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端指責，姜小川心中思緒飛轉，皇甫敬齋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真要放出自己陷害諸葛明月的消息，的確是一條絕妙的借刀殺人之計。
可再仔細想想，皇甫敬齋既然給了他一個月的期限。
那就說明在這一個月內，對方並不想讓他死。
所以，諸葛蒼瀾的指責，分明是毫無根據的無端猜測。
“前輩，這一切怕不是你毫無根據的臆測罷！”
姜小川目光毫不退縮地直視著諸葛蒼瀾。
听到姜小川的反駁，諸葛滄瀾哼了一聲。
無意識摩挲著手指，剛才抓血嗜留下的刺痛還在，他心里已泛起一絲動搖，卻仍不願松口。
見狀，姜小川心中怒火翻騰，對方僅憑猜測就如此折磨于他，這筆賬他記下了！
但此刻諸葛明月的安危壓倒一切。
他壓下怒火，語速極快地將當日在皇甫家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你……所言當真？”
諸葛蒼瀾听完，臉色陰晴不定，眼神中的殺意稍減，但疑慮未消。
“前輩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說道此處，姜小川心道，“皇甫家在這的奸細安插了數十年，難道貴為諸葛家老祖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出來嗎？”
這句話他很想說出來，好好打打這老怪物的臉，但想到諸葛明月的安危，還是老實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諸葛蒼瀾死死盯著姜小川的眼楮，急切與擔憂不似作偽。
他心中已信了七八分，若非如此，也不會帶姜小川來這里。
輕哼一聲，諸葛蒼瀾大袖一揮。
“軋軋軋……”
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
石室中央的玉台上，諸葛明月盤膝而坐。
她原本晶瑩如玉的臉龐此刻籠罩著一層詭異的青黑死氣，櫻唇泛紫，氣息極其微弱。
“明空拼死護你，言道此事與你無關。他說你是百年難遇的岐黃聖手，或有救治月兒之法！”
道出了抓姜小川的真正目的，諸葛蒼瀾一步踏入石室。
在姜小川急切靠近玉台前，再次伸手攔住，“小子！老夫警告你！若敢耍半點花樣，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小川心急如焚，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手臂，反唇相譏“我對明月的關心，絕不比你少半分！起碼……”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諸葛蒼瀾，“我不會利用她的安危，去達成任何目的！”
知道這老怪物投鼠忌器，姜小川說完不再看他，快步走到玉台前。
不得不說，這老怪物對諸葛明月確實關懷備至，竟以自身雄渾氣勁，在諸葛明月周身設下了一層堅固的禁制。
這禁制不僅能防止他不在時對方遭遇不測，其精妙之處還在于，竟能阻擋姜小川透視之瞳的穿透。
由于對方刻意隱藏，姜小川用透視之瞳看過去，只覺霧蒙蒙一片，遠不如把脈來得直接，他俯下身，手指輕輕搭上了她的腕脈。
剛觸踫到那冰涼刺骨的手腕，姜小川的心便猛地一沉。
諸葛明月脈搏，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還隱隱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滯澀感。
他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細微精純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探入諸葛明月的經脈。
剎那間，一股腐朽氣息順著他的指尖迅猛逆襲而上！
這股氣息所過之處，他探入的那絲靈力竟有隱隱有被 污染的趨勢！
“嘶……”
姜小川倒抽一口冷氣，猛地撤回手指，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傳承中的龐大醫道知識如同浩瀚星圖般瞬間點亮，一個幾乎絕跡的毒物名字浮現在腦海 —— 蝕心散。
“是‘蝕心散’！”
姜小川猛地抬頭看向一旁死死盯著他的諸葛蒼瀾。
“蝕心散？”
諸葛蒼瀾眉頭擰成了死結，這名字他隱約在見過，但具體特性，因絕跡太久，早已失傳，“此毒有何表現？你如何斷定？”
知道老怪物對自己懷有戒心，姜小川指著諸葛明月道“明月肌膚表面隱現青黑死氣，此乃生機被劇烈侵蝕之兆！其唇色烏紫，非尋常中毒的絳紫，而是透著一種詭異的灰敗，如同枯槁之木！”
“最關鍵的，是其體內脈象！我把脈探查，發現毒性陰寒歹毒至極，不僅阻滯氣血，更在瘋狂吞噬她的本源生機！”
“此等霸道陰損，專克生機本源，且有‘污靈’之效的劇毒，只有奇毒‘蝕心散’能解釋！”
說著，他臉色凝重了幾分，顯然也對蝕心散有些頭疼，“此毒無色無味，非尋常毒物可比，需特殊手法炮制激發，且最陰險處在于其潛伏期極短，但爆發前征兆極微，極易被忽略！中毒者，往往在毫無防備下，本源便已被侵蝕過半！”
諸葛蒼瀾听著姜小川條理清晰的分析，尤其是對污靈的特性描述，與他之前試圖幫明月鎮壓時感受到的靈力遲滯感隱隱吻合，心中的疑慮又消了幾分。
但緊接著，他像是抓住了什麼漏洞，眼神陡然凌厲
“中毒時間呢？月兒何時中的毒？”
“昨天！”
姜小川斬釘截鐵。
“昨天？”
諸葛蒼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被愚弄的暴怒，“絕不可能！”
自從揪出了周宗那個吃里扒外的畜生，此地就被諸葛蒼瀾布下天羅地網！
連一只蒼蠅的魂魄都休想無聲無息鑽進來！
“小子，你怕是不知道罷！”
諸葛蒼瀾一指被重重禁制籠罩的石室，“這石室本身更是千年寒鐵混以秘銀澆築，四周又有宗師強者把守，別說下毒，就是一絲不該有的異種氣息，也休想滲透分毫！”
“昨日至今，月兒從未踏出此門半步！你告訴我，毒從何來？！難不成是老夫自己下的？！”
他越說越怒，狂暴的氣息在狹小的石室內激蕩。
面對諸葛蒼瀾幾乎化為實質的殺意，姜小川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在凝重的沉默間隙，姜小川的鼻翼微微翕動了一下。
這石室帶著一股常年封閉，石頭特有的陰冷干燥氣味，和諸葛明月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
然而，在這復雜的氣味中，姜小川捕捉到了一絲幾乎被完全掩蓋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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