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儒體內忽然迸發出金色鎖鏈,封住了他三十六處大穴。 張無儒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潰爛的喉管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殺了我!你現在就殺。。。"
暴雨突然倒卷上天,天際炸開悶雷聲時,青銅鎖鏈還在張無儒骨骼里簌簌震動。
詞宋聞到了暴雨里混進一縷燒焦的檀香味道,他側身向旁邊移動三丈。
就听一聲轟鳴,他先前站立處的青磚化作齏粉,殘留的劍意竟將雨幕蝕刻出人形空洞。 隨之而來的是裹著銀灰文氣的刀光,正劈向張無儒天靈蓋!
"鐺!"
說難劍鞘橫貫三丈,黑金色劍鞘身上炸開火星。
那抹刀光被震散的瞬間,詞宋瞥見雨簾後浮著半張模糊的臉,青面獠牙的面具上沾著墨汁。 "閣下倒是心急。" 詞宋屈指彈飛劍鞘上凝結的雨珠,血蒸汽在周身蒸騰成霧。
殘破照壁轟然倒塌,張無儒脖身上的鎖鏈突然爆出尖銳嘶鳴。 虛影手腕翻轉,第二刀竟劈出千軍萬馬奔騰的幻象。
詞宋靴跟碾碎青磚旋身後仰,刀鋒擦著鼻尖劃過時,蜃霧凝成的龍尾卷住張無儒腰腹猛拽。
"轟!"
刀氣將青石地面犁出三丈溝壑,層層樹木應聲炸成齏粉。
"冉秋養的狗?" 詞宋嗤笑著揮袖震散撲面而來的才氣,琉璃瞳里映出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
那虛影面具縫隙里滲出黑血,第三刀裹挾著鬼哭狼嚎劈來,刀鋒未至,腥臭的尸臭味已經嗆得人眼眶發酸。
說難劍鞘發出亢奮的嗡鳴,劍紋爆發的瞬間露出底下猩紅紋路。
詞宋並指劃過劍鞘脊線,蒸騰的劍意凝成七百枚細如牛毛的銀針。
"去!"
暴雨在針尖上撞碎成晶屑,虛影橫刀格擋。
刀鋒撞上劍氣的剎那,詞宋嗅到對方衣袖里翻滾的尸臭混著墨香。
七百枚銀針穿透雨簾扎進虛影右臂,爆開朵朵紅蓮。
" 嚓!"
青面獠牙面具裂開蛛網狀紋路,縫隙里滲出暗紅文氣與幽綠鬼火。
蜃龍虛影突然昂首嘶鳴︰"通幽養尸術?孔聖當年不是將其傳承徹底滅絕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詞宋靴底擦著青磚暴退七步,劍鞘橫拍震散撲面而來的骷髏幻象。
那人左手指尖捻著半截判官筆,右手刀鋒卻纏繞著鎖魂鏈,儒袍襟口竟繡著聖人之言。
"當啷!"
說難劍鞘與青銅刀第三次相撞時,詞宋琉璃瞳里炸開奇異波紋。
他看見對方天靈蓋竄出三股糾纏的氣息︰青灰色才氣如毒蛇吐信,灰黑鬼氣幻化嬰孩哭臉,還有縷金線般的龍氣正在被蠶食。
" ......" 面具人喉管里擠出非人嘶吼,判官筆突然戳向自己心口。
裹著銀灰文氣的血珠濺在刀面上,竟喚出十八具腐尸結成戰陣。
腐爛指骨摳進青磚的聲響混著雷聲,听得人牙根發酸。
蜃龍須尖卷住的暗金珠子突然燙得發紅︰"小心,不要沾染到它身上的氣息,否則很難處理。"
詞宋旋身踩碎腐尸天靈蓋,劍鞘點地蕩開環形氣浪。腐尸們掛著碎肉的下頜同時張開,噴出沾著墨汁的毒霧。
雨滴在觸及霧氣的瞬間凝成冰錐,叮叮當當撞在蒸騰的血蒸汽上。 "冉秋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詞宋忽然輕笑,指尖仙氣凝成刻刀模樣,"他竟然連大梁皇室的龍氣都敢喂給魑魅。" 面具人劈砍的動作驟然僵住,刀鋒上鬼火明滅不定。
劍鞘嗡鳴震碎雨簾,血蒸汽在詞宋瞳孔里凝成燃燒的赤金。
七百枚銀針炸開的紅蓮還未消散,說難劍已出鞘三寸。
青磚在靴底爆成齏粉,詞宋踏著腐尸碎裂的顱骨躍至半空。
千丈劍影自雲層中劈落時,十八具腐尸脖頸突然爆開墨綠色筋脈,竟在雨幕里結成血肉屏障。 "雕蟲小技。" 劍影斬碎腐尸的剎那,面具人判官筆戳進自己眼眶。
黑血噴濺處鑽出三條蜈蚣狀的金線,扭曲著撞向劍鋒。
蜃龍須尖卷著的珠子突然燙穿雨滴︰"小心,他是半人半尸,也被稱作尸傀,除去操控者施術外,他們不會有任何痛覺!"
詞宋手腕翻轉,劍影分化出九道殘光。
猩紅紋路順著劍脊蔓延,將暴雨蒸成盤旋上升的霧氣。
金線蜈蚣在觸及劍芒的瞬間發出嬰兒啼哭,每條蟲節都炸開腐臭的墨汁,這些蟲子竟然匯聚成人形,其模樣與張無儒的聖人虛影一般無二。
"天地一劍——"
劍鋒撕開雨幕的聲音像裂帛,千丈劍影碾碎漫天細雨。
面具人青灰儒袍鼓脹如帆,三道糾纏的氣息竟在頭頂凝成漆黑旋渦。
刀鋒與劍影相撞的剎那,青銅刀寸寸龜裂。
鬼火順著刀柄竄上面具人手臂,腐爛皮肉如蠟油般滴落。
"我一定,會殺了你。"
劍影壓碎最後半句詛咒時,詞宋看見裂縫面具下翻卷的爛肉里嵌著半塊玉牌。
龍形紋路在雷光中一閃而逝,旋即被劍氣絞成粉末。
蜈蚣狀金線發出瀕死的尖嘯,聖人虛影瞬間泯滅,暴雨突然變成腥甜的血紅色。
腐尸戰陣崩塌產生的氣浪掀翻三層地皮,碎磚混著斷肢砸在殘破照壁上。
面具人左肩率先化作飛灰,纏繞鎖魂鏈的右臂卻突然暴漲三倍抓向張無儒。
蜃龍虛影噴出白霧凝成冰牆,龍尾卷著暗金珠子砸進那只鬼手的手心。
"滋啦!"
珠子沒入血肉的聲響像滾油潑雪,腥臭白煙中爆開七八個哭嚎的怨靈面孔。
劍影恰在此時斬落,將面具人連同尚未完全消散的鬼氣劈成兩半。
雨幕被劍氣劈出百丈真空,遠處楓林齊刷刷攔腰折斷。
殘存劍氣撞在龍脈結界上,激起三千道波紋狀的淡金色漣漪。
詞宋靴尖點地落在斷牆,說難劍歸鞘時甩出血線。
面具人碎裂的面具下露出半張融化般的臉,潰爛的嘴角還掛著凝固的惡意。
蜃霧卷來半片殘破衣角,龍形暗紋在血雨中格外刺眼。
詞宋用劍鞘挑起那塊布料時,听見張無儒脊椎里傳來鎖鏈繃斷的脆響。
"冉秋。"
血蒸汽模糊了少年嘴角的冷笑,"你下的這盤棋倒是越來越臭了。"
“走,你先隨我去天關,免得再生是非。”
詞宋拽著張無儒後領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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