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特麼的叫什麼大愛仙殿?!
這哪有半分仙的感覺!
唱著歌的妖嬈女子,神色驟變,狀若瘋魔,繼而發出淒厲且扭曲的咆哮。
大殿內原本虛假的祥和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轉瞬間,鬼氣森森,寒意撲面而來!
這分明就是幽冥鬼蜮!
失去視野的剎那,陳莫凡條件反射般抽出了手中嶄新的骨刀。
然而,預想中的危險並未降臨。
當大量的灰蛾重新充斥著大愛仙殿時,陳莫凡眼中的景觀又變了。
畸形扭曲、令人作嘔的血肉悄然褪去,再度浮現出先前那盡顯奢靡之態的靡靡盛景。
一條猩紅的紅毯,從養性殿一路蜿蜒至他腳下,仿若在無聲地發出盛情邀約。
高台上,那妖嬈女子瞬間容光煥發,雙手輕揚,清脆地拍了兩下,嬌聲喊道︰“女兒們,貴客遠道而來,還不快快準備迎接!”
侍女們,
不!或者說,
是此前陳莫凡眼中的那些骷髏與人蠟們,紛紛開始賣弄風情,如蛆蟲般蠕動著,姿態扭曲而詭異。
“好帥……啊,不行了,他好帥!我要刀了他啊!長得帥的都是渣男!帥是真的帥,渣也是真的渣!渣男都該死啊!”
“這世界,盡是迷失之魂,皆是不解愛之真諦的孤魂野鬼!”
“啊啊啊啊……好想愛這個世界啊……可是我好癢好癢啊……”
大殿內的祥和眨眼間再變。
再度變得鬼氣森森!
如果是異變伊始的陳莫凡,目睹這般景象,必定會嚇得SAN值狂降。
可如今的陳莫凡,歷經無數匪夷所思之事,早已脫敏。
對于大愛仙尊的身份,他並不準備深究,因這一切皆與他無關緊要。
陳莫凡沿著紅毯穩步前行,步伐沉穩,眼神堅毅,徑直走到那血肉高台上的妖嬈女子面前。
雙手抱拳,開門見山︰“九流門暗部風吾,拜見大愛仙尊!”
鼓樂,停了。
妖嬈女子身下的血肉里,陡然伸出兩只黏膩的手,動作遲緩卻又帶著幾分詭異的輕柔,朝著陳莫凡的面龐緩緩探去。
陳莫凡眉頭微蹙,強壓下了心中想要退後半步的沖動。
那兩只黏膩的手掌輕輕捧起陳莫凡的臉龐,猶如對待稀世珍寶,動作輕柔至極。
然而下一秒,陳莫凡空洞的瞳孔劇烈收縮,渾身戾炎止不住地透體而出。
妖嬈女子直接從高台俯身A了上來!!!
還好,不是什麼過分的舉動。
只是將鼻子猛地湊到陳莫凡的脖頸前,貪婪地吮吸著什麼。
“這味道……是這味道!是這味道啊!!!”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著,聲音尖銳如刀,穿透大殿的每一個角落,讓陳莫凡的耳畔回蕩著不絕于耳的轟鳴。眼神陡然亮起,如同餓狼盯上獵物,面對面直直地盯著陳莫凡的臉。
“他在哪?”
“誰?”陳莫凡面上十分的不解。
不用猜了,眼前這位女子的身份已昭然若揭,她果然是大愛仙尊。
這瘋癲的樣子,和附身老板娘小鈴時簡直如出一轍。
“他,是他,就是他啊!”
大愛仙尊還在癲狂地叫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身形也隨之晃動。
“不是,仙尊,你把話說清楚啊,你不說清楚我哪知道你說的是誰啊。”
“他,你身上有他的香味,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
要是給無語程度劃分等級,滿分為十分的話,那陳莫凡現在臉上的無語就有十二分。
難怪極樂門那位“新喜劇之王”,對這大愛仙尊忌憚至此。
階段三的進化體,陳莫凡此前也接觸過不少。
不管是天使、Six God,亦或是極樂門的王雅涵、新喜劇之王。
哪怕各自都有各自的性格,就算新喜劇之王這種靠耍人來修行的樂子人,在癲這一方面,與眼前這位大愛仙尊相比,也如小巫見大巫。
同樣是階段三,差距咋就這麼大。
陳莫凡心頭涌起一陣感慨,新喜劇之王至少在一點上沒有耍。
那就是——
眼前這大愛仙尊,完完全全真就是一個神經病!癲婆子!
正這般思索間。
突然,大愛仙尊眼中驀地閃過一絲清明,毫不猶豫地對著陳莫凡拍出一掌。
這一掌並沒有什麼威力,似乎僅僅只是將他逼退。
陳莫凡身形踉蹌,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此時此刻,他實在搞不清楚對方這到底是要玩哪出了。
不敢反正陳莫凡本就對大愛仙尊興趣缺缺,一心只想借到監天蠱王。他再次雙手抱拳,恭敬地向大愛仙尊俯身行禮︰“仙尊,極樂門近期疑似有針對咱九流門的大動作,門內階段三長老Six God派我來,想跟您借監天蠱王,好應對極樂門的布局。”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一秒、兩秒,足足十秒過去。
陳莫凡抬起頭。
卻只看到大愛仙尊正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
只不過她的臉上,似乎是清明了很多,但那清明中透著的……是濃烈的厭惡!
“仙尊。”陳莫凡再次出聲呼喚。
可大愛仙尊卻宛若什麼都沒听到一般,自言自語著一些沒頭沒腦,陳莫凡也听不懂的話︰
“博愛欲。”
“你一個博愛欲的小家伙,入我這色愛欲的橋做甚?”
“娃,你走錯道啦∼”
說罷,沒有給陳莫凡絲毫回答的機會。
剎那間,無論是化作大愛仙尊本體的妖嬈女子,還是那血肉鑄就的高台,乃至四周的骷髏侍女、人蠟香燭,統統如同泡沫一般,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養性殿的後方,一扇門憑空出現。
緊接著一股憑空出現的壓力襲來,將陳莫凡拉入門中。
一瞬間,空間似澄澈湖水泛起漣漪,又若古舊畫軸徐徐舒展。
抬眼望去,依舊是那座大愛仙殿,然而原本高懸于頂的“養性殿”牌匾,不知何時已悄然換成了“養心殿”。
陳莫凡推門!
一時間,陳莫凡只覺腦海混沌如漿,眼皮仿若被鉛水澆灌般沉重,渾身都很痛,周身劇痛如芒在背,空氣中,似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悠悠鑽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