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樂要去呼市,白潔知道李樂心里有了計較。
張鳳鸞一抹嘴,站了起來,“那什麼,李樂,我有一計。”
“髒師兄,不至于不至于,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你先坐下,先坐下。”
“你不信我?”
“我信。要不,你先洗個澡,你這一身豬油味兒,我們已經忍了很久了。”
“那,行吧。我這一趟可受了罪了,啊,阿嚏,阿嚏!!”
“趕緊,你快去,文哥。”
“哦。”
阿文一伸手,推著張鳳鸞去了隔壁屋,笑道,“要不要給你找點兒板藍根,這時候感冒發燒可不是好事兒。”
“誒,對對對,弄他一壺.....”
瞧見兩人出了門,李樂轉頭對白潔說到,“等錢總來,和環亞的人聊,讓他去,你帶著咱們的人去布查礦。”
“去布查礦?”
“張師兄還有搶資料,不只是個提醒,還是個威脅,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的能耐和勢力。我就怕還會琢磨到布查礦去,得把他們往壞了想。”
白潔點點頭,“成,我知道了,明天等老錢來,交代一下,我就帶人去布查礦,這邊給兼並組留十個人。”
“還有個事兒。”
“你說。”
“既然沾了煤,踫了礦,發動關系,不怕花錢,給我查,查這幫人的底兒,到底上面的線兒,能扯到誰頭上去。還有,這幫人敢這麼明目張膽,以往肯定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良民。查他們以往牽扯到案件犯的事兒,治安的刑事的,偷雞摸狗、打架斗毆、傷人的,經濟類的,把能查到的都匯總到張師兄那,他心里有數。”
“明白。”
“再有,給丁胖子聯系,等消息,需要他出力的時候,得出。”
“嗯。”
李樂走到窗前,掀開簾子,看了眼窗外,魚肚白的天機線上,出現一抹紅光。
。。。。。。
當那抹紅光開始變成金黃,從依舊蒼茫枯黃的草原蔓延到城市。
札薩克旗醫院邊上的金麟小區里,一座獨棟的四層小樓前,停下一輛黑色攬勝。
一個穿著皮衣,身量不高,肚子大得像翻了的笸籮,兩筆像被墨抹過的掃帚眉,幾乎連生在一起,嘴唇上留著一撮卷起的髭須的中年男人費力的扒著車門,順了下來。瞧了眼小樓,拎著兩個塑料袋進了小樓。
“爸,爸,起了沒?”
男人喊著,一個瘦了許多,卻男人有著一樣掃帚眉的老頭,背著手從最里面的一間屋里出來。
“別叫了。再叫魂都沒了。”老頭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這麼早,不送娃去學校?”
“我昨晚沒回東盛。”
“沒回東盛?”
“昂,我和小虎有點事兒。”
“啥事兒?”
“沒啥,您還沒吃飯吧,瞧瞧,我過來時候,在二妞家買的羊肉沙蔥的燒麥和牛肉餡餅,趁熱趕緊吃了。”
“小虎呢?”
“辦完事他去哈巴格希的公司了,我自己過來的。張姨呢?”
“一早去跳什麼健身操去了。”老頭瞅瞅男人手里的袋子,指指一旁的廚房,“去拿盤子碗。”
“誒。”
擺好東西,爺倆坐了對桌。
胡子男給老頭的碟子里倒上醋,辣椒油,老頭把剝好的蒜頭遞過去,“給小虎說,以後再不來,就別來了,老子特麼養了個白眼兒狼。”
“爸,瞧您這話說的,小虎不還是挺孝順的麼,就您喜歡的那些個玉料,不都是他給買的?還有小康園里的那十幾條笨狗,不也都是他去草原給帶過來的?”
“我稀罕他買給我,我自己沒錢?”老頭夾了個燒麥,要開口,蘸了蘸醋碟里的辣椒油,塞嘴里,嘟囔著,“小張再不是親媽,可對您兄弟倆,可沒一點兒不待見吧。”
“是是是,張姨人是不錯,可小虎不還是轉不過這個彎兒來麼,您琢磨琢磨,喊了十來年的姐,這一轉頭,就得喊.....您說是吧?”
“你不就挺順溜的?”
“小虎那脾氣,您不也知道。再說,我要是和他一樣,您心里咋想?”
“呵,你從小就是個蔫壞充好人的,吃完趕緊滴,滾滾滾,一大早就給我添堵。”
“得,這不是您問的小虎麼?這又把氣兒撒我身上了?”
“別特麼扯淡,昨晚干甚去了?”
“不說了,沒啥麼。”
“麼啥?”老頭咽下嘴里的東西,眼皮一抬,看向男人。
“真滴。”
“真滴?要我給小于打電話?”
“呃......”男人一愣,隨即嘴角一抿,眼珠子一轉,笑道,“嗨,您都知道了,還詐我呢。”
老頭嘆口氣,“行了,你倆到底是大了,啥事都能自己做主自己辦了。”
“爸,你這話說滴,這點小事兒,還勞動您?”
“小事兒?”老頭放下筷子,拿起勺子,攪了攪碗里的小米粥,“布查礦那麼大個礦,能叫小事兒?牽扯的資金得上億,在你們倆眼里都成小事兒了,怎麼,環亞什麼時候有錢到這個地步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呵呵,哪有,沒有的事兒。”男人笑著,一抹胡子在嘴唇上一跳一跳,瞧著挺滑稽。
“說說吧,咱們環亞怎麼開始要和麟州萬安對上了。”
“也不叫對上,就是想給他們提個醒,昭盟這塊兒,他們一個外來戶,最好別想著把好處都佔了。”
“那當初布查礦出事兒的時候,不提前想好?”
“這不是晚了一步麼。咱們本想著等布查那幾個南蠻子還有馬大胡子進去了,等他們破產清算之後在采礦權上做做文章,沒想到萬安那邊不走正常路數,速度這麼快,直接推動法院那邊變成了重整。”
“呵呵,沒干過人家?”
“也,不算,一時大意了,那邊有能人。”
“廢話,白刀子高柱子,見人就笑錢把子,你以為這幾個人就這麼簡單的?”
“那是在麟州,不是在咱們扎克撒,不是在伊克昭。”男人挺起腰,只不過那已經八個月的肚子,踫到桌子,一聲“滋啦”,碗里的小米粥晃蕩了出來。
老頭盯著兒子看了好一會兒,“你們哥倆,哎.....小心著點,萬安的背後,猜不透的。”
“還能是誰?丁尚武?一個外省的縣里的二把手。還能伸這麼長?還有啥?有勢力頂天了也是在陝省,在蒙區,沒用的。這回只是個小律師,就是打個招呼,布查礦這塊肉,咱們孫家,怎麼也得吃上一口。”
“你和小虎別亂來。”老頭抽了張紙,擦擦桌子,“尤其是小虎。”
“放心,爸,我們心里有數。”
“算了,不吃了,一會兒,給我叫個車,我去一趟金香園。”
“您去那干嘛?”
“有些人你不走動走動,情分就淡了啊,為人為人,做生意,人際關系最重要,都忘了?”
“那等張姨回,我送您去。”
老頭想了想,“嗯。你也一起去吧,提前打個招呼。”
“誒。”胡子男面上一喜,又趕忙收住。
“回頭,你去三樓,把那個老虎皮的手把件拿上。”
“哦。”
沒一會兒,那輛黑色的攬勝開出小區,一路向北,在一個路口拐彎時,和一輛掛著陝k牌照的陸巡擦身而過。
。。。。。。
車里,李樂扭頭瞧了眼副駕上的阿斯楞,笑了笑。
“笑什麼?”
“沒啥,我說阿哥,你這兩年沒咋變啊。”
“你覺得該變成什麼樣?”阿斯楞依舊用怪腔怪調的漢話回道。
“你覺得,我咋樣了?”李樂答非所問。
“原來五十之後,現在,減個五年吧。”
“我練了心意把。”
“沒听說過,我說五年,因為這兩年,你高了壯了。”
“我尼瑪......”小李廚子瞬間破防,“嘿,我還不信了,等著的,咱來來一場。”
“不來。”
“啥?”
“欺負人。”
“......”
李樂不甘心,“那個誰,阿文呢?”
提到阿文,阿斯楞倒是認真想了想,“十招內,我站著,他躺著。”
“噫~~~~~”
“三招,我站著,你趴著。”
“怎麼到我就趴著?”
阿斯楞搖搖頭,嘆口氣。
“嗨嗨嗨,啥意思?”
“你是用腦子的人。”
李樂想了想,“可有時候用拳頭,特麼爽啊。”
阿斯楞一抬手,捏了捏李樂的肩膀,“草原上,狼王,除了強壯,領導,智慧和勇氣才是關鍵。我還有十年才四十五歲,等你。”
“好啊!”李樂笑道。
“誒,阿哥,餓婆姨有娃了,倆!”
“長生天會保佑你的孩子們,男孩兒會像雄鷹一樣在藍天翱翔,女孩兒像薩日朗花一樣熱情美麗。”
“謝謝。”
“男孩,送來,我教他騎馬射箭,摔跤。”
“行。”李樂點點頭,“不過,阿哥,我哥上次給你說的,讓你和嫂子帶著巴特爾去滬海那邊,打理一下服務區餐飲公司的生意,你這不願意去?”
“不去,南邊,太熱。”
“巴特爾呢?以後也讓他在麟州了?”
“等等,等他考上大學,出去見了世面,自己選擇。”
“大學來燕京吧,我教他。”
阿斯楞一怔,隨即,“好。”
“自己家的孩子麼,以後.....”
“叮當啷咚隆當啷~~~”一陣手機鈴聲,李樂拿起瞄了眼號碼,接通。
“楠哥,你說,我開車呢,免提。”
“你意思我大點聲?”
“呵呵呵。”
“問過了,包貴,小時候外號寶貴兒,因為她媽四十歲才生的他,老包家這一輩兒就這麼一個男孩兒,從小挨揍長大的.....”
“誒誒,啥意思?那不是應該全家都寶貝麼?怎麼還挨揍長大的?”
“你要是有一個姐姐什麼心情?”
“還行吧。”李樂想起田有米和田胖子的“姐弟情深一腳踹”。
“兩個呢?”
“那就有點兒雙打了吧?”
“他家三個親姐,四個堂姐,你算,這幾打了?”
“ ~~~~那,挺悲慘的。”
“他家屬于電老虎......北方電網....蒙區是.....他三姐包雅爾和我是校友,我和包雅爾說過了,電話發給你,到呼市你直接找她,讓她給介紹。”
“行 ,謝謝楠哥。還是你人脈廣啊。”
“屁的廣,廣你該找曹尚或者傅當當。”
“曹尚沒你靠譜,找當當姐會給我奶通風報信兒。”
“誒,對啊,我一會兒給付奶奶打電話過去。”
“嗨,楠哥,你學壞了啊。”
“呵呵呵,對了,曹鵬那邊的事兒給你說了?”
“說了。”
“既然說了,你得表示表示,現在新出了一款gpu,不貴,一個才350刀,換兩千個就成,你......”
“外!喂?歪?這啥破手機,信號都沒,這三松就是不如nuokiya,歪,楠哥,听不見,先掛了啊!!”
喜歡回檔︰換個姿勢再來一次請大家收藏︰()回檔︰換個姿勢再來一次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