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姬如海的大腦像是被扔了一顆手榴彈，砸得一片空白，徹底凌亂，腦細胞全都死光，什麼都想不出來。
他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錯了什麼。
神無痛說什麼？
他說我們姬家？
神無痛是姬家的人？
不對！
不對啊！
他如果是姬家的人，昨天晚上又為什麼要出手幫關聖呢？
他直接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不就好了？
不對！
這不是重點。
死亡的恐懼下，姬如海哪里管得了神無痛是不是姬家人，他只知道，要是神無痛真是姬家的人，那麼他所說的，就是真的。
只有自己死了，姬家，才是真正的相安無事，都不需要等到那幾位強者出山，姬家的麻煩就可以盡數得到解決。
考慮問題，不需要考慮原因，只需要考慮結果，再去倒推過程。
擺在姬如海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忍受折磨，等到姬家的支援到來，第二，死！
而兩種，說到底都是為了姬家，都是為了讓姬家活下去，免受輪回塔的針對。
然而，當神無痛說出這番話後，這兩種選擇，就要變一下味道了。
忍受折磨，是為了自己。
死，才是為了姬家！
因為，只有活著，他才是自己，死了那就什麼都不是了，整個宇宙都將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蹤跡。
這……
看到大腦一片空白的姬如海，神無痛嘴角一勾，跟我玩？
審訊！
心理戰。
我才是老大。
身為曾經天道界的第一強者，神無痛知道太多太多如何將人心理防線徹底擊潰的方法了。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就是其中一種。
看到他大腦宕機的樣子，神無痛笑了笑，說道︰“怎麼樣，姬如海，你說，我會折磨你嗎？”
“折磨你，沒有任何意義啊。”
“還不如直接殺了你有意義。”
姬如海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他深吸一口氣︰“門主，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啊，我年紀大了，開不起這種玩笑！”
“你，你怎麼可能會是姬家的人呢，你要是姬家的人，那昨天晚上你何必出手幫關聖，直接冷眼旁觀，看著他死不就好了？”
他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听到這話，神無痛也是笑了笑，說道︰“唉，這我也是沒辦法嗎？昨天晚上那個柳如煙一回來就喊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這個做門主的，要是假裝听不見的話，你想想，我在手底下人心中的形象該變成什麼樣子？”
“那不就是成了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
“你說對吧！”
“我只能出手呀！”
“誰讓你們姬家的人自己不爭氣，沒在我趕來之前把關聖給殺了，是不是。”
听他這麼一說，姬如海站在他的角度上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不對，他又搖了搖頭，好奇怪啊！
“不不不，不是，不是這麼說的，就算你說得對，那你什麼時候成為姬家的人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可是姬家的管家啊！”
神無痛早有說辭，說道︰“我問你，我是什麼身份？”
姬如海︰“輪回塔門主，輪回神親自指定的！”
“那姬家呢？”
“中九流豪門！”
“輪回塔門主和姬家如此豪門聯盟，這要是被輪回神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听到這話，姬如海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啊，這一行為不就相當于私底下勾結，背叛輪回神嗎？”
神無痛︰“是啊，如此秘密，怎麼可能是你這個管家能知道的？那不是只有高層往上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姬如海眯起眼，覺得自己好像被繞起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要是這是真的，為什麼姬生長老不告訴自己神無痛是自己人呢？
他瞅著神無痛，突然，眼楮一眯。
神無痛淡然一笑︰“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姬生要是直接告訴你這個秘密，你又怎麼會乖乖配合來這里呢？”
“而且，我給你一個相信的理由，你想想，我如今什麼境界！”
“八級靈魂強者啊，同樣的九級靈魂純度的天才，有多少人的速度能像我這樣，那麼快，況且，光憑借輪回塔每個月的固定資源，我能修煉的那麼快？”
“我不得需要一個穩定的資源來源，那麼你再想想，整個輪回城中，誰能給我提供穩定的大量的靈魂石？”
“除了坐擁靈魂礦山開采權的你們姬家，還能有誰呢？”
話音落下，姬如海心態，徹底崩了。
“是啊！”
“是啊……”
“是啊……”
他連說三個是啊，足以證明心中的震驚有多濃郁，簡直到了那種無法消磨的地步。
不！
他需要一點時間緩解一下，冷靜一下，梳理一下，搞搞清楚。
“那個，門主大人，我真的要死嗎？”
神無痛點點頭︰“那可不，必死無疑啊，當然，現在人多眼雜，外面的人都看著呢，我是不能現在就殺死你的。”
“只能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孤苦伶仃的時候，唉，給你來上那麼一刀了。”
“噌！”
姬如海渾身汗毛豎起，瞬間傻眼，眉頭一挑，腿肚子都不禁顫抖起來。
嚇人！
太嚇人了。
“別害怕。”
“我的刀很快！”
“吃隻果嗎？”
神無痛把手里咬了一半的隻果遞了過去。
姬如海垂頭喪氣，完全沒有心事，仿佛整個人被抽干了靈魂似的，崩潰到了極點。
神無痛笑了笑︰“行吧！你就自己在這待一會兒，冷靜一下啊，反正，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啊，還得通知姬家一聲，要是那邊心急，我還得想個辦法提前弄死你，我想想，怎麼安排，要是提前的話，嗯……”
神無痛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直接讓關聖弄死你吧！”
“反正他是受害者，就算弄死你，也沒人能說三道四，找不出什麼問題。”
“嗯，我真聰明。”
“姬如海，你就好好保佑自己吧！”
“唉，關聖那小子，就不是個好脾氣，你是沒見到那些死在黑暗森林的姬家修煉者，靈魂都打沒了，嘖嘖嘖，你自求多福啊！”
“我出去透透氣。”
“你要是什麼時候想清楚，想活了，再通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