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輪雙800電機驅動,60伏32安時鉛酸電池,續航里程35—50公里。”
“采用電磁剎車,松手即剎車,不溜車,不滑坡,帶倒車防後傾安全輪,坡道駐停,適應30度斜坡,可輕松跨越15公分門檻路牙石,並且適應各種路面。那啥,我們本來想把前面的轉向輪換成麥克納姆輪的,但是國內不好搞,就改成了正常的防滑輪。”
“曹鵬找清大汽車工程的學長,弄了個略簡單的雙叉臂獨立懸掛,保證了行駛過程中舒適性,就是稍微大了點兒。但是咱們借鑒了梯形坦克底盤結構,全車身錳鋼,夠結實,防側翻。”
“全方位後視鏡、轉向燈,自帶遠光近光燈,讓您夜間行車更安全。”
“座椅雖然用的是經過改裝的g8汽車座椅,但足夠舒適和結實,可手動調節成仰臥狀態,配備可調節安全帶。”
“手電動一鍵切換,扶手可掀,腳踏可抬升和座椅拉平,保證受傷的腿部放平承載。”
“越障專用操作桿,扶手一體化控制器,實時控制電機、電池、控制系統等模塊信號,快速控制軟硬件件高速協調,簡單明了無需動腦,五擋動力切換,分別為,倒車,悠閑、舒適、強勁和狂飆模式。”
“哦,對了,這里還帶喇叭,不過小陸把單一的嗶嗶聲,改成了這個。”
小陸摁了下操縱桿頂端的一個按鈕,隨即,病房里回蕩起,“十五滴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的調調來。
“誒,好好,這個好。”坐床上的馬大姐拍著手。
“不過,胖子,這個車子看起來,有些......”
“咋?”
“傻大黑粗。”
“嗨,廢話,這才是原型椅,美觀這種,暫時不在我們的考慮內,反正你坐著舒坦就成。”
“也行,看著夠扎實。”
“可不,全輪椅不算電池,整重123公斤。”
“小陸,開過來,讓我仔細瞅瞅。”
等陸小寧把輪椅開到床前,馬大姐東摸西看,滿臉喜色,等瞧見右邊扶手邊上,多裝了兩個旋鈕,“這是嘛玩意??”
“娛樂設施。”田胖子笑道,“你擰。”
馬闖點點頭, 吧一擰,就听到喇叭聲里一人說道,“這里是103.9,燕京交通廣播一路暢通,現在為您播報路況,西直門橋由東向西方向......”
“誒誒?有廣播?”
“可不,小陸說,藍牙,ifi之後再說,先把這個加上,相對簡單,直接拆了一台收音機嵌進系統里。”
“小陸,你下來,胖子,扶我上馬,開一圈兒去。”
“那你可悠著點兒。你這剛拆線沒幾天。”陸小寧緊張道。
“放心放心。胖子,拉我一下啊。”
“小陸就在手邊,你找我?我給你把放腿的支架撐開。”
“嘁,小陸!”
“誒,你扶好哈。”
小陸架著胳膊,讓馬闖抓著,挪到了輪椅上。
“嗨,你還別說,真舒服哎。”
“可不,g8的座椅,這是小陸去4s店專門買的。”田胖子句句不離陸小寧,給邀著功。
“沒,沒啥,要選不就選能搞到的最好的?”
瞧見馬大姐挺滿意這個四不像的玩意兒,小陸翹起嘴角,樂著。
東摸摸西摸摸,歪了歪屁股,適應了一下,馬大姐抓著操縱桿,摁了下開關,隨著“滴”的一聲,車子通了電。
操縱杠往前輕推,輪椅開始一點點向前緩步前行,之後是轉向,後退,加速,把所有的功能都試了一遍。
“可以啊,操縱靈活,反饋及時,輸出穩定,低速行駛下結構平穩,沒有晃動,說明咱們的系統設計沒問題。”
“你這不廢話麼,小陸設計的程序,你設計的電路,我設計的驅動傳動和結構,曹鵬做的共享控制算法和控制系統,還有清大汽車工程實驗室的幫忙,一個破輪椅,這要都不行,還不夠丟人的。”
“對了,這花了不少錢吧?”馬大姐一個轉向,面朝大門。
“哦對,還有李樂,提供的資金支持,讓我們一起感謝我們的金主大人。”
“嘿嘿,好 ,現在準備,試一試加速和越野性能,出發!殺個滴滴~~~”
伴隨著馬大姐的一聲喊,電動輪椅“嗖”的一聲穿過了病房門。
“瞧見沒,我說的吧。”田胖子沖小陸笑了笑。
“李樂先猜到的。”
“一樣一樣。就知道這人不安分。”
“你給定的最高多少?”
“10公里,和走路差不多。”
“那就行。”
話音剛落,就瞧見馬闖從門口探出身子,嚷嚷道,“胖子,咋回事兒,速度上不去?你是不是做限速了?”
“廢話,不做限速,你還不得飛。”
“你們幾個,忒不爽利。”
瞧見馬闖眼珠滴溜亂轉,田胖子笑道,“別琢磨,你解不開的。”
“噫,喪氣,跟烏龜爬一樣。”
“行了,湊活著開吧,總比你拄拐快。別想著速度與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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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算了算了,先這樣吧。”馬大姐嘆口氣,帶著心有不甘,一推控制桿,輪椅帶起嗡嗡聲,慢慢的向前,向前。
。。。。。。
“忍一忍就好了,大夫說,股四頭肌訓練。”
手術後第三天,康復訓練的第一天,病床邊,陸小寧搓了搓手,慢慢托起馬闖的膝蓋,把一個毛巾卷塞到下面,話語中帶著輕柔的安撫,一如往日的輕聲細語,仿佛這樣,疼痛便會順著聲波傳染。
窗外的冬日凋零的梧桐樹上,幾片葉影晃動在微腫的小腿邊,病房里嘀嗒的掛鐘秒針,計算著那一股疼痛的時間和力度。
馬闖皺著眉頭,手肘撐在床上,咬著嘴唇,忽然感覺那處斷裂的腓骨正在發出新芽破土般的細響。
幾滴額角的汗珠滾落,陸小寧手里的紙巾及時貼靠上來擦拭著。
當馬闖第十七次試圖下壓時,膝蓋突然抽動一下,攥緊的拳頭,讓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的形狀。一陣翻動,陸小寧趕忙手邊的冰袋包裹進一條毛巾,當一片沁涼拂過皮膚,馬闖嘴里,“嘶~~~”
“還疼不?”
“能忍,堅持。”
“好點沒?”
“還行。”馬闖深吸一口氣,“你見了李樂的娃?好玩不?”
“不好玩兒,只是睡,還拉屎,我們仨給換的尿不濕,還穿反了。”
“哈哈哈~~~fofofo!!!”
“你別笑。”
“膩們三個瓜慫!”
“嘿嘿。哦,對了,我拍了視頻,做完訓練,拿給你看。”
“噫,好,我看看我干閨女,干兒子。”馬闖笑道,眼角還留著剛才疼痛留下的晶瑩。
手術後第十天,拆線。
馬闖瞥見陸小寧羊毛衫里,皺巴,髒兮兮的領口。當醫生剪開縫合線的瞬間,馬闖眉角一抽,一只手握住了一個溫熱的掌心,病房里忽然靜了一瞬,只有拆線鉗的被燈管反射的冷光,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來回跳躍。
“李禿子婆姨和娃出院了?”
“出院了。”
“真好。”
“拆線了,你也快了。”
“哎,他婆姨出院了,就沒湯喝了。”
“沒啊,李樂說他繼續做。”
“行,好兄弟夠義氣!”
“其實,我也會。”
“啥?”
“沒,沒啥。”
第十二天,復健室里飄蕩著橡膠和碘伏的味道。
陸小寧蹲在木凳後,虛攏的雙手始終維持著和身前的保護距離。馬闖抱起膝蓋,努力向上彎曲膝蓋,腳踝的瞬間,劇痛如閃電劈開神經,搖晃著抓住神來的小臂,隔著毛衫,觸到緊繃的肌肉。
“加油,還有三下。咬咬牙就過去了,咱是江湖好漢。”
聲音和氣息拂過耳畔,馬闖咬著後槽牙,點點頭,一甩發梢的幾滴汗珠,繼續。
“你爸媽回長安了?”
“回了。”
“你不回去?”
“回去也沒事兒,不如等你出院,一起回長安。”
“嘿,今年能在家過年了啊。”
“可不,胖子和平北星也回。”
“就李禿子不回唄?”
“他媳婦兒剛生娃,咋回?”
“以後把他開除出革命隊伍,干啥都比別人早,一點兒也不合群。”
“人家還給你做飯呢。”
“那就吃完再開除。”
“噫~~~~”
“誒,輪椅呢?”
“快了,田宇在組裝呢。”
“快快滴,都憋死了。”
“那也不能亂出門。來,還有三下。”
“剛不就三下?”
“呃,我忘查數了。”
第十四天,黃昏裹著一股中藥的苦澀漫進病房。陸小寧小心按摩著馬闖的踝關節,長長的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青陰影。
“哎~~”的一聲輕呼,讓陸小寧忙松開手,“我,按疼了?”
“沒,無妨,繼續,我,馬闖,一等功臣,流血不流淚。”
“嘿嘿,那我輕點兒,”
“這老虎的藥酒不好聞。”
“別亂說,保護動物。”
“哎,你說,武二郎真能干過老虎?”
“有點難吧,五百多斤,這麼大。”
陸小寧嘴里應著,手上又輕了幾分,揉搓著冰涼的藥酒滲透進皮膚。
“小陸。”
“啊?”
“那個輪椅的限速.....”
“別想了,門兒都沒有。”
“忒不義氣。”
“等你好了再說。”
“好了我有車不開,開輪椅啊?”
“你喜歡烏尼莫克?”
“對啊,開車勇闖天涯。看遍祖國大好山河。”
“那咱倆換著開不?”
“你技術不行。”
“我有a照。”
“扯淡,你哪有這麼大?”
“啊?”
第十七天。
一夜雪落,醫院樓後的小花園白雪皚皚,幾條小徑覆著棉絮般的積雪,晶瑩的冰凌在枝頭垂掛。
一輛模樣古怪的輪椅上,戴著白色毛線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馬闖,捏著操縱桿,緩緩的在小徑的積雪上劃下痕跡。
陸小寧跟在一旁,瞧了眼帽子上的絨球,想捏,縮回手。
“那啥,回去吧,外面冷。”
“別啊,這才幾分鐘,我再開一會兒。”
“有雪,路滑。”
“沒事兒,這不雪地胎麼。怕個甚,走你!”輪椅忽然一個加速,沖上了一截踏步,一下晃動,讓馬闖猝不及防的向前傾倒。
“哎哎!”陸小寧忙跳步過去,拉住,自己腳下一滑,單膝,歪跪在了地上。
“你小心點兒。”
“知道,知道。”馬闖趕忙伸手扶住,“膝蓋沒事兒吧?”
“沒,我這穿得厚。”
“這輪椅還得改進啊。”
“嗯,”
“你說,這結構上,重心是不是.....”
陽光穿過枯枝,落在不遠處,花壇的幾株萬年青縫隙間,一胖一壯,蹲著的兩人臉上。
“那啥?這就求婚了?”
“你啥眼神,這不是他扶她,滑倒了麼。”
“咱還過去不?”
“過去個屁,上樓。我今天炖的豬蹄兒玉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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