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錦𨳊眼眶微紅。
鄭淮書的性格本就如此,他不喜仙界修士的虛偽和自私。
更是因為自己當年被重傷之後徹底對任何人都抱有敵意。
可李觀棋這個名字,這兩年她卻從鄭淮書的口中听到了許多次。
那是毫不吝嗇的贊譽,對他實力和天賦的感嘆。
‘每次見他,他的實力都會提升一大截……’
‘這次多虧了他兄弟,才能煉制出這麼高品質的丹藥,曹兄也沒收我的酬金,把所有丹藥都給了我。’
‘娘子,那李觀棋的觀雲宗真不錯,宗訓有點意思……’
諸如此類的話她听了許多許多。
今天李觀棋等人登門拜訪,付錦𨳊非常開心。
這還是鄭淮書第一次帶朋友回家。
這代表鄭淮書打心底里把這些人當朋友。
若非親近,鄭淮書絕不會告訴其他人自己家在哪里。
更不會讓這些人抱著軒軒。
付錦𨳊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端著酒菜笑著看向二人。
“別聊了,開飯了。”
“有什麼話酒桌上說。”
李觀棋笑著看向女子喊道。
“好 嫂子,這就來。”
剛走兩步,李觀棋就黑著臉罵道。
“老四,你特娘別帶著軒兒到處亂飛!!”
蕭辰嘴里還喊著‘騎大馬咯’。
御空飛行的速度並不快,可听到李觀棋的罵聲蕭辰頓時縮了縮脖子。
李觀棋轉頭一看鄭淮書,見他臉色一黑,心中嘀咕道。
“這……切磋的時候老四有罪受咯。”
眾人回來落座,滿滿一桌子菜。
付錦𨳊卻抱著孩子先不準備吃飯。
李觀棋等人見狀紛紛站起身來。
“嫂子一起。”
付錦𨳊笑著說道。
“不了,你們先吃,我帶軒兒玩一會。”
葉峰聞言開口笑道。
“桌子夠大,飯菜管夠,嫂子您忙前忙後的不上桌子,我們也不敢動筷子啊……”
曹彥也是笑著說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講究那麼多,我等是客,主人不上桌子我們真不敢動筷子。”
鄭淮書笑著開口。
“娘子就一起吧,軒兒誰都能帶一會。”
付錦𨳊拗不過眾人,只好落座在鄭淮書身旁。
李觀棋取出一壇紅塵釀。
“嘗嘗我弟妹釀的酒。”
給眾人倒上之後,鄭淮書提起酒杯笑道。
“這還是我家第一次這麼熱鬧,不多說了,干了。”
眾人微微一笑,仰頭將杯中酒干了。
李觀棋等人吃菜,味道倒是不錯。
眾人閑聊飲酒,氣氛熱烈。
吃完飯後,軒兒也困了,倒在曹彥懷里沉沉睡去,小嘴還癟了癟。
曹彥輕聲道。
“這會趁他睡著了,剛好可以把他體內的寒毒化解,嫂子你們意下如何?”
付錦𨳊聞言紅著眼楮,聲音略微顫抖的柔聲道。
“真的…可……可以嗎?”
曹彥笑了笑。
“軒兒體內寒毒不多,只是比較深,如今我的火焰力量剛好克制,沒什麼危險。”
付錦𨳊聞言竟是端起酒杯站起身來。
“謝謝!”
鄭淮書也是心緒波動,抿著嘴低聲道。
“軒兒體內寒毒若是能祛除,回頭讓他認你做干爹。”
曹彥笑了。
“那我這干爹可當定了。”
言罷,曹彥抱著軒兒走向臥室,把他放在床榻上後,手指輕點其眉心。
力量游走之下護住其體內心脈。
鄭淮書和付錦𨳊手拉著手,緊張的看著這一幕。
然而治療過程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當萬寂蒼青焰出現的一瞬間,鄭淮書全身汗毛炸起!!!
“好強的火焰!!”
李觀棋苦笑道。
“天岐九大至強火焰之一的次級本源,如何能不強。”
“那可是丹殿仙主的天火啊……”
火焰化作絲絲縷縷的絲線游走于孩童體內。
隱藏在骨髓中的寒毒猶如冬雪遇暖陽般飛快消散著。
一直關注著這邊情況的鄭淮書震驚無比。
他沒想到祛除寒毒的速度會這麼快!!
僅僅不到半炷香的時間,軒兒體內的寒毒都已經被盡數祛除。
軒兒甚至什麼都不知道,還在熟睡之中。
微簇的眉頭緩緩舒展,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在他體內擴散,讓他舒適無比。
付錦𨳊激動的拉著鄭淮書的手,甚至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體內那深入骨髓肺腑的寒毒也將被祛除。
看著沉沉睡去的孩童,鄭淮書激動的上前一步,伸手探查了一番。
確認那寒毒已經被徹底祛除,鄭淮書紅著眼楮看向曹彥。
“謝謝…謝謝!!”
曹彥起身笑道。
“我大體已經了解這種寒毒了。”
“嫂子如果方便的話,不如這會就把體內寒毒祛除吧。”
鄭淮書轉頭看向付錦𨳊點了點頭。
付錦𨳊卻輕聲道。
“不急……不急。”
“我想跟軒兒待一會。”
曹彥聞言並沒有多說什麼,起身跟著李觀棋幾人走向門外。
李觀棋緩緩開口道。
“這毒……是怎麼來的?”
曹彥的面色一沉,虛眯雙眼低聲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某個五階大妖的毒囊里的毒素。”
“鄭淮書應該也有所感知,但他又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大妖寒毒,所以才會煉制那個丹方!”
李觀棋皺了皺眉,眼神閃爍間低聲傳音道。
“你的意思是,鄭淮書根本不確定是不是大妖寒毒?”
曹彥深吸一口氣。
“恐怕是這樣了。”
“付錦𨳊的體內淤積了大量的丹毒,還有很多奇怪的力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付錦𨳊是以自己的身體性命為代價,不斷在試驗其毒和解毒之法!!”
葉峰听到這些都倍感震驚。
“以自己的身體做試驗……這……”
李觀棋看了一眼房間里激動不已的倆人,眼神恍惚道。
“這就是父母吧……若是能換命,他們絕不猶豫半分。”
“可憐天下父母心。”
“難以想象愛妻如命的鄭淮書,每每看到付錦𨳊試藥的時候是何等的煎熬難受。”
李觀棋說的沒錯。
此時的鄭淮書抱著付錦𨳊,一雙眸子噙著淚水低聲在她耳畔呢喃道。
“以後…再也不用你試藥了……再也不用了……”
付錦𨳊卻只是想著如今痊愈的孩子,心神松懈的靠在鄭淮書懷里。
“你能交到這些朋友……真好。”
夜幕之下,身體痊愈的付錦𨳊竟也是開懷暢飲,頗有俠女風範與眾人推杯換盞。
軒兒則是扶著椅子蹣跚學步,咯咯直笑。
這一夜,眾人喝的天昏地暗,鄭淮書也是肆意張狂的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