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開始逐漸展露翩翩裙角下的修長美腿。
國內外兩場博士申請面試的offer到手,再加上畢業論文的盲審過關,讓李•時間管理仙人•樂,回歸到自己三點一線,讀書、帶娃、當幕後小黑手的養老模式。
當然,還有大小姐在看著孩兒他爸的忙碌之後,于心不忍和骨子里的女強人屬性,在倆孩子百天之後,某個“深夜蹦迪”的凌晨三點,讓李樂連“代理”加“會長”的頭餃都交了回來。
雖說對于酒店公司的基層員工來說無吊所謂,但對那些部門的課長、部長、專務、常務們,實在是一件值得下班後喝上兩杯慶祝一下的大喜事。
畢竟在小李廚子“當政”的這段時間里,這些人被這位各種花樣百出的“毒液”噴的欲生欲死,以至于真有人做了匯總,在公司內部論壇開了名為“李氏風格金句”的帖子。
據說熱度已經流傳到了集團的總部,引得各分公司員工開始在帖子下面貼上其他領導的“噴言噴語”。
李樂在知道後,第一時間想到了能做出這事兒的人,莉秀。這些天沒少給富姐吹枕邊風。
“你這方案寫得比我的健身計劃還虛,至少我跑步機還知道裝個緊急暫停鍵。”
“客戶投訴信寫得比情書還真摯,要不你轉崗去kbs劇組當編劇?”
“報銷單寫得比柯南還撲朔迷離,財務部以為我們在倒賣公司資產。”
“上班摸魚時長夠養大一只電子寵物了,要不給你的瀏覽器辦個托兒所?”
“工作熱情堪比寒流天的蚊子,偶爾冒個頭還專門挑下班時間。”
“下季度目標︰爭取活成辦公室盆栽,好歹能光合作用!”
靜園的小辦公室里,李樂樂呵呵的瞅著論壇里那些跟帖的人發的內容,很好,能噴,也是一種公司文化麼。
“笑的跟秦檜董卓趙高李林甫的綜合體一樣,又禍禍了誰,這麼高興?”
桌子對面,正拿著台諾基亞ngage,玩著“地獄鎮魂歌”的髒師兄,抬頭看了眼李樂,問道。
“扯淡,論奸佞,你才是翹楚。”
“嘁,對了,荊明怎麼還沒來?”
“產檢,哪有準點兒。”
“誒~~~~你說,趙桃桃怎麼就懷孕了呢?”
“你這不廢話,人家兩口子人造人,還得告訴你?”
“不是,你難道有沒有一種沒能幫上忙的失落感?還有愧疚?”
“噫~~~~你真是純臭不要臉啊。”
“當年我,他,老董,我們仨,就他過起了媳婦兒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哎,背叛組織的叛徒!”
“你們什麼組織?單身,狗聯盟?”
“嗨嗨嗨?”
“你別嗨,問你呢,你啥時候準備正兒八經找一個,奔著結婚的目標去的。”李樂合上筆記本電腦,開始整理桌上小山一樣書稿、資料。
“說誰流氓呢?我可不,我都是。只不過都是她們在奔向幸福的中途退出了。”
“髒師兄,說這話的時候,你摸摸你的胸,沒覺得喪良心?”
張鳳鸞果真摸了一下胸口,“懟天發誓,我都是真心地。”
“行了吧,你現在還能叫一聲風流,再往後,就得叫你老不正經了。趕緊滴,差不多就行了,你條件又不差,結個婚生個娃,給你們老張家傳宗接代。”
“看吧,小明給我算過,說我是東牆窺玉宋郎痴,擲果潘車惹絮絲,藍橋杵隱瓊英晚,菱鏡霜侵鶴發知。听听,這特麼都鶴發了,狗屁玩意兒。”
李樂頓了頓手里的資料,捋整齊,笑道,“你就浪吧,古語有雲,浪必摧之。”
“摧吧,歲月悠悠催人老,到死了算球。關鍵,我得開心。法律上的婚姻是一種合同約定,哲學里的婚姻是存在主義的鏡像實驗。”
“兩個自由的靈魂試圖在契約中共振,卻在鏡像化的凝視中消解了本真性。婚前的自在狀態是完整的孤島,婚後卻淪為互為他者的辯證牢籠。”
“呸!”李樂回道,“但正是通過這種自我撕裂的痛感,人類得以觸踫超越性的可能。”
“我不和你辯這個。”
“為啥?”
“我有一百種方法噴死你,但最終都會歸結為,得老子特麼樂意!”
正說著,“ !”的一聲。
兩人齊齊扭頭,就瞧見門口,荊明拎著一個塑料袋站在那,掃了眼屋里,然後一指,沖門外說道,“這人,在這兒。”
“我就知道,這個爛人肯定又跑你這兒來了。張鳳鸞!”
“干嘛?”
一身黑色專業小西裝,腳踩一雙黑色小皮鞋的傅當當英姿颯爽的進了屋,直奔辦公桌。
沖張鳳鸞嚷道,“走!跟我回律所。”
“我不!”
“客戶等你呢。”
“我就不!愛找誰找誰,你們就不能接了?”
“人家說了,就找你。”
“窯子里點姑娘還得先問問姑娘同不同意出場呢。”
“律所又不是窯子,再說,上千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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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億也不接,我有尊嚴。反正我就不接那老娘們兒的活。”
“你有個屁的尊嚴,走不走?”
“說不走就不走。”
“行!走你!”
只見傅當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胳膊一抬,手一抓,一擰,薅著張鳳鸞的耳朵給提溜起來。
“誒誒誒,別扯,別扯!疼疼疼。”
“走不走?”
“不,那娘們不是好人。動手動腳的。”
“你能掉塊肉?”
“不能,但惡心,長得太特麼抽象了,豬八戒他娘都沒這樣的,那張臉看著就像烤乳豬半道撤了火的一樣。”
“你是律師,不能容貌取人。”
“律師就沒點兒審美的權力何選擇的自由了?”
“權力你沒有,自由對你無效,走!”
“誒誒誒,撒手,撒手!”
張鳳鸞被傅當當扯下椅子,只能半彎著腰。
傅當當沖李樂和跟進來的荊明一點頭,“那什麼,我們回律所了啊。”
“別啊,我不.....”
“不什麼不?趕緊!客戶望眼欲穿了都。”
李樂瞧著髒師兄被傅當當給扯著耳朵,拎出辦公室。笑呵呵的擺擺手,“慢走啊,當當姐。”
“慢不了,客戶上火呢。”
“李樂,救我!”
“你們所內部事務,我不摻和,慢走,不送,荊師兄,關門。”
等兩人鬧鬧哄哄的走了,李樂瞅了眼荊明,“咋回事兒?你和當當姐咋踫上的?”
荊明把塑料袋放回抽屜里,一聳肩,“沒辦法,當當打電話找我的。”
“說是有個富婆,離異,要辦家庭信托,找上門來,老張接待的,但談了一次就讓換律所其他律師。”
“就因為人長得不好看?”
“呵呵,可人家看老張好看啊,各種送溫暖,就得指定老張負責。”
“哈,哈,他也有今天,哇哈哈~~~~我剛還說浪必摧之,這摧就來了。”
“可不。命中有此劫,自己渡吧。”
李樂琢磨琢磨,“誒,你沒覺得,剛才當當姐,和髒師兄,這倆?”
“冤家?”
“加個前綴?”
“不知道。”
“你給算算?”
“不能吧,當當不是有男朋友麼?再說,就老張前些年......當當家可是大司寇。不可能不可能。”
“呵呵,你說那個王哥?這里面的事兒,誰知道呢?哎,算算,算算,萬一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荊明想了想,點點頭,雙手一攏袖。
片刻之後,“誒?”
“咋?”
“等等。”
又片刻,“嘶~~~~”
“啥?”
“浮舟滄海盡,忽識故篙痕。石有三生契,瓢收錦水文。”
“呃.....”
兩人互相看了眼,又都走到窗前,瞧見靜園小門外,張鳳鸞正蹬著傅當當的斜梁自行車,帶著人。
傅當當一手拎著包,一手拍蚊子一樣“piapia”著張鳳鸞的後背,隱約還听到。
“你瞅你虛的,自行車都蹬不動。”
“你不說你重?”
“找打!”
“哎呦,姑奶奶,輕點兒!”
“別晃,看路!!”
李樂又瞅瞅荊明,“你準不準?”
“看對誰?”
“這種呢?”
“我算了三遍,都是。”
“哎~~~~”兩人齊齊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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