軍俘虜,或者是其它。。。
但幾率都很小,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即便是跳傘成功,又能如何?
盟軍的水上飛機也不止找一次,第二天也去過,但並沒有發現活著的人,只能說那幾人已經是凶多吉少。
“卑職幾人也是運氣好。”王澤峰說到這里依然慶幸不已。
說實話,那天的情況,他自己都以為沒救了,沒想到最終活了下來,還被盟軍的水上飛機救了回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說完,陳睿田才看向旁邊的一名美軍中校。
王澤峰連忙介紹,“陳長官,這位是盟軍的科林中校。”
“科林中校你好,在下睿田•陳。”
當看到陳睿田的面孔時,科林中校有些驚訝,“長官是美利堅人?還是?”
“是的,我出生在波特蘭,是一名混血華裔,如今是中國空軍第六路軍司令。”
“原來如此,長官這邊請,我帶長官去見貴國的那幾名勇士。”
“多謝!”
或許是陳睿田的長相,讓科林對這位來自中國空軍的上校很是客氣。
隨即一行人就來到了一處帳篷密布的區域,這里正是一處野戰醫院。
因為之前的大戰,沖繩島很多建築都被炸毀了。
一時間盟軍也找不到合適的材料去修建房屋,因此野戰醫院目前也只是用帳篷搭建而成。
還沒靠近,一行人就聞到濃濃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
隨處可見杵著拐杖的美軍士兵。
雖說是叫盟軍,但太平洋的盟軍主力都是美軍。
尤其是在沖繩島戰役,地面部隊都是美軍,只有海軍有一小部分屬于英國皇家太平洋艦隊,但實力並不強。
而在沖繩島一戰,美軍傷亡也不小。
戰死就有兩萬多人,受傷的也有五萬多。
之前的硫磺島戰役,再到剛結束的沖繩島戰役,日軍的頑強抵抗也把美軍打出了一定的陰影。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一處單獨的區域,帳篷外有幾名穿著中國空軍軍裝的官兵。
在看到陳睿田後,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行禮。
“長官!”
“嗯!”
陳睿田回禮後,就進入了帳篷內,正好看到正在旁邊士兵攙扶下準備下床的唐宇卿。
“唐宇卿,你在干什麼?”
“陳長官?見過陳長官!”
“傷沒好就別亂動,要是留下病根怎麼辦?”
“陳長官,您怎麼來了?”
看到是陳睿田,唐宇卿有些驚訝,本想走近行禮,但身體卻不允許。
“我奉李長官的命令,來接你們回家!”
“謝長官們的掛念!”
听到‘回家’二字,唐宇卿突然沒能忍住,頓時熱淚盈眶地行禮。
“哭什麼?回家還不好嗎?”
“長官,卑職是高興。卑職幾人倒是能活著回去,可是童長官他們。。。”
提到童閆博,陳睿田當即詢問,“童大隊長他們幾人的遺體呢?”
“在不遠處的一個帳篷里,用裹尸袋裝著。”
“走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那處帳篷,就連唐宇卿也都在旁邊士兵的攙扶下跟了上來。
進入帳篷里,便看到幾張凳子上各自擺著一個裹尸袋,裹尸袋里就是那幾名戰死的機組成員。
一共五名,其中四名是童閆博機組的,另有一名則是盟軍水上飛機從海上帶回來的,發現時就已經死了,但還是帶了回來。
當看到這一幕,眾人的神情都有些沉重。
陳睿田、周智凱幾人是如此,其余幾名在這幾天的機組成員也是如此。
後面的眾人,即便是在這待了兩天了,也依然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卻躺在了這里。
眼前幾人還算是運氣好的,畢竟遺體還在。
另外兩架轟炸機上戰死的那些人,除了那名被盟軍找到了尸體的,其他人都葬身大海。
就連統計的戰果上,也先以失蹤報備,然後才會認定陣亡。
並不是不講情面,而是規矩如此。
但是對于這些戰死的勇士來說,的確有些不公平,但又能怎麼辦?
陳睿田腳步停頓了幾秒,然後才走近一看,看著臉色泛白的童閆博等人,他不由自主地取下軍帽。
旁邊的眾人也紛紛取下帽子。
“唉!”
本來陳睿田想說的話不少,可這麼看著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躺在面前一動不動,他縱有萬般言語,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尤其是童閆博,兩人共事也有四年以上了,當時兩人都在李航麾下,雖然一個是開戰斗機的,一個是開轟炸機的。
但從第五路軍、再到特遣航空隊,然後是第六路軍。
從滇緬戰場,到瓜島爭鋒,再到出擊日本。
雖說是上下級,但相互的戰友情十分深厚。
最後不知道怎麼開口的他,只能嘆了口氣。
這時他也看到了裹尸袋旁邊的冰塊。
旁邊的科林中校則是解釋,“長官,因為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來接走這五位勇士,我們的上司就找來冰塊放在裹尸袋旁邊,避免五位勇士的身體變味。
冰塊有多的,你們走的時候可以帶著放在裹尸袋旁邊。”
“科林中校,多謝了!”陳睿田發自肺腑地感謝。
“其實我們也挺佩服這群勇士的,尤其是童中校的那架轟炸機降落時,盟軍的官兵都很驚訝和佩服。
只是很可惜,我們並沒有及時救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