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夜幕下,漢江邊的63大廈像一座巨塔,霓虹流轉,顯出琥珀色的光暈,江面倒影將大樓揉碎成點點星芒,恍惚間,整座城市都墜入波光粼粼的舞動中。
金炳烈的車穿過大廈正門,拐進了一個略顯隱蔽的路口。繼續往下,李樂才瞧清楚這里是一個單獨的車庫出入口。
“這里白天別來。”金炳烈給李樂解釋道,“這個3號口是專門給在這個大樓里,晚上營業的餐廳和酒吧留的。”
“我說呢。”李樂伸手一指,“ ,還排隊呢?”
“例行檢查,要麼是記錄在案的車牌,要麼是有會員卡,要不然,你也進不去。”
看著入口處排起的各種豪車紅黃閃爍的尾燈,李樂笑了笑,“你經常來?”
“沒結婚時候,和一些朋友,現在,大多還是在家帶孩子,孩子比這里有趣多了,您說是吧?”
“嘿,沒比較過。”瞧著李樂“真摯”的表情,金炳烈笑了笑。
沒幾分鐘,車子開進了地庫。瞧見車牌,一個拿著手台的安保小跑著跟上來,等金炳烈把車子開到一個有著迎賓台的電梯門口,人也跟著到了車旁。
“金社長,晚上好。”安保伸手拉開車門,李樂那邊也有服務生從迎賓台快步上前給開門。
“謝謝!”下車時,李樂說了聲。
服務生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忙躬身行禮,“您客氣。”
“泰植啊,今晚上是你?”那邊,金炳烈也沒熄火,直接從車里鑽了出來。
“是,今天正巧和別人換了班,要不然也不能遇到您。”
“呵呵,今天來的人多少不?車子還給您放老位置?”
“嗯。”
李樂站邊上瞄了眼,這位二女婿的聲形表,明顯和在老狐狸那邊不一樣,少了小心翼翼的怯懦,多了幾分趾高氣昂。
“走吧,大姐夫。”
一聲“大姐夫”,讓一旁彎著腰做出“二位里面請”的姿勢的服務生,不由得看了看李樂,燈光明暗間,這才看清臉。接受過專業認人培訓的服務生,腳下的步子,更謹慎了些。
等兩人進了電梯,服務生忙拿起桌上的手台,“樓上注意一下,三松的二女婿金社長上去了,同行的還有那位大女婿,完畢。”
“收到,明白,完畢。”
听到回話,服務生這才松口氣,抬頭向前張望,猜測著下一輛車里,又是哪家的少爺或者小姐。
電梯門開,便是一道長長的走廊,盡頭一扇三米多高的鎏金雕花大門,又有服務生上前引著兩人穿過略顯幽暗的走廊。
等到推開大門,空氣中一股喚醒李樂陳年舊憶的香檳氣泡混合著雪茄煙絲的氣息撲面而來,頭頂高大的漸變天花板,從深邃黑過渡到古銅金,配合瓖嵌80枚多面玻璃球的枝形吊燈,將地面的大理石雲紋映照得如同流動。
大廳一邊的台階上,長達二十米多的吧台,後方陳列著幾百種酒瓶的玻璃酒櫃,被嵌入式的冷光勾勒的稜角分明。調酒師從其中取出一瓶標著七八個零的香檳,酒液傾倒進水晶杯時激起的細碎泡沫還未消散,已被戴著百達翡麗腕表的手掌隨意接過。
中間舞池上方懸浮著環形屏幕,投射出舞池前方dj操控混音台的畫面,帶著節奏的音樂聲浪,將空氣震出肉眼可見的波紋。
環繞舞池的卡座,籠罩在燈光造就的靛藍色迷霧里,隱藏著一個個倚靠在真皮沙發上的面孔,香煙雪茄的火光忽明忽暗,桌面上堆積著各式各樣的酒瓶。
穿梭其間的姑娘大多有著精裝修之後的面孔,在uv燈的照射下泛著冷調光澤,緊身的衣裙勾勒出曲線,寬松的布料里勾著人想要一探究竟。
精巧的首飾隨著肢體擺動折射出來的亮光,和接過托盤里的酒杯時,指甲杯沿踫撞出的輕響,讓人生出這些姑娘就是為適應這種場合而存在的釋然來。
二樓懸空廊橋鋪就著鋼化玻璃,淡淡發散的熒光讓包房區顯得幽暗神秘,磨砂玻璃幕牆里,男男女女的光影閃動,偶爾有侍應生推開房門送去酒水餐食,便從房間內傳出高亢放肆的吼聲和姑娘的嚶笑。
而舞池之後,便是一塊伸出來,偌大的觀景陽台,有人依著欄桿獨酌看著江水橫流的夜色,也有人竊竊私語之後,舉杯相踫,更有穿的清涼的姑娘,來回巡弋著,似乎在找尋目標。
節奏強烈的的音樂混響,夾雜著酒杯叮當和人聲的喧鬧,這里仿佛是蓋茲比電影里,那座歡愉的派對城堡。
“怎麼樣?”
“還成。”
想象里,那種驚訝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在李樂臉上,讓金炳烈略感失望。
畢竟,對熟悉十幾二十年後,充滿著各種高科技元素,更新奇,更花哨的夜店形式的小李廚子來說,這個沒有ed貼膜透明屏,沒有互動牆,沒有智能燈光隨著音響營造的魔幻氛圍,沒有造雪機,沒有水泡發射器,沒有桌面投影游戲......整個場子里的還沉浸在依靠音樂、人聲、姑娘、dj帶動的老派夜總會傳統遺風的場面,也就,那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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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剛來短信,幾個人都到了。”
“好。”
沿著回廊走到舞池最邊上的一個卡座,瞧見金炳烈過來,卡座里的幾個人,紛紛放下酒杯,和手邊的姑娘,站了起來。
“呀西八,你可來了。”
“秉烈,好久不見啊。”
“秉烈哥,就等你了。”
“金社長,歡迎。”
“哥。”
幾人的招呼,讓李樂通過南高麗特有的敬語平語體系,很快分析出了這里面的關系遠近親疏。
金炳烈笑著和幾人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的打著招呼,最後一擁李樂,“介紹一下,我大姐夫,李樂。”
“啊,富貞姐的那位,你好你好。”
“大姐夫好。”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呵呵,你們好。”
互相見過禮,李樂挨著金炳烈,被推到最里面坐了,轉眼間,就有人給倒上酒。
小李廚子心中呵呵,自家媳婦兒這排面,不小啊,自己這是沾光了,一個個稱呼時都用的敬語。
坐定後,二話不說,先是一輪敬酒,表示熱烈歡迎。
喝酒這事兒,李樂不怵,叮咚一踫,酒到杯干。幾人一瞧,面色如常,心中又有了計較。
直到這時,金炳烈才在李樂耳邊給介紹起幾人來。
“最邊上的鄭在民,漢江物產會長的三女婿,現在在漢江物產下面的一家證券分公司做代表理事,他家里是全羅南道的大地主,行二。”
“短發姑娘身邊的胖子是宋泰宇,正宇造船家的孫女婿,家里是大檢察廳的,上面有一哥一姐,都是法官,不過他自己現在開了個廣告公司,接的大都是媳婦兒家的活。”
“gs集團女婿金承宇,律師出身,家里是仁川的漁民,自己在廣域市開了個公益律師事務所,目標是從政,不過,老丈人不怎麼支持。”
“李敏赫,爺爺是樸大統領時期的總理大臣,鴻運帶鄭老爺子三弟家的小女婿,人不錯,家里是老大,但是家里後媽偏老二.....”
“呵呵,明白,明白。”李樂點點頭,樂呵呵听著金炳烈的介紹,想起昨晚一場遭遇戰之後,大小姐當睡前故事給李樂分析的,南高麗有錢人家如何招婿嫁女的潛規則。
因為各家普遍遵循?“長子優先繼承”?的傳統,家里大兒子往往被指定為接班人,婚姻對象就需具備鞏固家族地位的作用,一般找的就是別家的長女。
老二、老三因為沒有繼承權,就相對靈活點,大財團家的,通過婚姻吸納新興行業資源,像科技,娛樂產業這種。比如鴻運帶的鄭家就曾通過聯姻整合汽車零部件產業鏈。
當然,也有找明星的,有找主持人的。但那種,大多數也都是為了宣傳。畢竟,沒有繼承權了,還不能找個漂亮的補償補償?
除了長女之外的二女兒,一般就是為了資源補充與風險隔離,可能會被用在拉攏核心高管家族或者同國際資本聯姻?。
最小的,一般最受寵,有可能被允許相對自由擇偶,但需簽署嚴格的婚前協議,防止資產外流。
“那要是私生子咋辦?”李樂問。
“給錢打發了。我爺爺不就有?”
“ ,你爺爺?”
“安,這個事兒全國都知道,不過我爺爺當年特殊,是合法的。有個妾,後來生了兩個叔叔。爺爺給了那兩個叔叔各自一份產業,幾十年都不來往了。我都沒怎麼見過。”
“好麼,老爺子也挺牛逼的。”
“誒,你問這個干嘛?你不會?”
“別,我可不敢,我爸就能抽我的筋給你當扎頭繩,信不信?”
“沒有最好。要是讓我發現,不用阿爸,我就給你 嚓了。上下都 嚓了。”
“噫~~~~那,有沒有鳳凰男那種?”
“什麼是鳳凰男?”
李樂給解釋了一通,大小姐點點頭,“也有,不過,要麼是家里沒有男丁繼承,有沒法從親戚那里過繼的。就找個入贅的,或者是為了家族長遠利益,拿二女兒小女兒來給家里招攬人才的。”
“那就不怕被算計了?”
“哪那麼容易,都是安排好的。”
李樂琢磨著大小姐的話,再和眼前這幾位女婿們做著驗證,果然啊,一個不落,這桌,典型齊聚。
可再一想,這和國內古代從皇帝開始到各大家聯姻的性質差不多麼,而且,國內那時候,更復雜,關系網更龐大。
正在愣神的李樂,忽覺得一陣香風襲來,一雙踩著十公分縴細高跟的大長腿,繞過酒桌,坐到了身邊,手中搖晃的紅酒杯,映襯出一張七分嫵媚,三分妖嬈的女人的臉來。
再之後,一只手搭在李樂的膝蓋上,一片綿軟觸踫到了肘間,不用看,上輩子風花雪月場合閱人無數的小李,已經知道,真貨,b。
回見李樂一歪頭,笑了笑,看了看一旁的金炳烈,“這姑娘,哪來的?”
“呵呵,不覺得坐著干喝酒沒意思麼?叫過來做做游戲。”金炳烈沒回,再邊上那位叫李敏赫卻笑道。
“游戲?”李樂瞅瞅女人,“你會什麼游戲?”
“您想做什麼?”女人又挨近了些,小李廚子似乎已經聞到猩紅嘴唇里呼出的炙熱的白蘭地的酒氣。
“那,杠子老虎雞會不會?”李樂借著換個方向的二郎腿,把女子粘過來的身子往外,不動聲色的推了推。
“什麼?”
“一種廣泛流傳于大陸民間酒桌上的一種寓教于樂喜聞樂見的傳統益智類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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