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到這一步了,其他看運氣。”石茂反復檢查了好幾遍,確認無誤,這才沉著臉道。
“運氣肯定不錯。”我笑道。
不得不說,石茂這一手相當高明,我現在這副模樣,就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更何況其他人了。
眼看時間不多,我當即讓石茂給找了個地方,把寶子安頓在此地,隨後又把吃貨貂給拎了出來,讓他跟寶子待在一起。
畢竟作為一名香奴,身上帶個活蹦亂跳的東西,風險太大。
“你真有三成把握?”臨走前石茂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信麼?”我笑著問道。
其實我說三成,本身就是胡謅的,連我自己都不信。
只是不管我信還是不信,這祭神大典我都必須得去,既然如此,那到底是十死無生還是有三成把握,那又有什麼區別?
還不如相信有三成的活路呢!
我本來也考慮過,要不要利用指環,讓孔情小姑娘回到活菩薩體內,去通知身在萬窯村的小瘋子他們,再讓他們想辦法聯系到第九局。
可仔細一想,在如今這種情況下,且不說小瘋子他們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聯系上第九局,哪怕是聯系上了,第九局高手趕到這里,又得需要多長時間?
就算退一萬步講,運氣好剛巧有第九局的高手就在獨龍山附近,可等他們倉促趕過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打草驚蛇,甚至被紅靈會給吃了。
所以我思來想去,目前也就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咱哥倆雙刀赴會”,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信不信都不重要了。”石茂冷哼了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我跟在後頭,模仿著香奴走路的樣子。
那石茂走了一陣,又轉回來,不停地糾正我細微的錯漏之處。
再走一陣,忽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冒出,跟上了我們,那人頭戴斗笠,斗笠上垂下一塊白布,遮住面門,白布上繪著一道紅色符咒。
身上穿著一件灰色法衣,左手結咒,懸于胸前,右手提著一個比拳頭略小的鈴鐺,輕輕晃動。
隨著鈴聲傳開,就見一排排人影向著這邊匯聚而來。
這些人影,赫然是作為福香的那些個女尸,以及作為陰陽燭的一對對男女,同時還有香奴跟隨在一旁。
這些香奴大概有一半是之前我看到過的那種抬尸人,人數第二多的就是像我這樣的一類,其他的還有幾類,人數不多。
所有香奴此時也都換上了紙衣。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十余名的黑衣人。
“啟程!”石茂下令。
于是大隊人馬當即開始移動,遇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就踏了過去,除了那一陣陣怪異的鈴聲之外,全程幾乎沒有任何聲息。
從這一處巢穴中出來的時候,剛好是凌晨三點左右。
那灰衣法師搖動鈴鐺走在最前面,帶領眾人繼續往前行去。
石茂走在我邊上,微微垂著眼皮,我仔細留意那些香奴的動作以及氣息,不停地改進,力求做到跟這些香奴沒有任何區別。
這條路線應該是紅靈會早就提前安排過了,途中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
就像石茂之前預估的,大概半天多的樣子,我們一行就來到了墜龍嶺。
這墜龍嶺屬于是獨龍山的一個余脈,地勢險峻,奇峰陡峭。
到達墜龍嶺後,石茂就找了個地方,讓大隊人馬停下。
一群人靜靜地站在那里,幾乎所有人都是紋絲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過了大約有十來分鐘的樣子,只听到一陣清微的鈴聲從遠處隨風飄來,隨著鈴聲越來越近,就見又有一隊人從不同方向抵達了墜龍嶺。
從對方的陣仗來看,顯然也是負責運送福香和陰陽燭的。
據石茂所說,這一次祭神大典會用到大量的香燭,而他們這邊,只負責其中一部分。
那隊人馬來到我們邊上,就此停了下來,隨後從那邊走過來一個人。
“老九和老十呢?”那人來到石茂面前問。
這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干瘦老頭,臉頰凹陷,肌膚干癟,隱隱泛著一層青氣,一雙眼楮卻是精光閃爍。
我听對方問老九和老十,那估計指的是那雞公客和猴面人,因為在十二清風中,這倆就是排行第九和第十。
這老頭既然這麼問,很可能也是十二清風之一。
“死了。”石茂冷淡地道。
“死了?”那干瘦老頭目光一縮,“怎麼死的?”
“技不如人,死在別人手底下了。”石茂面無表情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過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自然是跟真實版本有很大的出入。
按照他所說,是有外敵入侵,雞公客和猴面人聯手對敵,結果都沒勝過對方,反而斃命當場。
“那這外敵呢?”那干瘦老人厲聲問。
“自然也死了。”石茂道。
那干瘦老人盯著他看了片刻,“你是說,老九和老十死在對方手里,最後對方又被你給除掉了?”
“不然呢?”石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我力挽狂瀾,只怕就耽誤了我教的祭神大典,到時候你我這些人,都是萬死難辭其咎!”
那干瘦老人臉色變了變,寒聲道,“我看你是用老九老十的命,替你做了誘餌吧?”
“那又如何?”石茂淡淡說道,“相比起祭神大典,你我這些人的性命隨時都可以獻出來,老九和老十又為什麼不行?”
我听得暗暗佩服,心說這石茂能在紅靈會里混那麼久,不得不說,還真是有一套。
他這麼一說,雖然招人恨,但反倒是能消除對方的懷疑。
“好得很,好得很。”那干瘦老頭連聲冷笑,目中殺氣凜冽。
我心想難不成這老頭跟死掉的那兩個有什麼關系麼,要不然怎麼能氣成這樣?
“吵什麼?”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聲音本來還在遠處,但在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道人影就忽地出現在了石茂和那干瘦老頭的中間。
只見那人是一個頭發胡須皆白的老人,穿一身白色長袍,面容枯槁,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