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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3章 薄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咖啡就蒜 本章︰第1553章 薄了

    (幾天的存稿都交待了,感情這東西,你寫,也磨人。)

    第三次。

    “光靠前鎖不夠,後輪沒吃上力。小陸,把後鎖也掛上,這次一口氣。”

    “嗯。”

    馬闖調整了一下坐姿和安全帶,右手沉穩地撥動分動箱檔桿,確認掛入堅固的低速四驅。

    接著,食指和中指果斷地按下中控面板上那兩個醒目的紅色按鈕。

     噠! 噠!兩道清脆的機械咬合聲在車廂里的響動異常清晰,宣告著這輛鋼鐵猛獸的每一分力量都將被徹底束縛,毫無保留地傳遞到地面。

    引擎低沉的怠速聲隨之變得更為凝重有力,如同猛獸出擊前的低沉咆哮。

    馬闖的目光死死鎖住左前方那條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相對新鮮的淺溝,那是雨水沖刷和少量車輪偶然碾過留下的痕跡。

    深吸一口氣,像在戈壁灘深處啟動那些龐大復雜的實驗設備前所做的那樣。

    “走了!”

    右腳穩穩地踩下油門踏板,力度均勻而持續。

    引擎轉速迅速攀升,低吼變得渾厚激昂。

    車子如同離弦的赤色重箭,帶著一股碾碎一切的決絕氣勢,第三次撲向那道拒絕過無數車輪的陡坡。

    這一次,起步的瞬間就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狠勁和精準。

    車頭昂揚著,巨大的輪胎凶悍地撕咬著浮土下的硬質土層,卷起的塵土如同一條翻滾的土龍,緊緊纏繞著向上猛沖的車身。

    引擎的嘶吼被陡坡壓縮、放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沖過中段,車身向上猛烈拋起。

    四條被鎖死的驅動輪如同鐵爪般死死摳住坡面,在劇烈顛簸中依舊傳遞著源源不斷的推力。

    車身劇烈地左右扭動,每一次震動都仿佛要把零件甩脫,但前進的方向始終被馬闖釘在向上沖刺的軌跡上。

    手背青筋凸起,緊握方向盤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身體隨著車身的每一次彈跳而震動,目光牢牢鎖住坡頂那條狹窄的天際線。

    “就是這兒!”

    就在車子即將切入那條淺溝的瞬間,馬闖的手腕以一個微小卻精妙角度猛地一抖,方向盤配合著腳下對油門的細膩控制,車身劃出一道果斷而精準的弧線,左前輪穩穩地嵌入了那條狹窄的淺溝!

    引擎的嘶吼達到了,分動箱將狂暴的扭矩毫無保留地傾瀉到四個瘋狂旋轉的輪胎上。

    輪胎與硬土之間沉悶而堅實的摩擦聲,如同巨獸強有力的心跳。

    赤紅的車身如同一柄燒紅的利刃,堅定、勻速地切割著陡峭的坡面,碾過浮土,壓碎碎石,引擎蓋昂揚地指向秋日高遠的藍天,一寸寸,一分分的向上。

    終于,接近坡頂。可最後幾米,坡度似乎更加猙獰。

    車身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減緩了,引擎的嘶吼也帶上了極限負荷的尖銳。

    松動的土石被從深層翻攪出來,像瀑布一樣嘩啦啦地滾落下去。

    車身在極限的傾斜角度下微微顫抖,仿佛隨時會失去平衡翻滾下來。

    剛剛還在呼喊的人群,這時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跟隨著那團在塵土中掙扎的紅色身影。

    就在引擎聲浪即將被陡坡吞噬、車輪似乎又要陷入停滯的那一刻,緊皺眉頭,咬著嘴唇的馬闖,喊了一聲“去吧,比卡丘!!”

    右腳將油門踏板猛地一踩到底,引擎爆發出最後的怒吼,轉速表指針瞬間掃過紅線。

    轟——!

    赤紅的車頭如同破開堤壩的洪峰,帶著一股蠻橫力量,猛地向上昂起,率先沖破了那道坡頂線,

    緊接著,整個車身,在四條瘋狂刨挖的巨輪推動下,劇烈地顛簸著,帶著滿身的泥濘,徹底征服了最後幾米的死亡距離,轟然沖上了平坦的坡頂!

    引擎的嘶吼戛然而止,只剩下泄壓閥那一聲尖銳悠長的“咻~~~~~”

    翻滾的、厚重的紅褐色煙塵如同帷幕緩緩沉降,漸漸顯露出坡頂的景象。

    一輛赤紅的牧馬人,如同凱旋的戰士,靜靜地停駐在坡頂最高處。

    夕陽毫不吝嗇的潑灑在它沾滿泥土卻依舊熾烈的車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輪廓。

    “我操”

    這聲低語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響了圍觀的人群。

    “上去了!真他媽上去了!”

    “紅色牧馬人,那姐們兒開的!”

    “神了!剛才那油門……那控車的勁兒……”

    “看見沒?最後那一下,鎖全掛上了,油門到底!尼瑪玩呢!!”

    車里,陸小寧扭頭看著馬闖,“咱,咱們上來了?”

    “廢話,沒上來還掉溝里了?更陡的坡我都偷偷我都上過。這點兒,算個慫咧。誒,你臉咋比原來還白?”

    “我,我這激動的。”

    “人激動臉紅,你臉白,別是嚇的吧?”馬大姐脖子一抻,“誒誒,腿分開,我瞅瞅,尿褲子沒?”

    陸小寧臉上混雜著激動和如釋重負,突然一紅,“胡,胡奢,額揍四激動滴。”

    “噫~~~瓜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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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馬闖猛地一拉手剎,推開車門,貓兒一樣,噌地一下直接踩上輪胎,踩上引擎蓋,攀上車頂。

    一陣長風呼嘯著掠過空曠的工地,吹亂了馬大姐支稜的呆毛。

    站在車頂,站在被征服的陡坡之頂,金光勾勒出她挺拔的側影,臉上沾著幾點濺射的泥漿,下巴微微揚起,看了眼圍過來的人群,一甩頭,一手叉腰,一手豎著大拇指對著自己,“咋樣,我牛逼不?”

    “牛逼!!”

    “姐們兒,真牛逼!!”

    听到眾人的喊聲,掌聲,口哨聲,馬大姐雙手叉腰,仰著脖子,“啊~hiahiahia~~~~”

    坡下,一個端著笨重單反相機的小伙子,手忙腳亂地調著焦,嘴里不住念叨,“上去了,真上去了”

    旁邊有人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拍下來沒?拍下來沒?那紅車!那姐們兒”

    陸小寧靠著車門,仰頭望著車頂那個小小的、沐浴著金色光暈的身影,听著四周的歡呼和議論,嘴角終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臉上,滿是驕傲。

    而剛剛領頭的男人,喊著,“嗨,服了!真特麼服了!”

    “這車改得硬!你開得更硬!說真的,你開過五對輪的吧?”

    “啥?五對輪?那算啥,我開過99式!!”

    “吁~~~~”

    “噫~~~~”

    “崔牛比呢~~~我還開過f16呢。”

    “哈哈哈哈~~~”

    “誒,我說實話咋沒人信呢?算了,不跟你們玩兒了。”

    馬闖抬手,揮了揮,干脆利落的蹦下車,拉門鑽進駕駛室。

    引擎再次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赤紅的牧馬人“轟”的一聲,沿著另一端的緩坡,沖了出去。

    暮色漸沉,赤紅的牧馬人揚起一陣煙塵遠去,只不過,駕車的人不知道,一個征服了南苑絕望坡的女車手的故事,裹挾著引擎的余溫與塵土的氣息,在燕京城越野圈的喧鬧里,在初生的車圈論壇熱鬧的字節間,留下了一段讓人追憶的紅霞下的側影。

    。。。。。。

    總數還沒過兩百公里的牧馬人,活像一條剛從泥坑里打過滾的二哈,風一吹,渾身上下裹著厚厚的泥殼,再也沒有了剛才涉水爬坡的威風。

    只有引擎蓋上被風吹開的一小道縫隙,倔強地透出底下那抹標志性的紅。

    輪胎縫隙里塞滿了砂石和半干的泥塊,隨著車子移動,撲簌簌往下掉。

    擋風玻璃上糊了厚厚一層泥漿,雨刮器刮過,留下幾道半透明的溝壑,露出車里兩個模糊的人臉。

    “咕嚕嚕”馬大姐的肚子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在等紅燈的寂靜里格外響亮。

    揉了揉肚子,毫無形象地往副駕椅背上一癱,“餓死了,小陸總,你說,咱是先祭五髒廟還是先伺候這泥猴兒?”

    陸小寧瞄著後視鏡里映出的、自己也快認不出的花臉,有點犯愁,可又看看旁邊的馬闖,立馬說道,“先吃飯,這時候,洗車店估計也快關門了,等明天洗。”

    “算了吧,”馬闖坐直,手指戳著前擋風玻璃上糊得幾乎看不清的泥點子,“你沒經驗,這玩意兒得弄干淨,剛爬完坡,泥巴還濕乎,好洗,等它干巴了結成殼子,摳都摳不動。”

    “再說,這德性進市區,不說交警叔叔,也得把城管招來。”

    “等進城,交警都下班了,城管管不著吧?”陸小寧嘀咕道。

    “別廢話,趕緊找地兒,晚了洗車店該收攤了。”

    “哦,要不,”陸小寧打量路邊,“先買點兒吃的你墊吧墊吧?”

    “不~~~用,留著空,多吃誒,前面,前面有洗車店,”

    陸小寧拗不過她,方向盤一打。然而,連著問了三家洗車店,沒一個願意接招的。

    頭一家的小工探出頭,瞅了眼牧馬人四個泥糊的輪拱和底盤滴答下來的泥湯,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哎喲喂!兄弟,您這車剛從永定河里撈出來的?”

    “不行不行,太埋汰了,里頭全是工地灰漿,我這地溝可扛不住,堵了不是鬧著玩的,您去別家看看吧!”

    第二家老板娘瞅見這輛移動的泥塑,眉頭就擰成了疙瘩,指著旁邊一輛剛洗完的 亮帕薩特,“看見沒?洗完這種的,溝子都得清半天。您這車一進來,我這店明天就得堵成沼澤地!加錢?加錢也不行!您另請高明吧!”

    第三家,洗車小哥倒是年輕氣盛,躍躍欲試,結果被老板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小兔崽子不懂事!這泥里帶著工地上的油污砂石,洗完了下水道堵了誰通?通一次幾百塊!不洗不洗!”

    眼瞅著幾家亮堂的洗車燈一盞接一盞熄滅,馬闖也蔫了,下巴擱在車窗框上,用髒兮兮的指甲摳著車門上一塊翹起來的泥巴殼,“得,真得在泥里睡一夜了?”

    小陸笑了笑,“那就再找一家,最後一家,咱和人家好商量。”

    最後,在一條背街巷子旮旯里找到個還亮著昏暗白熾燈的小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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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著油膩工裝、滿臉褶子的老哥,叼著煙卷,穿著沾滿水漬圍裙的老哥正慢悠悠地收拾著水管。

    “師傅,麻煩問下,還能洗車嗎?”陸小寧搖下車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

    “洗車?”老哥踱步過來,繞著牧馬人轉了一圈,又蹲下看了看底盤下滴滴答答的泥水匯聚成的小水窪,嘬著牙花子半天才說道,“ !夠勁兒!我說,你這車剛從戰場軋完小鬼子回來?”

    “師傅,您看”陸小寧掏出錢夾。

    “不是錢的事兒,” 老哥挺實誠,指了指旁邊幾個大塑料桶,“主要是怕堵管兒。我這小本買賣,經不起折騰。”

    “師傅,您看,我們跑了好幾家了,”馬闖也跳下車,臉上堆起她自認為最討喜的笑,“我們多加錢,您幫幫忙?您就借我們家伙使使,地方歸我們弄髒了,保證給您收拾干淨!您看這架勢。”

    馬闖拍了拍牧馬人厚實的合金側護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鐵疙瘩洗一回絕對是大活,我們自己來,省您力氣。您只管坐邊上指導指導,成不?”

    老哥看看車,又看看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斯文俊秀但眼神帶著懇求,一個大大咧咧卻笑得有點可憐巴巴,終于點了點頭,“桶不夠使了自己去隔壁水龍頭接,髒水得掃進那邊的沙井蓋子里,還有,價錢得另外算。”

    “成交!”馬闖一拍引擎蓋兒,“吧唧,”震落一大塊泥,掉在地上。

    “哎~~~趕緊趕緊,我去給你們找東西去,這沒個斤的洗滌劑,可現不出原形。”

    老哥進去出來,拎了一堆刷車的家伙事兒,又把機器開開,交待兩句,“有事兒叫我。”

    “誒,謝謝師傅。”

    沒一會兒,簡陋的洗車間里彌漫著潮濕的水汽和洗滌劑的味道。

    “哈哈哈,水槍給我,我來沖。”

    陸小寧接過馬闖遞來的那把裹著破舊海綿的長柄刷,默默地走到車身另一側。

    馬大姐把水槍攥在手里,搶先佔了位置,掂了掂,對陸小寧一揚下巴,“你先來細活。” 隨即扣動扳機。

    “噗嗤嘩啦!”一股強勁、冰冷的水龍猝不及防地噴射而出,大部分凶猛的水流狠狠地砸在前檔玻璃和發動機蓋上,卷走大塊大塊的泥殼,可也有有相當一部分沒正形的水花,調皮地拐了個彎,精準地斜濺在正埋頭擦拭門框的陸小寧的褲腳和鞋上,留下大片濕漉漉的深色水漬。

    “喂!”陸小寧下意識地往後跳了一步。

    “啊!哎呀!”

    馬闖忙不迭地松開水槍開關,看著陸小寧尷尬濕透的褲子和鞋,“對不住對不住!這玩意兒跟我那試驗場高壓水炮的脾氣不一樣,忒賊了!”

    嘴上忙不迭地道歉,嘴角卻因為憋笑有點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燈光下,她眼楮彎著,臉頰上幾道還沒來得及洗干淨的泥印子隨著笑意生動地堆擠,莫名地,有點晃眼。

    陸小寧那句本來含在嘴里的小小埋怨硬生生咽了回去,看著她燦爛得過分的笑,嘆口氣,無奈地低頭,更加用力地擦拭著那塊無辜的門板。

    巨大的泥塊終于被水流剝離,露出了赤紅的底漆。兩人一個沖,一個刷,兼帶著用手摳。

    “這改裝的手藝確實可以啊,泥都糊成盔甲了,漆還真一點沒事兒。”

    馬闖用手背抹了下濺到額角的水珠,打量著逐漸顯露真容的車身,“噫,這紅,美。”

    “買給你開著玩的,可不就得找手藝好的。”

    陸小寧聲音不大,混在水流的嘩啦聲里,手指仔細地劃過輪拱內側一塊特別難清理的泥垢堆積處。水滴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滴落。

    馬闖的動作頓了一下,水槍的沖擊力都弱了幾分,隨即又恢復如常,聲音提高了些,帶著慣有的跳躍和憧憬,“哎,小陸,你說以後買個烏尼莫克,改的比這個還板正,再噴個迷彩灰,後面焊個結實的大斗,裝上帳篷和發電機,鍋碗瓢盆油鹽醬醋啥的都帶上,圍著國境線繞一圈兒。”

    “什麼好路爛路、冰原沙漠,全都走一遍。”

    “誒,就不住店,就天天睡帳篷里,車里,看星月銀河,看雨雪,看風吹,看朝陽夕陽,看藍天,看樹上白雲,看”

    馬闖的眼楮亮晶晶的,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副壯闊的畫面,手里的水槍胡亂地指著遠處的黑暗,好像那里就是草原、沙漠,雪山,森林。

    嘰嘰喳喳,語氣興奮,可沒幾句,又黯淡下去,“不過,環游嘖,猴年馬月的事兒了,項目一個接一個,忙得腳打後腦勺。”

    甩了甩手上的水,像是要把那點不切實際的念頭也甩掉。

    陸小寧听著,手中的刷子在光滑的引擎蓋上打著圈,動作細致得近乎小心。

    細密的水珠在燈光下閃爍,有些崩落在微顫的睫毛上。

    “其實,只要有車,”陸小寧頓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夠準確,又補充道,“有輛好車,有油,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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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挺好”像個模糊不清的休止符。

    馬闖側過臉看他。

    昏黃的燈光斜打在他濕漉漉的額發和安靜的側臉上,顯得格外柔和。

    那句“有人陪你”就在嘴邊,但陸小寧沒說。

    話題又卡住了。只有水流沖擊車身和刷子摩擦的單調聲響。

    肥皂泡沫在赤紅的車漆上堆積又流走,露出底下被泥污遮蓋的光澤。

    兩人之間,好像隔著一層水汽彌漫的毛玻璃。

    看得見輪廓,卻又模糊,想要伸手去擦,卻又怕一踫,連這模糊都要碎裂。

    水珠從車頂沿著弧線滴落在陸小寧的肩頭,涼意讓他輕微一顫,抬起頭,卻猝不及防正對上馬闖來不及收回的、探究的目光。

    有些復雜,有她慣有的直接,還有些別的、難以名狀的東西。

    心口猛地一跳,幾乎以為要說點什麼了。

    馬闖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猛地移開視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同時突然“啪”地再次狠狠扣動了身邊的水槍開關!

    這一次,冰冷強勁的水流毫無預兆地斜打在剛剛刷干淨的前擋玻璃上!

    巨大的水花如同一堵小型的白色幕牆轟然炸開!

    “哇!”她自己首當其沖,被兜頭澆了一臉冷水,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哎呀!”隔得極近的陸小寧同樣遭了殃,清涼的水珠劈頭蓋臉濺滿了頭發和剛擦干不久的上衣前襟,冰涼一片。

    驚得往後退了一步,狼狽地用手抹著臉上的水。

    “哇~~~~哈哈哈哈!”馬闖看著陸小寧手忙腳亂的狼狽樣子,自己頂著濕漉漉的劉海,笑聲帶著點惡作劇得逞的得意,也,似乎巧妙地掩蓋了點什麼。

    水花還在不停地濺射著,晶瑩的水珠映著燈光跳動著,像無數顆短暫停留的星星。

    陸小寧看著馬大姐笑得前仰後合沒心沒肺的樣子,那點剛起的尷尬心思也瞬間被這沒頭沒腦的水仗給澆滅了。

    搖搖頭,也扯開嘴角,終于也跟著輕輕笑出了聲。

    那一瞬緊繃的空氣奇異地松弛下來,變回那種混合著泥漿氣和水汽的、濕漉漉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至于其他的,好像都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捧冷水,再一次糊弄了過去。

    “快快快,刷輪子,洗完趕緊吃飯去,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今天這頓我請,就當,車輛使用費。”

    馬闖不由分說地把水管塞到陸小寧手里,自己轉身去拿桶,背對著他,用力地刷著輪胎上干涸的泥漿,肩膀的線條來回擺動著,起起伏伏。

    陸小寧握著冰涼的水管,看著馬闖的背影,又低下頭,捏住扳機,冰涼的水柱激射在滾燙的剎車盤上,騰起一片白色的水霧。

    那層橫亙在兩人之間、比車上泥殼更薄也更堅韌的東西,依舊頑固地存在著,但似乎,在水流沖刷的間隙,在無聲地流淌著溫暖又酸澀的氣息里,一點點的刮落。

    又半小時,水槍強勁的水流終于沖掉了最後一片泡沫,赤紅的車漆在燈光和水珠下重新顯現,如同褪去塵封的寶石,閃耀著光澤。

    馬闖關了水槍,長長舒了口氣,叉著腰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一臉的滿足。

    “搞定!煥然一新!”她拍了拍濕漉漉的車門,梆梆直響。

    陸小寧也直起有些發酸的腰,看著眼前基本恢復原貌的車子,還有對面,頭發濕漉漉、笑容燦爛的馬大姐。

    路燈的光暈柔和地籠罩下來,空氣里是潮濕的水汽和清洗劑淡淡的檸檬香。

    “還擦不擦了?”

    “算了,明天弄吧,走,收拾完,吃飯去。”

    算了賬,多付了三倍的價錢,帶著千恩萬謝。

    陸小寧的聲音帶著輕快,拉開車門,“想好吃啥?真餓了。”

    馬闖利落地跳上副駕,一邊扯過安全帶扣上,一邊豪氣地揮手,“擼串兒!必須得是重辣,油邊,大油腰子,慶祝今天爬坡成功,還有咱這車刷得真干淨!”

    “你也不怕拉肚子,要是樂哥在,指定不讓你這麼吃。”

    “那禿咂不是不在麼?不過,禿子、胖子都不在,就咱倆吃,點多了,吃不完,點少了,缺點意思。”

    “合著你把那倆當飯桶?”

    “不是麼?一個又高又粗,一個又粗又圓,二筒!”

    “這話,你當著他倆說去?”

    “嘿,我怕他們?”馬闖呲牙,比劃著,“敢說一個不字, 嚓,都砍嘍!”

    陸小寧發動車子,引擎發出低沉悅耳的轟鳴,比來時少了泥土的滯澀。瞥了一眼副駕上的人,便穩穩地打著方向盤,車子匯入稀疏的車流。

    赤紅的車身劃過城市夜晚的光影,朝著煙火氣升騰的方向駛去,留下身後一地水痕,在路燈下閃著細碎的光,如同那些未曾明言卻悄然滋長的情愫,在夜色里無聲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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