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有些事,充分詮釋了什麼叫找倒霉。
比如肯納納這次愚蠢且沖動的自作主張的突襲。
如果在遇到紅十字車隊忽然轉向,下了主路時多動動腦子;如果在第一輛武裝皮卡被狙擊槍打掉後停下來;如果在追進河邊谷地之後,就能及時撤退;哪怕是被伏擊之後能夠選擇在這麼多條線路里選擇另一條方向逃跑,可能結局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當李樂正在這邊1v2的時候,那頭,韓智已經帶著原本充當護衛組的三個人,開始對著鐵了心要從這片山坡沖出去的肯納納以及衛兵們進行清理。
子彈鑿在石塊的脆響中,韓智的瞳孔收縮成兩點寒星。
手槍在他掌中翻出槍花,氧化層斑駁的套筒擦過戰術褲的尼龍搭扣,完成了一次從老山場沿襲至今的上膛儀式。
肯納納衛兵的槍口剛探出,韓智的左手已按在阿廖沙的肩頭,這位前fso的好手心領神會地向左翻滾,這個動作讓敵方火力點暴露了1.2秒,但是對一位特等射手而言,這足夠打出兩組三連發。
三發子彈呈倒三角形鑽進灌木叢,第二發子彈精確穿過衛兵右眼窩時,第一發的血霧才剛剛騰起。
“換!”韓智的低吼還在旱谷里回蕩,人已側撲到五米外的射擊位。
順手從尸體邊扯過來的一把長槍,在腰側拍打出悶響,握住槍身的瞬間,一種凝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從心底涌出,低頭瞄了眼,81杠。嘿,還挺識貨。
匍匐,潛行,如果在老李在邊上,肯定一腳就踹了上去,屁股撅得太高,丟人都丟到非洲來了,可對韓智來說,剛剛好。
對面兩人一左一右包抄時,韓智突然蹬踏岩壁借力倒滑。
後背擦過砂石地的灼痛中,他雙肘支撐完成仰姿射擊。第一發子彈穿透沖鋒者下頜,第二發打斷左側敵人的跟腱,第三發射空,這本該致命的失誤被他轉化為戰術欺詐。
當吃痛的敵人以為他彈匣打空剛要舉槍,韓智的左手里的格洛克早已經抬起,不到十米距離的,多打一發子彈,都是抽韓智當年教官的臉。
“十點鐘,三人組。”看到韓智的手語。阿廖沙立馬會意,只不過自己還沒啟動,韓智已弓身沖出掩體。
靴底在泥地上搓出一道四十五度折線,之字形突進法,每三步變換一次步頻節奏。
左側衛兵剛探出槍管,韓智的短點射已到。
三發子彈穿透岩縫邊緣,第三顆彈頭精準掀開對方囟門,飛濺的固體打在右側敵人臉上時,韓智的81杠步槍抵肩速射,鋼芯彈在第三名敵人胸口鑿出等距三角,彈殼還在空中翻飛,他的右手已拍擊彈匣卡榫,新彈匣底部斜擦大腿外側迷彩褲完成裝填,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三點鐘!”阿廖沙突然示警。<槍口噴出的火舌照亮了他瓖金門牙。
韓智側滾翻躲過掃射,左手順勢抓起尸體充當肉盾,彈頭鑽入死肉的悶響中,他右手單手持槍打出兩發點射,“噠、噠”,第一發打飛對方耳廓,第二發從張開的嘴部貫入後頸。
此時一聲輕微金屬撞擊聲突然在右後方炸響。
韓智旋身時偵察匕首已出鞘,刀刃精準卡住襲來的彎刀血槽。持刀者眼里的驚愕尚未擴散,他的左手已抽出腰間的手槍,槍口頂著對方下頜扣動扳機,先是沉悶,後是清脆的聲音同一時間伴隨著液體在飛揚在半空中。
“解決了,走,去看看老板那邊。”韓智一個蹦跳過來,一拍阿廖沙的肩膀。
“哦。”
阿廖沙有些詫異,手里槍身反饋的重量,明確的告訴自己,剛才這一輪,自己只打出了三發子彈,可人,都是被指導員用一種寫意的行雲流水的方式解決了。
藝術?殺戮的藝術?
跟在韓智的背後,那個平日里,整天婆婆媽媽,給大伙兒做著思想教育的指導員和眼前這個背影,重合,分離,又重合,再分離,不知道哪個才是。
當韓智和阿廖沙沖到李樂這邊時,正好瞧見,李樂把一個人凌空掄起,然後砸在地面上,蓬起一片煙塵。
兩人互相瞧了眼,你一口我一口吸起了涼氣。
韓智想的是,這特麼是人能干出的事兒?
阿廖沙則想起,老家林子里,春天,冬眠之後的熊。
“你很惡心。”韓智走向李樂,順路瞄了眼地上已經可以用片兒來當量詞的人。
“沒你惡心,瞧瞧你身上,噦~~~~”
李樂指指韓智的身上,白紅相間的玩意兒,轉頭,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老板,這個是白人。”斯米爾指著剛被自己干掉的那位,喊了聲。
李樂和韓智湊過去,斯米爾一把揭下這人的面巾,露出一張典型的東歐面孔。
“你們那兒的?”
“不是。”阿廖沙蹲下,在這人脖子里一摸一扯,一個狗牌,看了眼,抬頭道,“大波波。”
“哦,雇來的。”
“那還這麼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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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幫人腦子都有病。”
“他們有歷史的,從13世紀條頓騎士團就有這個傳統的,當年.....”李樂嘀咕道。
“行了別廢話了,又冒充文化人。”
“我就是。”
“你還姨是呢,還有這一片兒,噫~~~~文化人啊。”韓智咂咂嘴。
李樂懶得理他,嫌髒,又往邊上挪了兩步。
“尤里他們呢?”韓智剛要摁吼麥,就听不遠處山坡下傳來幾聲悶響,耳機里傳來博伊奇的聲音,“老板,指導員,找到肯納納了,怎麼處理?”
“走,看看去。”
。。。。。。
一道干涸的水沖溝里,李樂第一次瞧見肯納納的真人,手長較長,胸寬肩闊背厚脖子粗,一身的肌肉疙瘩,顯示了良好的體脂率,像猩猩的身子上安了個狒狒的頭,一臉的凶相,走遍世界都不會讓人覺得是個好人。
眼神凌厲帶著一股子荒原上野獸的氣息,正在拿著一把砍刀,站在一棵樹前和博伊奇幾個人對峙,一口白牙,帶著血絲,猙獰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撕咬。
李樂分開人群,走過來打量一眼,皺了皺眉頭。
“boss,他說他要見咱們這兒最大的頭。”伊奇一努嘴。
“見我,預約了麼?”
“......”
“別浪費時間,收拾完趕緊走。”李樂這時候想著趕緊回去看看張彬咋樣了,對肯納納這種腦子里比碼字的還水的莽夫,懶得搭理,不耐煩的揮揮手。
“,掐一膩子,敢不敢和我決斗。”肯納納揮著手中的砍刀,胸前的兩塊肌肉抖動著。
“這哪兒來的傻逼?爽文看多了?”李樂歪頭看了眼韓智。
“我哪知道,山里?”
“別侮辱山里人。”
“呵呵,哈德良,交給你了。”
“ok!”哈德良笑了笑,一掰手里p21的擊錘,“ 噠”一聲,對肯納納這種殺人如兒戲的“土匪頭子”,哈德良沒有任何心里負擔,只不過剛要抬手。
“哈哈哈,你膽怯了,你們掐一膩子都是沒有膽子的人,就像前幾天在河谷上,你們的人看到我的槍口,嚇得尿了褲子,渾身顫抖著,跪著求我放過他們,呵呵呵,以前我還以為你們有多硬氣,結果都一個樣。一槍一個,沒什麼不一樣。”
此話一出,就見已經轉過身的李樂停住腳,扭過頭,又仔細打量起肯納納來。
韓智心說,得,藥丸,這二逼找倒霉。果然,笑了,就這個笑,還有這眼楮,想起早先在漢城的那家夜店里,幾個腳盆雞被撅斷大腿的時候,現在比那時候,更空,更加沒有情緒的流露,嘶~~~~一摸胳膊,大熱天里,竟然起了層雞皮疙瘩。
李樂一伸手,摁住哈德良的胳膊,“行啊,你說你想單挑?是你單挑我們一群,還是我們一群單挑你一個?”
“1v1。”
“嘁,真沒幽默細胞。”
“他也得能听明白不是?”韓智嘀咕一句,“算了,走吧,好鞋不踩臭狗屎,跟一個死定的人,費那事兒。”
“可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能真給咱先人們丟臉了。”李樂一推韓智,走到肯納納身前站定。
“ok,你,我,就這兒。赤手空拳,你贏了,你走。我贏了,你可就沒那麼痛快了。”
“hatever!”
“你牛逼!”李樂說了句漢語,沖博伊奇說道,“你們留點空。”
“老板?您這.....”
“沒事兒,隨他來。”
博伊奇幾個人互相瞧了眼,只听安東諾夫和韓智說過,老板厲害,可那是擂台。博伊奇沖安德烈比劃了一個手勢,安德烈會意,轉身,走到人群里,拿過一把svds,去了高處。
哈德良的手,也一直沒離開扳機。
或許此刻,只有韓智、阿廖沙和斯米爾對李樂有著充分的信心。
“誒,別忘了,沃恩斯的資料里,這狒狒打過黑拳的。”但韓智還是提醒一句。
“哦,差點忘了,我說呢。”
李樂也不多�@攏 戎諶絲亢螅 舫隹佔洌 簧旄觳玻 蹇夏贍燒姓惺幀 br />
肯納納扔掉看到,撕掉身上軍裝,露出一身的大嘰霸來,胸前卷曲的黑毛,看的李樂有些惡心。
就見肯納納突然墊步前沖,右拳帶著地下黑拳特有的擺錘弧線砸向李樂太陽穴。
李樂先是鼻子里發出“嗯”的一聲,隨之後撤半步,左前臂外旋格擋的瞬間,腳後跟一個接地用力,使了一個心意把里的卸力技法,往日里和阿文對練,又被教了不少小技巧。
“哈!”肯納納咆哮著變招,左膝頂擊接右肘下砸,泰式肘擊的殺招混著部隊里的搏殺術。
李樂擰腰轉胯,右腳尖鏟起沙礫直取對方眼窩,左手化掌為爪扣住肘關節,砂粒嵌入肯納納眼瞼的瞬間,李樂腰馬發力使出一記雙把,雙手照著肯納納的下頜一推,竟被凌空甩出三米。
“噫~~~~~”瞧見李樂使出扔沙子的手法,韓智臉上一抽抽,真特麼雞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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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納納顯然比剛才那倆抗揍的多,翻滾起身搖搖頭,花崗岩般的胸肌抖了抖。
突然改用桑博摔跤的潛抱戰術,沖刺軌跡帶著非洲水牛般的蠻力。
李樂一個後撤步誘敵深入,在對方即將近身的剎那突然塌腰坐胯,千斤墜混著提膝迎擊,如重錘砸在肯納納鼻梁。
骨裂聲驟然響起,肯納納暴退三步,鼻血在胸毛上畫出猩紅溪流。隨手一摸,倒是激起凶性,繼續一個下潛抱摔使出。
不過這次,李樂倒是接了這次撞擊,略微後撤一個卸力,任由肯納納抱住自己的腰,右臂卻如鋼鑽,一個使勁,插進手臂和頭的空隙里,膝蓋一頂地面,勒住脖子,足腿腰背肘一起使力,將肯納納提起,一個後仰,用了一個自由跤里面的四分動作,抱頭撅。肯納納壯碩的身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就听“咚”的一聲,後背狠狠的砸到了地面。
“ ~~~”
觀戰的人都縮了縮脖子,想象著自己要是這樣,還能不能站起來。
肯納納能,仗著被激發的凶性,和身體素質,翻了個身,又站了起來。
李樂笑了笑,一勾手,“再來!”
血腥味刺激著凶性,肯納納咆哮著變換了招式,開始用拳擊的方式。
雙拳帶著風壓連續轟擊,李樂只是防守,後退,格擋,小臂很快浮起紫斑。
可是,當又一記重拳砸來時,李樂卻突然一個側身,右手成鳳眼拳突刺羶中,當時丁亮嚴令李樂,這是禁招,切磋習練里,絕對不能用。不過李樂已經沒了耐心,一拳探出,錯開肯納納的拳峰,寸勁穿透胸肌直擊心髒。
“噗!”的一聲,就像尖錐穿破沙袋。
肯納納踉蹌後退,瞳孔開始擴散。
李樂墊步上前,右膝頂心窩接左擺肘擊太陽穴,最後騰空使出的一個大劈把,就如戰斧劈柴,帶著腰腹的慣性,掌緣劈在肯納納頸動脈竇的瞬間,順帶著幾顆帶血的牙齒飛濺起來。
還沒完,眼瞅著肯納納要倒個兒,李樂一個滑步,從後邊,抱住肯納納的腰,使出一個德式後拋摔。
“ 吧! !”
四周人好像都听到了這兩下連續的聲音,好些人覺得腳底發涼,開始伸手摸自己脖子。
可隨即,又有人喊了聲。
“哥薩克!”
“呼!”
“哥薩克!”
“呼呼!”
“哥薩克!”
“烏拉!烏拉!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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