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叫布任吉日拉嘎,讓李樂叫他布任就成。
來之前包貴和李樂通了氣兒,金盛除了包貴自己,還有長風、通能、鑫隆威三個法人股東,這個布任吉日拉嘎,代表的就是通能工貿,一家主要做電容器的公司,在金盛轉向光伏產業之後,開始做化成箔的生產研發制造。
抱著孩子的,叫常斌,包貴的二姐夫,長風的副總經理,就等著他們家老爺子退二線接班,長風主要生產變壓器,算是靠電吃電的典型企業。
坐在桌子那頭,個頭還沒身邊女朋友個子高的,叫白航,是鑫隆威的老板,做牧業的,這家馬術俱樂部,就是鑫隆威的產業。
握手的時候,李樂眼楮比劃比劃,這人,估計上馬都費勁。
“伙計,你真高啊。”白航仰著脖子,看李樂。
“還成。比阿哥還差了點兒。”
“要不是你的長相,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們蒙族人了。”白航笑道,臨了還加上一句,“當然,蒙族里也有我這種三寸丁。”
“白哥這話,讓我沒法接啊。”李樂說道。
“哈哈哈~~~~”
一群人都笑。
常斌在一旁說道,“李樂這是家族基因,我家里有照片的,李參謀長就是威風凜凜的大漢。”
听這話,李樂瞅了眼包貴。
“哦,沒給你說呢,我二姐夫家當年也在西北局,六幾年調來蒙區,白航家里是十九兵團的,布仁的家是自衛軍,抗戰前還是個扎薩克多羅郡王,要擱老年間,咱們見了他,得跪地磕頭,叫小王爺的,本質上和咱們不是一個系統的。”
“嗨嗨嗨,這話說的,革命沒有先來後到,我們後來可是帶著全部家當加入組織了的,”
“行啊,行吧,算你一個。”
“嘁!”
一番打趣,倒是有些陌生的幾個人親近了幾分,就像,對家譜,當發現大家祖輩都是一個山頭同生共死,天然就有了親切感。
想被一群人快速接納,要麼你本來就擁有融入的資格,要麼你有足夠利益交換價值,很不巧,李樂這兩樣都有。
包惠爾看到幾個人湊到一起,心明眼亮的抱起了孩子,招呼桌上的女人,“走,那邊有小矮馬,我帶孩子去玩一會兒,布仁家的,你帶相機了,給我們娘倆照幾張去。”
“誒,好。”布仁身邊那個看著挺文靜的姑娘起身。
白航也給自己身邊打扮的挺妖嬈的姑娘一個眼神。
“包總,這邊有大馬麼?”阿斯楞指了指馬廄。
“有啊,有你能騎的。二姐?”
“知道了,走,一起去瞧瞧,達爾扈特的漢子,馬騎得肯定好。”
瞧見包惠爾帶著一群人去了馬廄,常斌長舒口氣,“布仁,煙給我來一根。”
“呵呵,媳婦在的時候怎麼不抽?”
“那是有孩子在,別吸二手煙。”
“得了吧,你就是慫,啤酒要不?”
“也來一瓶。”
“你瞅你這日子咋過的。”包貴掏出煙盒火機甩過去。
“你二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外面說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的。”
“噫嘻~~~~”
點上根煙,常斌美美的抽了一口,看向李樂,“李樂,听包貴說,麟州萬安是你的?”
“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幾個人合伙的。”李樂又給解釋了一遍。
常斌點點頭,笑道,“包貴給我們說的時候,我還琢磨呢,這麟州不聲不響的,怎麼出來個這麼大的企業。嘿嘿,這里面原來是你領頭的。”
“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事兒不是一個人能干的。我還得上學,基本上是個甩手掌櫃,具體還都是錢總他們做的。”
白航開了瓶啤酒遞給李樂,“別謙虛,甩手掌櫃能當好也不容易,你得劃好路線,定好方向,監督執行。就像當初我們做金盛,搞煤礦,就是一群人瞎琢磨,沒個領頭的,可吃了不少虧,踩坑都踩在下行點上,要不是這兩年煤價上來了,還不知道要往里面扔多少錢呢。”
“這不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李樂接過啤酒,抿了口,笑了笑。
“對了,包貴可你說了麼?我們現在轉做光伏的事兒?”
“听說了,光伏,也挺好,往後這十幾年,一是環保需求,綠色能源的開發,二是能源結構轉型,三是能源安全,國家肯定大力扶持光伏產業發展,是趟好車。”
“怎麼听你這話,不是很看好?”
李樂想了想,“您幾位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怎麼說,假話怎麼講?”
“假話就是,前途美好,效益可觀,真話就是,道路曲折,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本汪暗暗發誓,要改掉這個壞習慣,爭取明天一次發完,嗯!一定!!)
。。。。。。
李樂不是那種喜歡無端開啟“大預言術”的人,因為這種“大預言術”是需要包裹在對社會經濟、發展趨勢、政治環境下的多種合理分析下的一種逆向推導。只說結果,大概率會被人當成神經病,小概率會成為有心人的切片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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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知道,包貴這幫人,能夠找到光伏這條賽道,靠的不僅是商業上的嗅覺,還有對信息的獲取,和對政策的理解,所以說話更不能像對錢吉春那樣虛虛實實。
好在,小李廚子上輩子嗝屁之前,在城投負責的最後幾個工作里,就有一個開發區的分布式光伏儲能一體化項目,投資規模,二十多億。一百多頁的婆婆特還有實操,讓李樂足夠成為小半個專家。
于是乎,當李樂說出“發展迅猛、企業倍增、技術薄弱、質量各異、兩頭在外、產能過剩、競爭激烈、外部制約”三十二個字的時候,包貴幾個人的目光都凝聚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之後遇到瓶頸?”包貴問道。
“是,未來幾年,大干快上,全國各地開花,到處都有相關生產廠的建設開工和投產,當然,利潤和效益,是讓大家看到希望的一個點。但是,這里面存在一個結構性的問題,兩頭在外。”
“先說一頭。”李樂捏起啤酒抿了口,“現階段,組件生產的低門檻。造成企業盲目地進入,但是門檻低,也意味著企業在規模、質量控制、成本控制等方面並不十分健全。听包哥說過,咱們在這邊的廠子,是把別人的 片買來貼在板子上,做成光伏組件,還處在二道販子賺點組裝費的階段。看著吃海外補貼就能賺到錢,但核心技術始終在別人手里。”
“你像目前光伏產品的上游的單晶多晶 料、 棒、 錠、 片、 片,中游的電池、薄膜、晶 組件甚至下游的逆變器、軟件系統,玻璃、膠膜、支架這些輔材,都是被歐美和腳盆的ec,rec,德山、三菱住友這些廠商所壟斷。一旦遇到這些材料的斷供,卡脖子,你還有什麼?”
李樂一說,包貴幾個人相互瞅瞅,都皺起了眉頭。
“再說另一頭,現階段產能的消化,九成以上都依賴于歐美和腳盆,未來可預見的極端局面,就是國內產能過剩,自己又無法消化,形成了堰塞湖之後,低價銷售給歐美市場,按照貿易保護主義和那幫人的尿性,會不會遇到反傾銷反補貼的雙反調查?如果遇到了,怎麼辦?補貼吃不到,產能消化不了,局面就是....”
常斌脫口而出,“行業洗牌,大浪淘沙。”
李樂笑笑,“是。市場和技術兩頭在外的結果就是周期性被海外資本洗劫,導致一次次的產業危機。”
“你的意思是,如果市場和技術都在自己手里,就能避免這種局面的產生?”常斌問道。
包貴想了想,“我們也有考慮到技術問題,但是金盛光伏也才是剛剛投產,現在做技術研發,處在一個三無的階段,無人才無方向無規劃,想要有自己的技術,估計得很長時間。”
布仁嘀咕一句,“要我說,現在有錢賺,之後遇到再說唄。”
“就看你們的想法了。是想做個加工廠,賺一筆就撤,還是想把企業做大做強、創造輝煌。”
“國家也是剛起步,對于環保和能源安全的認識也是在逐步加強,未來國內市場不比歐美的小,畢竟,我們的人口在這兒,資源在這兒,我們構建完整的工業體系的目標沒變。”李樂手一攤,不說話,看向幾人的表情。
當瞧見幾人都陷入思索的時候,李樂知道,自己的“大預言術”已經把這場相當于對自己的“入伙面試”的談話,引入到了自己設定的範圍里。
于是,小李廚子適時的拋出了在自己規劃里只在坦桑和煤炭進出口上落了子的萬安能源,在這一領域的兩個“誘餌”,“國內的光伏產業大勢還得有多少年,我不好說,但是另一頭,技術上,我手頭上正好有一個關于能源科技的實驗室,人不多,一百多個。”
“另外,風電,你們有沒有考慮過?蒙區啊,大風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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