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專業的事找專業的人呢?
當作為擁有十年外交部非洲司工作經驗的貓姨父給李樂解釋了一下為什麼那種一回家,就見到閨女不是住雞窩就是住狗窩,然後一聲令下,十萬將士趕來一起在旁邊再蓋個狗窩陪著住的歪嘴龍王兵王戰神的爛番茄網文有多不靠譜。
第一,法律風險,按二十年之後的話來說,非洲不是真人吃雞現場。
你以為雇幾個墨鏡猛男扛著rpg就能橫掃草原?
有可能你剛下飛機,還沒來及發一條人在xx,謝邀,當地警察就可能舉著《聯合國反雇佣兵公約》的罰單等你簽收,變成非法入境觀光團。嚴重點,還可能附贈豪華監光套餐。<c不算少。
還有,萬一過程中出點岔子,造成平民傷亡或財產損失,至于是賠精神損失費,還是賠牛賠獅子?你看著辦。
第二,專業水平︰小心遇上s團隊。<c就像給非洲大草原的獅子點外賣,專業對口但風險自助。
專業團隊戰斗力確實能碾壓非洲幼兒園級武裝團伙,不過前提是你得確認雇的不是片場群演,而是能開著裝甲車在叢林里玩真人cs的狠人。
但是這種真大佬隊伍,都忙著給土豪當保安摸魚呢,哪有時間顧得上你這種三瓜倆棗還得擔風險的事情。
接你活的有可能是非洲報廢戰區三日游創業團隊,戰術全靠使命召喚自學,裝備全靠軍品店包郵。
特麼綁匪比本地導游還熟地形,你的人馬可能迷路到哪條河溝里喂鱷魚,救人?先救救導航吧。
還有的就直接是騙子團伙,除了錢是真的,其他全都是假的,有的甚至就是一魚多吃,和綁匪串通好的好朋友好伙伴。
第三,如果真實錢多到非要雇人,首先建議先做好背景調查,確認是否注冊于合法pc監管國,比如丑國、六芒星、南非這種,並通過了iso認證。還得提供過往營救案例的詳細記錄。
其次,做好法律與保險準備。簽署合同時明確責任條款,確保行動符合當地及國際法,購買綁架與贖金保險,覆蓋贖金談判費用。
還有,官方報備,別和國家隊搶生意。點頭哈腰給使館、當地軍隊這種遞煙倒茶,問一句,“哥,我雇人給您打輔助行不?”
所以,最正規途徑,是由當地使領館和所屬公司推動,協調當地警方、軍方展開合法營救,並協助談判。
中間可以讓專業危機管理公司,如ntro risks、kro等公司加入,提供綁架談判、情報分析服務,通過支付贖金安全解決案件,這些危機管理公司就是嘴炮王者,專業談判大佬,贖金價格砍到腳面都是基操,當然人家收費也高。<c就像用鞭炮拆炸彈——听著刺激,炸了全村吃席。靠譜程度取決于您是否集齊了“鈔能力+情報網+神隊友+官方外掛”,左手搖使館,右手雇談判專家,最後才是武力保駕護航。
李樂圪蹴在地上,一邊捏著電話,一邊滋兒咂的琢磨著貓姨父的話,終于把一套營救環節需要條件想通,這才說道,“那,要是想幫忙怎麼辦?”
“你?想幫忙?”
“對,就您說的打輔助。”
“你別瞎搗亂。”
“不是,貓姨父,那什麼,我在那邊兒,有點小生意。”
“小生意?”
“嗯,在坦桑,我有個朋友。這般如此,如此這般。您覺得呢?”
電話那頭,何小樹想了好一大會兒,才說道,“這話,你和我說沒用。”
“和誰說有用?”
“一是家屬有要求,二是得上面和人家公司同意協助才行。”
“那,有渠道麼,您看您?”
“就知道你在這兒等著呢。”
“嘿嘿。”
“這樣吧,我可以幫你問問王司長,成不成不知道。”
“嗯,我听組織的。”
“這樣最好,掛了。”
“誒。我等您回話。”
李樂掛上已經燙手的電話,翻著通訊錄到齊秀秀那一欄,可劃拉半天也沒摁下去,干脆合上手機,想要起身,一轉頭,卻瞧見大小姐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是秀秀和張彬的事兒。”
“齊秀秀?”
“嗯。”
“能說?”
“還沒準,回去給你說。”
“哦。”
“走吧,先給娃洗澡。”
“嗯,不過,你是不是先把那堆樹皮給處理一下?”
“啥?”李樂一低頭,瞧了眼,這才發現,剛自己只顧著打電話琢磨事兒,手欠把邊上的松樹樹干,轉著圈摳掉了一層樹皮,看著,像綁了一圈兒繃帶。
“這樹是我爺爺種的。”
“我弄得?我怎麼不知道?”
“李樂!”
。。。。。。
“在了,我到樓下了。嗯嗯,對,幾樓?”
第二天下午,燕京,工體北,保力大廈樓下。背著一個小包的李樂站在一道樹蔭下,打著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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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沒瞧見啊?b座?哦哦。好。”
繞了半圈,到了b座的酒店,找到在十二樓的房間,李樂敲了敲門。
等到門開,一張眉頭緊皺,透著疲憊、緊張、憂郁和帶著希冀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來這麼快?”
“離得近,自家的飛機。”
“倒是忘了。謝謝!”
“就這麼在門口?”
“哦。”
瞧著強裝鎮定的齊秀秀,李樂握了握拳頭。
一個套間,外間還有一男一女,男的正坐在書桌前 里啪啦的敲著電腦,女的站在窗前,一邊打著手機,一邊發著短信。
瞧見李樂進來,先是一愣,又瞧瞧齊秀秀。
“齊鎮長,這位是?”
“哦,這是我和張彬的高中同學,結婚時候伴郎。李樂,這是張彬公司的同事,江淮,那位是武梅。”
“你們好。”李樂沖兩人點點頭。
心知肚明,這倆是公司安排來照顧齊秀秀的,尤其那個叫武梅的,估計晚上都得睡在這兒。剛來的時候,電梯口還有安保,要不是齊秀秀的電話,自己估計得被攔在外面。
隔壁兩個房間里,另外被綁架的兩位員工的家屬,肯定也都是這個待遇。
“走吧,去里屋說去。”齊秀秀一指。
“好。”
里間臥室,兩張單人床,沒開空調,外面車流的嘈雜聲,帶著城市的熱浪,從只能開著一道小口的窗戶涌進來,把窗簾吹得亂顫。
“喝水不?”
“有涼的麼?”
“嫌熱?我把空調開開?”齊秀秀要去關窗戶。
“算了吧,熱鬧點兒好。”
齊秀秀瞄了眼李樂,愣了愣,低下頭,從小冰箱里拿出瓶礦泉水,遞過去。
李樂接過,坐在床邊的沙發上,咕咚咕咚,一口氣灌掉一半,長舒口氣,看著坐在床頭的齊秀秀。
“你....”“我....”
“你先說。”
“田胖子和我說的,他也要來,我沒讓,讓他在北星家等信兒。”
“你來,其實也....”
“來看看,心安。”李樂把礦泉水瓶,捏的嘎嘎的,“公司最新怎麼說?”
“還是一直在協調。不過一會兒,有個說明會,要家屬過去。”
“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只能這樣想。”
“怎麼過來的?”
“公司給安排的車和機票,從蓉城直接飛過來。”
“家里還沒說?”
“沒,不到最後,不說。好結果,就當故事,不好,最起碼少了這種等待的煎熬。”
“也對。”李樂瞧見齊秀秀腿上,絞在一起的手指,細長,粗糲,指甲泛白。
“那,什麼,你吃飯了麼?”
“吃了一點兒,吃不下,不餓。”
“事已至此,別把自己也能垮了,等班長回來,不得心疼死?那話怎麼說來著,羈霧終成露,長風必渡川。”
“你自己編的?”
“仙女就是不一樣,一听就知道。”
“我不是。別勸,這是人之常情,誰遇到都會這樣。”齊秀秀苦笑一下。
“但還有希望不是?”
“是,有希望。且收襟上淚,靜待叩門篇,在等。”
“嗯。”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听著窗外的車流,鳴笛,等李樂的眼神從手上的水瓶挪開,一抬頭,卻看到齊秀秀已經倚在床頭,打起了瞌睡。
那句到嘴邊的話變成了心中默默的嘆息。
打量著黑瘦的齊秀秀,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衫,被映襯的有些醒目。
一縷陽光透過窗簾,落到了發間,李樂這才發現,齊秀秀烏黑的發絲中,有了銀光的閃爍。
微皺著眉間,放慢了呼吸,李樂眼前,浮現起當年,那個在課堂上,伴著窗外綠蔭蟬鳴,捧著作文本的齊仙女,念著,“我要在暮春的曲江池畔,解下鎏金馬鞍,任西域駿馬的銀鬃拂過波斯絨毯般的落英。”
“在宵禁前的暮鼓聲中,躍上崇仁坊的望樓。看朱雀大街的燈籠如赤龍游走,待更夫銅鑼驚散最後一聲燕語,我便踩著坊牆的陰影潛行,讓月光把描金的玉帶照成流星......”
“這是貞觀的長安,用三彩釉色澆鑄的永恆。我仍能听見,大明宮殘磚在朱雀大道地底,為每個盛世守靈。”
忽然間,李樂有些想家,那個當南飛雁掠過長長城牆,磚縫里似乎都帶著風沙聲的長安。
“齊....”
“噓~~~~”
那個叫武梅的女員工走到門口,剛要說話,就被李樂止住。
“哦。”
武梅看了眼歪在床頭的齊秀秀,點點頭,沖李樂指了手表,又指了指腳下。
只不過還沒動李樂點頭,齊秀秀忽然睜開眼,“啊,該去了麼?我睡著了?”
“要不,你再睡一會兒?”
“不用。”
齊秀秀起身,一個踉蹌,“誒。你真行?”李樂忙攙住。
“沒事兒,給口水喝。”
拿過李樂手里的半瓶水,一口喝完,手背一揩嘴角,深吸口氣,“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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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一間會議室里,正在給家屬做著最新的營救情況通報。
而旁邊的房間,李樂也見到了張彬公司直屬領導和國內處置小組的負責人,一個四十多歲,一臉嚴肅的女人。
“如果不是小樹司長,或許咱們都不會踫面。”女人說道。
“我明白,喬主任。”
“而且,恕我直言,我不覺得,一個在那邊做生意的人,能提供多大的有效的幫助。”
“我也明白。”李樂繼續點著頭,“可我也要說明一下,我們想提供的,是基于齊秀秀的個人尋求的幫助,和組織上沒有什麼關系,完全是民間的,私人的,一次關于友情的幫助。”
“雖說,和國家組織力量相比,肯定很小,但老話不說了麼,猴子還添三分力不是?”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李樂點點頭,心說,你要公事公辦,咱們就公事公辦。
身子一正,沉聲道,“我們公司完全理解並尊重組織在海外公民保護中的核心作用,也看到部里、公司以及各方面,都在積極協調各方力量。”
“作為當事人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說親屬。我們掌握一些本地化救援資源,包括pc、情報網絡、談判公司、政商關系,希望能以合規合法合情合理的方式補充到正在進行的救援機制中,最大限度提升此次營救的成功率。”
“資源?”
“是。需要詳細說明一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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