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收戟而立時,九頭獅虛影化作青煙縮回圖騰。
冰稜折射的寒光在他眉骨投下鋒利的陰影,戰靴碾碎滿地冰渣的聲響像某種倒計時。 詞宋抹去嘴角金血的動作頓了頓——對方收起了修羅場般的殺氣。
"方才與你交手時,我以為..."
青年戟尖挑起詞宋掉落的白玉發冠,冰藍色吐息瞬間將其凍成齏粉,"你還有留手。"
破碎的冰柱映出他頸側跳動的青筋,九星陣圖在腳下明滅不定。
遠處蒼青火焰仍在舔舐塔基裂縫,卻被他周身流轉的蝌蚪篆文盡數吞噬。 詞宋撐著冰面起身的瞬間,右膝骨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赤紅火焰殘留在他袖口的火星突然暴漲,又被青年隨意揮袖掐滅。
"你甚至接不住我八成劫力。"
戟桿擦著詞宋耳際釘入冰層,激起的碎冰劃破他頸側皮膚,"上面坐著的那位可是在仙神之境時,便足以逼出我九成戰力。"
九頭獅虛影在他背後一閃而逝,三十丈內的冰稜同時炸成霧 。
詞宋瞳孔里映出青年胸口圖騰——九道糾纏的劫紋正在皮下緩慢游動,如同活物。
青年屈指彈飛沾在戟刃上的金血,血珠在半空燃成青色火苗,“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下界的螻蟻怎會是破局之人。” 詞宋忽然踉蹌著笑出聲,染血的虎口按在說難劍柄。
劍身紅蓮紋路像是感應到什麼,暗沉的火焰突然竄起三寸。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的口氣讓我很不爽。”
詞宋腰間的魚躍龍門佩閃爍佩炸開刺目青光,龍吟聲震得滿地冰晶簌簌跳動。
碎玉中竄出的青龍虛影繞著他盤旋三周,鱗片縫隙灑落的星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焦黑的傷口。 "青龍髓玉?"
青年的瞳孔中閃爍出異色,“只可惜,其中精華已流逝九成九,算不得至寶。”
“你們無緣無故將我喊來,只為了與你一戰,還說什麼破局之人,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詞宋拍了拍青藍長袍的塵土,臉上露出些許不滿。
青年持戟而立,並未出手,“你當如何?”
“你說,我打贏你,我能有什麼好處?”
听到詞宋如此說,青年與璇璣仙帝也是一愣,他們著實沒想到詞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與天斗,與地斗,與強者斗,這是仙界仙人們自古以來立足的根本。
而詞宋竟然還想要好處,他難道沒有一點兒向武之心嗎?
“你想要什麼,只要不涉及天道帝兵,我都會給你。”
璇璣仙帝坐在殘破的王座之上,對詞宋許諾。
詞宋听罷,嘴角揚起一抹笑,“好,先前我听天帝說,就算大道法則補全,大道也不一定晉升為天道,那我想要讓大道晉升為天道的方法,你可有?”
“你竟然還想讓此界大道晉升為天道,你可知你已經打亂了我們的。。。”
璇璣仙帝欲言又止,隨後深深地嘆息一聲,“罷了,只要你今日能勝,我就將此法傳授于你。”
“一言為定!”
听罷,詞宋俊美的臉龐瞬間充滿戰意。
先前塵湮仙魂曾說,只要大道法則補全,大道便可晉升為天道,經過一段時間的驗證,詞宋發現是錯誤的,因為現在的他已經與天元大道產生共鳴,能清晰感知到大道變遷。
如今大道法則雖補全,但距離成就天道還差太多太多,而大道之力似乎也已經達到極限,無法再進一步。
那既然天帝能一眼看出問題,那就說明仙庭一定知曉其根本問題所在,既然如此,那他詞宋今日就要將這個問題徹底解決。
“詞小子,你當真以為你能贏過這青年?你可知道他是誰???”
就在詞宋戰意昂揚之際,他的耳邊傳來了塵湮仙魂的驚詫之聲。
“難道不行嗎?方才我也只是用了自身七成戰力而已。。。”
詞宋話音未落,塵湮仙魂便向詞宋介紹起青年的身份,“若我沒猜錯,此人便是打破九劫戰體詛咒,號稱蠻荒紀元至強存在,就連初代仙帝在未突破仙帝之時,就是其手下敗將。”
听到這里,詞宋的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對于仙界過往,他也是知曉一些的。
“等等,難道,難道他是。。。”
“初代仙帝血脈兄長,封天。”
碎冰墜地的清脆響動里,詞宋指節捏得發白。
遠處裂縫中噴涌的蒼青火焰倏然凝滯,連帶他劍柄纏繞的紅蓮火都瑟縮成豆粒大小。
"那個曾在幼年之時,就吃龍肉不吐骨頭的瘋子?"
劍鞘磕在冰面的聲響突兀得可笑,詞宋終于明白自己面臨的是一個什麼人,在那個不知道橫跨多少萬年的荒古紀元末期無敵的存在。
荒古封家,一門雙至尊,一個兄長于荒古紀元無敵,另一個族弟開闢了仙帝之境,親手結束了荒古紀元,。
詞宋後頸炸開的冷汗被青龍虛影噴吐的星輝蒸成霧氣,繞著他發冠盤旋不散。
傳說中連天劫都能生吞的存在,此刻靴尖正碾著他半刻前咳出的金血。
青年眉峰微挑,戟刃點地的剎那,九頭獅圖騰在冰層下游出蜿蜒裂痕。
詞宋腰間的魚躍龍門佩突然迸出裂紋,剛愈合的傷口又滲出細密血珠。
"看來你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了。"
封天指尖撫過游動的劫紋,琉璃色瞳孔里映出詞宋踉蹌了一下的身影,"不錯,我就是封元仙的兄長,封天。"
冰藍色吐息化作鎖鏈纏上詞宋腳踝,所過之處皮肉盡成冰晶。
塵湮仙魂的尖叫在識海炸響的瞬間,詞宋反手將說難劍捅進冰層,赤紅火浪沿著裂痕燒穿了正在成型的陣圖。
"現在使出全力還來得及。"
封天背後浮現的九頭獅虛影仰天咆哮,"今日你只有贏了我,才有活路。"
詞宋突然暴起的身影撞碎了漫天冰錐,劍鋒擦著戟桿迸出七色火星。
封天頸側游動的劫紋猛然膨脹,將他整條右臂染成青銅色——分明是硬接斬擊的動作,說難劍卻發出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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