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區、市各級領導從重、從快、從嚴的批示指示下,由區煤礦安全監察局、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j、ga廳、區總工會、區煤炭工業管理局,並邀請區高院、檢察院,以及部分行業專家參加組成的事故聯合調查組進駐紅旗礦,參與調查‘3•14’塌陷事故的詳細調查.....”
“.....迫于強大壓力,事故責任單位環亞礦業法人、實際控制人孫義安到有關部門自首.....總經理孫龍在被控制後,交待了紅旗礦坍塌事故之後的瞞報事實.....已對孫義安、孫龍為首的事故有關人員采取刑事強制措施十二人,區、市紀檢監察部門啟動問責程序,立案審查二十四人,其中十一人建議移交司法機關......”
“以環亞礦業公司為核心的盤踞我市的黑社會性質違法犯罪組織多年來......”
當上述通報內容在新聞里播出的時候,已經是錢吉春被電麻過去後兩天。
“你明天就走?不在這兒多待幾天?燕京現在風聲鶴唳的。”
呼市,金盛公司的辦公室里,包貴說道。
李樂來時候特意瞅了眼,那個前面後面都是大s的小秘書,果真不見了蹤影,頓時有些失望。
“再風聲鶴唳的,也得回哇,這老婆孩子爹媽奶都在家呢。”
“我還想帶你嗨皮嗨皮呢。”包貴笑道。
“等以後吧,這邊事兒處理完了,哪還有心思,歸心似箭的。”
“得,顧家的好男人。”
包貴點上根煙,往沙發上一歪,“你那邊怎麼說?在光伏上的事兒?”
“你這邊安排人對接就是,入股還有注資我這邊有專人辦理。之後的技術改進,我也和實驗室的張博士聊過了,他的意思是在這邊建一個分支實驗室,花個一年兩年的時間來組織和招攬技術人才,主要研究光伏和風電的相關上下游技術。”
“一個實驗室需要一兩年的時間?”包貴捋了捋腦袋。
“你別搞錯了,技術這種東西,不是拿個批條就能弄出來的,需要的是時間、人才的積累,一兩年能夠確定研究方向,組織人才,開展工作,已經很不錯了。咱們國家在光能運用上的技術也是剛起步,後續路還很長。”李樂笑道,“所以我問你們,能不能耐得住寂寞,還有氣魄,把低等級代加工的收益,投入到技術研發上去。”
包貴點點頭,“也是,沒有技術,喉嚨氣兒都在別人手里攥著,是不爽利。眼下的都是蠅頭小利,只要有了自己的技術,大頭在後頭。”
“是啊。尤其還有一點,他們的強項是電池的研究,對于光伏電力和風電這種技術並不是十分了解,但好在張博士一直在丑國的科技前沿領域,熟悉相關路徑,能夠有針對性的招攬人才。”
“標準呢?”
“第一條,自己人。”
“就怕不願意回來。”
“事在人為,總有一些有情懷的人吧,我們作為投資人,要做的,就是保持足夠的耐心,提供一個好的環境。”
“反正咱們說好的,你來入伙,公司以後的發展規劃你來做,我們幾個只負責管理、業務還有政策支持。”包貴嘬了口煙,湊到李樂跟前,“誒,那個環亞,有個小變化,得給你說一聲。”
李樂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吧,現在有人出面,希望之後對于環亞的後續處理,除了咱們兩家,也要參與進來。”
“誰?”
“昭能公司。”
“公家的?”
“可不,他們鼻子倒是挺靈的。”
“三家分晉?”
“差不多,他們的意思是只投資賺取收益,不參與具體的事務管理,但是要佔個坑,最多不超過兩成。這事兒,你什麼意見?畢竟,環亞下屬的幾家礦,一年下來也有個三百多萬噸的產能。”
李樂一攤手,“這地主都發話了,咱們怎麼辦?舉雙手歡迎唄。”
“你沒意見就成,畢竟這事兒,和公家攪和在一起,有想法才是正常的。”
“環亞本來就是個意外。”李樂回了句。
小李廚子略微一琢磨就知道為什麼作為公家的能源公司要參與到這事兒里來。
萬安對布查礦的破產重整已經沒了什麼障礙,如果算上投資和產能規模,雖說整體上和公家的還不能比,但是在個體上,在本地的非公體制的礦業公司里,已經是“巨無霸”的存在。
如果和再另一家“巨無霸”金盛合作,就會進一步打破當地煤礦市場的結構,這對于之後在礦產資源的控制和管理方面並不是一件好事。
再說,兩家背景在這兒,雖然也可以硬捏著鼻子認了,但如果能用合作的方式參與進去,不是更好?
到了這種層面,打打殺殺的都是傻子,有商有量才是正解,大家都是聰明人。
李樂和金盛當然也沒臉能大到對地方上的要求視若無睹的程度,在人家地盤上做生意,達成一種相互依存的關系,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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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說今後幾年到來的礦業重組,無論是萬安還是金盛,早已經從體量上跨過了那條標準線,企業到了一定體量,也是一種變相的護身符。
包貴是參與者,也是遞話的,看到對李樂這麼“善解人意”,還有對于游戲規則的了解,倒是長舒一口氣。畢竟,環亞的所作所為,如果被捅到燕京,一頂“無法無天”,“惡劣的營商環境,影響經濟發展”的帽子扣下來,有些人的帽子可能就得換一換。
于是,就在這長舒一口氣里,如何處理環亞,也就有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包貴想了想,又適時的拋出了一個東西。
“李樂,蒙區正在規劃一條從煤炭外運的鐵路貨運網,想法是推動昭盟的煤炭資源通過新建、改建貨運鐵路,南下和東進,這邊連接到布查礦的專線鐵路計劃,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
“外運?鐵路?”李樂耳朵一支稜,“這個得自己掏錢建設吧?”
“企業掏一部分,區里支援一部分,市里提供一部分,總比全部自己拿,要好的多吧?”
“好是好,可,要是布查礦收購完,加上手頭的焦化配套廠的項目,布查礦的後續改造投入,實在沒多少錢了啊。”
“找銀行啊?二姐不就是......”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包貴。
“進!”
“包總,啊,有人啊?”一個穿著休閑西裝,一看就是財務長相的男人推開門。
“那行,你先忙,我直接去布奶奶家。”李樂起身。
“誒,等等,一起一起,我這兒又沒啥機密的事,你坐,你坐。周經理,你說。”包貴拉著李樂。
男人走進來,把一個文件夾遞過去,“這是新山一季度的費用報表,您瞧一眼。”
“又是新山的?”包貴接過文件夾,打開看了幾眼,摸了摸腦門兒,“又這麼多?一年不見掙幾個錢,費用倒是不少,這特麼還不如挖沙子呢。要不,干脆賣了吧。前年被老林忽悠的,這弄了個燙手山芋在手里。”包貴看向財務。
“這事兒得您拿主意。”
“嗨,算了算了,我再想想吧。”包貴在報表上簽了字,把文件夾還給財務。
把筆一扔,“走,回家,不上這鳥班了,晚上吃完飯,還去看布仁演出啊?”
“我不去了,心髒受不了。”李樂搖著頭,瞧見財務出門,問了句,“包哥,啥公司啊?這麼頭疼?”
“嗨,一個稀土的加工企業,前年從人手里接過來的。原本是想生產釹鐵硼永磁材料,可相關後續的技術改進沒跟上,資金又都放到光伏那邊去了,現在還是用八十年代的老技術提純,現在市場行情也不怎麼樣,頂多維持個不贏不虧,怎麼?你有買家?”
听到稀土和釹鐵硼永磁,李樂眼楮一亮,笑道,“要我說,這個新山,你還是留著的好。”
“留著?”
“對,留著!”
。。。。。。
在神通廣大的包貴的協助下,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煩,把陝k的越野車換成了一輛京a牌照的老款四個圈。
裝著滿滿一車布奶奶、包貴幾個人給的特產,還有阿哥煮好的羊肉,一早六點多,李樂和阿文從呼市直奔燕京。
越往燕京開,氣溫越高,路邊草木也越來越綠,可也是越接近燕京,路上的卡口檢查點越多,而車輛也越來越少。
路邊村口,隨處可見欄桿警戒線,諸如“外出人員不返鄉,全村老少都健康”,“派干部,下村戶,人心齊,泰山移”,“此時進村,就是罪人”的橫幅,醒目的拉在路邊。
更有些臂帶紅箍,手拿長桿警棍的老頭老太,坐在寫著“檢查站”的牌子後面,透過口罩包圍的雙眼,緊緊盯著來往的車輛行人。
“這有些過了吧?”阿文一個海外生,海外長的人,哪里見過這種全民齊動員的架勢,有些驚奇的問李樂。
李樂笑了笑,“雖說看起來有些不科學,可牽扯到老百姓的生命健康的事情,多嚴格都不為過,你以為像腐國那種天天喊著人性自由的,就是好的?”
“呵呵,倒也是。西邊兒那些地方,大概率就是,幸存者偏差?畢竟,死了的人提不了抗議。”
“你也會說笑話?”
“事實啊。”阿文聳聳肩,“不過,從這些地方,倒是能看出別的來。”
“什麼?”
“強大的,無可比擬的組織動員能力。這是一種軟實力,很可怕,如果真要是打起仗來,這種組織能力,不敢想。”
“所以啊,教員曾經說過,一切為了人民群眾,發動依靠人民群眾的人民戰爭是打贏一切戰爭的法寶。”李樂扭頭看了眼握著方向盤的阿文,“怎麼,不理解?”
“理解一部分。但是,如果用另外一種思維模式,更深入的了解發生在這里的變化,可能會更有沖擊力。”
“呵呵呵,慢慢看,之後的變化會更大。”李樂笑了笑,“誒,你回去,和紅姐怎麼說?出去這麼久。”
“我是有工作,又不是出去玩,她能......誒,你,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阿文撓了撓鼻子,耳朵有些紅。
“紅姐人很好的,除了喜歡在背後蛐蛐人,有些摳門,愛貪小便宜,心眼兒小.....”
“小紅其實心眼兒不小。”
“嗨,這就維護上了?”
“應該的吧。”阿文這下,連臉都紅了。
李樂笑道,“得得得,不說她了。文哥,給你換個地方唄?”
“去哪兒?”
“你不問問干什麼?”
“你肯定有考慮,而且是我能做的。”
“估計還得給你配幾個人。內部審計,怎麼樣?你不是學這個專業的麼?”
“我沒畢業。”
“回頭再補上就是,給你一年時間,能行?”
“沒問題。”阿文瞅了眼李樂,又轉回頭。
心里,有些失落,可更多的,又升起一些感激來。
“誒,你說,你那時候怎麼......”
兩人就這麼聊著一路,眼瞅著夕陽西下的時候,終于看到了“距離燕京二十五公里”的路牌。
測了體溫,過了檢查站,車子開進市區,李樂以為此行一切順利的時候,一個小意外,讓小李廚子感受了街道大媽們強大的執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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