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人之術,其實早在石頭村的時候,姜小川就已窺得幾分門道。
那時,陳大財在村里當土皇帝。
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做,是村里人人恨得牙癢癢的禍害。
可奇怪的是,除了他的嫡系親戚,總有那麼幾個人跟在他屁股後面轉。
不僅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還心甘情願替他跑腿、替他擋事,哪怕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也半點不怨。
後來姜小川才看明白,陳大財的手段雖不入流,卻精準拿捏了人性。
他會故意在眾人面前 “教訓” 不听話的手下,用巴掌和狠話立威,讓所有人都怕他。
可轉頭又會給听話的人分好處。
誰家有困難了,他還會 “大方” 地借點錢。
一威一恩,才是讓人死心塌地的門道。
姜小川想著,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
若是此刻正在監獄里踩縫紉機的陳大財知道。
當初親手把他送進局子的自己,如今借鑒他那套 馭人把戲。
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把縫紉機踩冒煙。
“周大哥,剛才不是不信你。”
姜小川收回思緒,看向一旁的周成,解釋道,“李滄這惡賊,你也知道他的性子,陰險歹毒到了骨子里。”
“要是不趁他放松警惕時,以雷霆之勢把他除掉,等他反應過來自己上了當。”
“指不定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傷了院里無辜的兄弟,反倒不好了。”
“姜少,您不必跟我解釋。”
“李滄這家伙本就死有余辜,我和諸位兄弟還要感謝您出手除掉了這個禍害呢。”
周成著實沒想到姜小川會特意跟自己解釋此事,心中一陣暖意,急忙抱拳回應。
殺李滄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算姜小川不出手,他和院里的眾多武者也不會放過這個混蛋。
目睹了姜小川方才的手段,他心中最後一絲因為姜小川年輕而產生的疑慮,徹底煙消雲散。
“嗯。”
姜小川點頭,正想說話,耳邊卻听到了一聲慘叫。
抬眼望去,只見彭朝恩在司徒鴻的失手下,被沉重的燭台砸中了要害,此刻癱軟在地,竟然死了!
司徒鴻舉著沾血的燭台,一臉茫然無措。
他確實想狠狠教訓這老家伙,出口惡氣,可真沒想取人性命。
“我…我不是故意的!”
像被燙到一樣,司徒鴻猛地將燭台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 當聲。
姜小川嘴角一揚,過慣了打打殺殺的生活。
這種場面他早已習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見怪不怪。
可司徒鴻不同,這位活在錦繡堆里的大少爺。
手上頭回沾上人命,這副模樣再正常不過。
話說回來,彭朝恩這老東西今天橫豎都得死。
如今被司徒鴻誤殺,倒也正合姜小川的心意。
“這家伙罪有應得,如果不殺他,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你了。”
姜小川看司徒鴻嚇得不輕,淡淡道,“再說,是他自己撞燭台上摔死的,跟你沒半毛錢關系。”
“對對對!”
司徒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听姜小川這麼一說,心里頓時舒坦了不少。
回過神來,他整個人像踩在上,飄飄忽忽的。
居然對這種快意恩仇的感覺有點上癮。
“姜少。”
“彭朝恩已死,而且據我所知,他已經把家眷和族親全都送到了海外,顯然是不打算回來了。”
“既然如此,這座宅院”
周成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相信姜小川已經領會了他話里的意思,剩下的就看他如何定奪。
“不必了。”
姜小川搖頭拒絕。
周成的意思他很明白,把這宅子據為己用。
想來他也是一番好意,猜到自己剛來京城,居無定所,所以才有此提議。
姜小川對周成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
可這次來,他圖的是人,又不是宅子。
再說,強佔這宅子,指不定得惹上多少麻煩,他現在可沒那閑工夫應付這些破事兒。
雖說祛疤膏產業這會兒遇到了點阻礙,但其他產業可是紅紅火火,日進斗金。
想買宅子,自己掏錢買就是了。
而且,他正打算把京海的產業都搬到京城來,那些產業在京城壓根兒就沒對手,肯定能站穩腳跟。
到時候錢大把大把地賺,要多少宅子也買得,何必接這燙手山芋。
“馮老。”
姜小川轉頭看向馮驥,“您先帶周大哥他們回去吧。”
馮驥那三層別墅寬敞得很,足夠這些人臨時落腳。
“嗯。”
馮驥心領神會,應了一聲。
老辣的目光掃過汗如雨下的巫骨,知道姜小川對他有所圖謀。
也不多問,大手一揮,帶著一群供奉,呼啦啦撤了個干淨。
司徒鴻看著空蕩蕩的庭院,心里有點發毛“喂,他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你自己回去啊,腿長在你身上。”
姜小川頭也不回地走向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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