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氣運之子?”
這次輪到時空仙帝驚訝,“尋常中千世界能誕出一位氣運之子,已是逆天機緣,足以挈領整個世界攀向輝煌,甚至沖破桎梏晉升大千世界。一個小千世界怎會……”
“這正是最悖常理之處。”
封天的聲音沉如古潭,“小千世界涌現如此多的氣運之子,簡直是在顛覆界域演化的鐵律。也正因如此,仙庭才最終決意將雙生界作為棲息之地。”
璇璣仙帝接口時,劍穗在虛空劃出銀弧︰“氣運匯聚之地,必藏天地玄機。雙生界能孕育這許多氣運之子,說明此地生機如地脈奔涌,潛力似火山蟄伏。”
“歸墟之亂席卷萬千的此刻,這樣的世界既是絕佳避難所,更可能成為對抗歸墟的定海神針。”
“仙庭初至時,本只想暫避鋒芒,待休養生息再圖反攻。”
封天補充道,指尖輕點虛空,浮現出仙庭初臨雙生界的虛影,“可察覺到這方天地的異常後,我們便改了主意。這里的氣運之盛,或許正是破解歸墟死局的密鑰。這些氣運之子,將來都會是斬向歸墟的利刃。”
時空仙帝掌心沙漏突然飛出細沙,鑄造出雙生界的立體輪廓,無數光點在其間流轉閃爍,如螢火聚成的星河 —— 那是氣運匯聚的具象︰“這麼說來,雙生界並非普通小千世界?”
“極有可能。”
封天點頭時,眉心帝冕印記微微發燙,“只是這秘密究竟是何模樣,還需他們去探尋。”
“好了,該言盡于此。”
封天揮袖間,虛空裂隙旁陡然浮現銀色光門,門內流淌的時空法則如銀河翻涌,“時空仙帝已為你們鋪就歸途,去吧。”
詞宋三人再次拱手,轉身踏入光門的剎那,只覺周身時空如琉璃碎裂般扭曲,耳畔罡風呼嘯如萬馬奔騰。
不過數息功夫,腳下已觸到堅實土地 —— 天關城牆在殘陽中泛著古銅色光澤,守城文人皆驚異地望著憑空現身的三道身影,手中長戈險些墜地。
虛空裂隙另一端,封天與璇璣仙帝望著光門化作星屑消散。
“這三個小家伙,倒比預想中更沉得住氣。”
時空仙帝的語氣浸著贊許,“每一個皆是萬古難遇的奇才。”
天帝仙二指尖輕叩袖中玉圭,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這三人的骨齡,最大之人也不過二十九,這般天賦,我自嘆不如。”
這話一出,連封天都微微側目。誰都知曉天帝仙二眼高于頂,能得他一句 “自嘆不如” 的評斷,可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仙一听罷,撫掌大笑道︰“哈哈哈,看來仙庭將寶押在雙生界,是押對了。有這三位牽頭,再加上界內潛藏的其他氣運之子,將來對抗歸墟時,天元大陸定會成為我們穩固的後方。”
“就算我等隕落,有他們三人在,或可庇佑後生。”
封天望著棺蓋已經塌陷大半的帝棺,眉心帝冕印記燙如星火︰“天賦再好,也需千錘百煉。歸墟之亂不會給他們太多成長時間,接下來的考驗,才真正拉開序幕。”
“璇璣,發帝旨,召所有仙主去天帝宮,將通天之路計劃,盡數告知。”
。。。
天關內,詞宋三人對視的剎那,皆從對方眼底捕捉到同一份緊迫。
沒有絲毫遲疑,三人身形乍動,化作三道流光劃破天際,朝著天關深處的萬書閣疾馳而去。
沿途修士見狀雖心有困惑,卻也認出這三位是天關舉足輕重的人物,紛紛收勢退讓,不敢阻攔。
萬書閣外,古樸牌坊在夕陽下投下斑駁長影,閣前的青石獅口中餃珠,眸光如炬,仿佛在守護著這方文脈聖地的千年墨香。三人落定閣前,推門而入時,只見書架如林聳入穹頂,墨香混著陳年紙味撲面而來,卻空無一人,少了往日學子翻書的沙沙聲,更顯空曠。
“孔方關主何在?” 詞宋揚聲問道,聲音在閣內層層回蕩,驚起梁上幾只棲鳥。
片刻後,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雕花書架後方傳來︰“是誰在找吾家兄長?”
隨著話音,一位身著洗得發白的青衫、須發皆白的老者從書架後轉出。
老者身形略顯佝僂,手中拄著一根竹制拐杖,杖頭包漿溫潤,顯然已用了多年,正是孔方的胞弟孔圓。
雖已是耄耋之年,他雙目卻依舊炯炯有神,透著一股書卷氣。
“孔圓老先生?您怎麼拄拐了?”
詞宋見他步履蹣跚的模樣,不禁上前一步關切詢問,目光落在他微微發顫的右腿上,那里隱約有黑氣在衣料下流轉。
孔圓聞言,蒼老的臉上泛起一絲苦澀,輕輕嘆了口氣︰“說來慚愧,老夫這腿,是當年探查鬼蜮時落下的舊傷。”
他頓了頓,用拐杖在青石板上輕輕點了點,發出篤篤聲響,“那些孽畜中有擅使詭術的,一道陰煞之氣趁隙鑽入腿骨,雖保住性命,卻在骨縫里埋下了這病根。”
“近來混沌界黑霧異動,天關事務繁冗,老夫頻繁動用才氣,竟引得陰煞反噬,舊傷復發,行走愈發艱難,這才不得不借拐杖支撐。”
白夜與端木擎蒼聞言,皆是頷首了然。
詞宋望著孔圓強忍痛楚時緊繃的下頜線,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向前半步,來到老者身前,緩緩攤開手掌,掌心泛起沁潤的綠光,一縷溫潤的生命法則之力如春水般漫溢開來︰“您為天關操勞,這病都是小事,來,我給你治。”
孔圓一愣,連忙擺手推辭︰“你小子還會醫術,我怎麼不知。。。”
話音未落,詞宋掌心的綠光已如輕紗般籠罩住他的右腿。
那股生命法則之力似有靈性,順著經脈緩緩滲入腿骨,所過之處,原本在骨縫中肆虐的陰煞之氣如殘雪遇陽般消融,腿骨傳來的錐刺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通遍四肢百骸。
不過盞茶功夫,詞宋收回手掌,綠光如潮水般退去。
孔圓試探著活動右腿,先是輕抬腳踝,隨即邁步走了兩步,臉上陡然綻開驚喜之色︰“這…… 這糾纏百年的舊傷竟真的松快了!”
他說著,竟能不拄拐杖穩穩立在原地,雖還未徹底痊愈,卻已行動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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