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抬手招了招遠處候著的黑色轎車，司機快步跑過來。
“把皇甫少爺安安穩穩送回皇甫家，路上別出半點岔子。若有人問，你就說，是我唐龍親自安排人護送的，特意叮囑要保少爺周全。”
唐龍叮囑道“記住，見了人要彎腰，說話要軟，把恭敬做足了 。要是辦砸了，你也別回來了。”
司機連忙點頭“龍爺放心，我肯定辦妥當！”
看著黑色轎車緩緩駛離，唐龍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
皇甫雷是皇甫家的核心子弟，這次送他回去，既能賣皇甫敬齋一個人情。
說不定還能攀上個靠山，以後再對付姜小川，也多了個助力。
他暗自思忖，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他壓根沒料到，這看似精明的一步棋，會讓他栽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另一邊，姜小川剛拐過通往招聘點的街口。
一股極淡卻帶著鐵銹味的血腥邪氣就鑽進了鼻腔。
那股氣息陰冷粘稠，像貼在皮膚上的濕抹布厭惡又熟悉。
赤血教！
姜小川腳步猛地頓住 ，後背瞬間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媽的，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盡管知道對方肯定會找上門來，但挑在這個時間，還是讓姜小川罵出聲。
沒時間多想，他指尖快速掐了個訣，體內血煞功的氣息順著經脈快速收斂，連一絲細微的波動都壓了下去 。
赤血教對血煞氣息最敏感，一旦被察覺，麻煩只會更大。
等他轉過街角，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沉。
招聘點的折疊桌翻倒在地，散落的應聘表格上沾著血漬。
幾個維持秩序的武者倒在地上，其中一人抱著胳膊，小臂以詭異的角度彎曲，額頭滲著冷汗，咬著牙不敢哼出聲。
馮驥被兩個年輕武者護在身後，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掛著未干的血跡，胸口劇烈起伏，連呼吸都帶著顫音。
混亂中，只有招聘點最里面的一把藤椅完好無損。
一個干瘦如柴的老者大馬金刀地坐著，眼眶深陷，顴骨突出，皮膚下隱約能看到淡紅色的脈絡在跳動。
旁邊站著個稍顯魁梧的老者，指節粗得異于常人。
兩人的瞳孔深處都藏著一絲猩紅，像剛飲過血。
“姜少！您可算來了！”
看到姜小川的身影，倒在地上的武者突然有了力氣，掙扎著想要起身。
護著馮驥的兩個年輕人也松了口氣，連忙讓開一條路，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
馮驥踉蹌著往前邁了兩步，聲音發顫“小川，這兩人不對勁，招式邪門得很 —— 我的氣勁打在他們身上，半點用都沒有！你快先撤，這里我來擋著！”
姜小川緩緩搖頭，上前一步扶住馮驥的胳膊。
一股溫和醇厚的靈氣順著馮驥的經脈緩緩游走，幫他穩住了翻騰的氣血。
“馮老，您先歇著，這里交給我。”
姜小川邁步上前，目光快速掃過兩個老者。
干瘦老者的袖口沾著點塵土，氣息雖強卻帶著一絲滯澀，顯然剛才跟馮驥交手時耗了些力。
魁梧老者氣息稍弱，但也穩穩卡在宗師後期的門檻，身上的血腥氣比干瘦老者更濃，像是剛從血堆里爬出來。
“二位，”
姜小川面色沉靜，“我與你們素不相識，為何要在我開業之日，傷我的人，砸我的場子？”
兩個老者像是沒听見，直到姜小川的聲音落下片刻。
稍弱的魁梧老者才緩緩抬起頭，泛著紅光的眼楮在姜小川身上來回掃視，像在打量一件貨物“你就是姜小川？”
“正是。”
姜小川冷聲應道。
二人對視一眼，干瘦老者突然抬手拍向身旁殘缺的木桌 。
“ ！”
實木桌面瞬間炸裂，木屑像雪花般飛濺，有的甚至擦著姜小川的臉頰飛過。
“說！梟齊何在？”
干瘦老者厲聲喝問，宗師境的氣勢混合著血腥煞氣驟然壓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連風吹動紙張的聲音都停了。
姜小川早有準備，面上卻恰到好處地皺起眉，隨即轉為被無端質問的慍怒“什麼梟齊？我連名字都沒听過！二位不分青紅皂白就傷人，到底想干什麼？”
二人的目光像鉤子似的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他表情里找出破綻。
可看了半天，只看到姜小川眼底的 “憤怒” 和 “茫然”，倒像是真的不知情。
魁梧老者往前湊了一步，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羊城這塊地界，現在是不是你在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姜小川反客為主，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如炬，“這跟你們傷我的人有什麼關系？莫非覺得我姜小川好欺負，特意來砸我的招牌？”
干瘦老者嗤笑一聲，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藤椅扶手，“我們的名諱，你還不配知道。”
“你只需要記住，” 魁梧老者下意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們來自赤血教！”
“赤血教？”
姜小川喃喃重復了一遍，腳步猛地頓了頓，臉色瞬間變了，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你們是那個專搞邪術的……”
話沒說完，他像是突然意識到失言，連忙擺手辯解“我、我可從來沒招惹過你們赤血教！你們找錯人了！”
看到他這副 “聞之色變” 的模樣，兩個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在他們看來，姜小川不過是個怕了赤血教威名的小輩，拿捏起來易如反掌。
干瘦老者緩緩起身，身上的血腥氣壓得更重，離得近的兩個年輕武者臉色發白，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沒招惹？”
他聲音嘶啞道，“梟齊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羊城，現在生死不知。這羊城除了你，還有誰能動得了他？”
“小子，識相的就老實交代梟齊的下落，”
魁梧老者陰惻惻地補充，“或許，還能讓你少受點苦頭。”
說著，他目光掃過姜小川，似乎改變了主意。
“看你根骨不錯，一身氣血旺盛……正好帶回去，煉成一爐大藥，彌補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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