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說到這里,只覺得有些疑惑難解。
當時我之所以突然間驚醒過來,就是因為孔情那一聲驚恐惶急的驚叫。
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當時應該是在激憤之下,完全放棄了對殺念的壓制,導致怨氣陡然間如同火山爆發,再加上當時用靈門秘術傷了魂魄,以至于整個人神智都已經迷糊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那一扇神秘的大門!
這扇門,我之前也看到過,正是在梧州和梅城都出現過的那一扇!
按照鬼宗的說法,那是鬼門,只要鬼門一開,無盡的惡鬼就會涌出。
不過在那門後面,我卻是看到了層層疊疊的建築,而且像極了我背後的閻王殿紋身。
難不成, 門後的龐然大物,就是傳說中的閻王殿麼?
其實我現在已經有些難辨虛實,畢竟當時我魂魄受創,再加上殺念沸騰,神智早已經迷糊,所看到的一切,會不會只是幻覺?
梅城和梧州看到的那扇門,再加上背後的閻王殿胎記,兩個一結合,就變成了這個?
可從孔情小姑娘的描述來看,當時我看到那扇門的時候,應該就是她所說的“我變得十分嚇人”的時候,而且那個時候,以我為中心,地面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結霜。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關聯?
至于孔情說的“像火一樣的黑氣”,這應該是怨氣太過強大的表現,所謂“怨念如火”,就是指的這個。
那曹雪蓉本來是要吸收怨氣,助她煉化命格,可最終反倒是因為怨氣太強,導致無法承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要再持續一段時間,就必然會將其給撐爆。
讓我有些不解的是,為什麼孔情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拼了命的來阻止!
要知道當時沸騰如火的怨氣既然能把作為煉命谷陣眼的曹雪蓉給撐爆,就同樣能把孔情給燒得魂飛魄散。
“小師叔,我這些天一直在想誰是袁青梅,可惜我腦子笨,一直想不出來。”只听孔情說道。
我听她提起“袁青梅”,不由想到棺中的小鈴鐺,頓時心中一痛,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孔情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說到這個。
“後來小師叔你變得好可怕……那臭娘們的衣服都碎掉了,滿身是血,一直慘叫。”孔情小姑娘說到這個,聲音還微微有些發顫,“我當時突然看到,那臭娘們左腿的腿彎上有個紅色胎記。”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臭娘們開始破口大罵,罵小師叔還有老爺子,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種很恐怖的笑容,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猛然間感覺不對,下意識地就沖了過去,想要攔住小師叔。”
听到這里,我心頭猛地咯 一下,脫口而出,“你是想說,她很有可能是袁青梅?”
“是啊。”孔情的聲音透著一絲驚恐,“我當時就想,萬一她真是袁青梅的話,小師叔該怎麼辦……”
我听到孔情帶著一絲哭腔說“小師叔該怎麼辦”,讓我不由得一陣心驚,渾身發寒。
當時事情發生得太快,但如今回頭仔細想想,不得不說孔情小姑娘的直覺很可能是對的。
我在棺材中看到小鈴鐺,難道就一定是袁青梅麼?
她也同樣可以是曹雪蓉一手造就的。
為的就是讓我看到她的慘樣,從而失去理智,被煉命谷中的法陣所控制!
可其實我當時並不知道真正的袁青梅究竟是誰,所以她根本沒必要把真的袁青梅放在這里,因為效果都是一樣的。
從孔情小姑娘的描述來看,當時那曹雪蓉被怨氣灌體,渾身浴血,一直尖聲慘叫,但到了這種生死關頭,她反而笑了起來,還瘋狂咒罵,引我發怒,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這種反常的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眼看著自己無法逃脫,所以打算來個同歸于盡!
“小師叔,我當時有那麼一瞬間,好像還看到那臭娘們身上似乎有兩個人影,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只听孔情小姑娘不太確定地說道。
我心中砰砰亂跳。
如果孔情當時沒看錯的話,那她看到的很有可能是兩道魂魄。
這也就意味著,當時那個曹雪蓉身上,可能有兩道魂!
也就是說,假設孔情小姑娘的猜測是對的,那麼當時出現在屋頂的那個曹雪蓉,其實就是袁青梅。
而她身上既然出現了兩道魂,那就是說,這曹雪蓉並非是奪舍,而是附身在了袁青梅身上。
奪舍是不可逆的,因為被奪舍之後,原來肉身的主人已經魂飛魄散。
可既然是附身,袁青梅的魂魄就還在肉身上,她就還是個活人,是有可能救回來的。
如果當時沒有孔情的阻止,把我從無盡的殺念中驚醒過來,可能袁青梅就會死在我的手里!
那麼我勢必將永遠沉淪在無盡的悔恨之中,甚至有可能完全被殺念所吞沒,變成一只比惡鬼還要恐怖的怪物!
這可能就是曹雪蓉在生死關頭,想出來最恐怖的毒計!
她是拼著舍掉這道魂魄,也要把我拉入無盡的地獄!
想明白這前因後果,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後怕不已。
可以說,是孔情小姑娘硬生生地把我從懸崖邊上給拉了回來。
“那後來怎麼樣,有沒有看清?”我定了定神問孔情。
不過當時情況混亂得很,孔情差點魂飛魄散,根本也顧及不到,只看到那滿身是血的曹雪蓉突然間倒飛了出去,然後就消失了。
從孔情的描述來看,也只能猜測是那個無影無形的殺生鬼趕到,把對方給帶走了。
雖然可惜,但如果對方真是袁青梅,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孔情小姑娘是強撐著過來的,說了這麼多話,已經是強弩之末,我趕緊讓她回了活菩薩體內。
之後一屁股坐倒在地,調息養神。
這一次不僅精氣神幾乎損耗殆盡,就連魂魄都受到了劇震。
在我休養的期間,寶子和那吃貨貂就一左一右地守在我邊上,瞪著三只眼楮,跟兩尊門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