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夜風有些涼,但讓人頭腦清醒。
海布里街角熱狗店門口路邊的欄桿上,兩個人開始啃今晚上的第三頓。
“你這芥末醬放的多了吧。”
“要的就是這個味道,芥末醬是熱狗的靈魂。腌黃瓜,給你兩片?”
“你留著吧,我這是牛肉芝士的,不搭。”
李樂嘬了嘬手指頭,靠在欄桿上,“剛說到哪了?”
“商業銀行。”安德魯拿起紙巾擦擦嘴角的沙拉醬,“原本的觀點認為,商業銀行有兩項最基礎的,對社會卻至關重要的金融的核心功能,一是支付結算,體現在在貨幣流動、方便商業活動。二是存款貸款活動。貨幣化創造和存款準備金率是最常見的貨幣調控手段。而商業銀行承擔了貨幣創造的功能。商業銀行因而成為整個貨幣體系的基石之一。”
“確實,要是這麼比,投行、保險、信托這些行業都是錦上添花的上層建築,沒有基石的作用。”
“所以,一個金融體系狹義上的核心,就是商業銀行。”
“怎麼,還有廣義上的?”李樂咬了一口熱狗,正好是芥末多的地方,一竄鼻子,眼淚飆了出來,“斯哈~~斯哈~~~,夠勁!”
安德魯笑了笑,說道,“這種核心論,是基于金融的中介觀視角。如果擴大到功能觀視角,就有些不嚴謹了。”
“在功能觀來看,銀行並不一定是金融體系的核心。全球範圍內,存在由商業銀行和資本市場主導的兩種並行的金融體系。差異體現為功能上的側重。銀行體系更能勝任跨期風險分散,市場體系更有利于鼓勵創新扒拉扒拉的,”
“眼下的世界里,發達國家,銀行主導體系的典型代表是腳盆和德意志,市場主導體系丑國和腐國。你們那邊,因為大陸經濟學的淵源,一直是銀行主導,你從絕對體量、監管配置以及調控方式和傳統經驗觀念和消費習慣上都能體現。”
“當然,市場主導的金融體系在風險分散、資源配置、資產定價往往可以做得更加完善,我看到幾份材料,你們那邊也在逐步放開,試圖開始建立市場主導的金融體系,但每個三五十年的坎坷,很難見效,銀行,還是主要根基。”
李樂抹了抹眼角,“所以,你的意思是近期的目標一是建立內部的財務公司,二是構建商業銀行?”
安德魯伸出三根手指,“三角構成穩定的金融基礎關系,銀行、保險、證券,解決實業企業的資金流動、市場下行風險管控、發展資金融資的三個基礎問題。”
“現在,你們加入了to,原本的還帶有行政管理職能的銀行業的改組勢在必行,如果不出意外,今後的五到十年內,各種城市、地區性質的股份制商業銀行肯定會迎來一個發展機遇,如果這時候,能夠加入到整合原有的銀行業機構,進行兼並重組引入資金改造的過程中,對于有經濟觀念的實業企業來說,肯定是個好事情。”
李樂想了想,“我好像已經,參股了一個。”
“什麼意思?”
“你知道姑甦麼?”李樂把郭鏗主導的那個由長樂高速服務公司參股的吳淞商業銀行的事情說了。
安德魯搖搖頭,“資金規模和體量,如果按照你剛才說的,包括煤鐵能源產業鏈還有教育幾個板塊,現有的經濟規模,還是太小,地區級別規模的才適配。”
“這個,很難吧。”李樂听到這,有些嘀咕。
“二十年,萬億資產規模的,注冊資金在百億級別,這是目標。”
“安迪,你也真敢想啊。”
“你不做,怎麼知道不行?”
“我們那體制不一樣。”
“與國有資本綁定在一起,其實,沒有什麼不好。”
李樂咽下最後一口,一抹嘴,“我回去琢磨琢磨,你說的,有點太嚇人了。”
“我倒沒覺得。”
“我還是想回去琢磨琢磨怎麼把下面幾家公司整合,還有先建個財務公司的事情提上日程吧,攘外必先安內。怎麼樣,你來幫我吧,從戰略規劃,到體系平台搭建,要人給人,要待遇給待遇,你來提。”
“我對錢沒興趣。”
“噫~~~~你又不姓馬。”
“考慮考慮再說吧。”安德魯一看表,“十點多了,走啦。”
“等我一下,老板,再來一個雞肉的,一個烤腸的,都少放芥末醬,多放蔬菜!!”
“fuk,你這麼能吃?”
“你請客嘛,帶回去,明天熱熱就是一頓早餐。”
“你特麼把球票都吃回去了!!”
。。。。。。
把安德魯送回家,李樂開著“突突突”,四十年前生產,現在依然動力強勁的發動機聲響的小車,回了公寓。
進了門,洗個澡,倒了杯白開水,坐到書桌前,一邊想著安德魯的話,一邊寫寫畫畫。
琢磨琢磨,這事兒,最後,還得落到一個人身上。
點開球球,看到“打到護理部主任”的頭像亮著,發了個“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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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那我和鬼說話呢?”
“我是田有米。”
“喲,有米嫂子好。”
“你找郭鏗有事?”
“先不說這個,你咋用他電腦?你們.....”
“影棚,他在給我裝燈,他用的我的電腦。”
“噢噢噢,我說呢。”
“我听郭鏗說你今年過年不回來了?”
“昂,這邊有點學業上的事情。你今年過年還回長安不?”
“回。”
“表哥呢?”
“死皮賴臉。”
“趕緊吧,你們倆差不多得了,還想兩萬五千里咋滴。我姑等著抱孫子,奶奶等著抱重孫呢。”
“感覺沒到那個點,且等等。”
“得,你們這麼慢,估計胖子和北星得在你們前頭,田叔和姨也不催你?”
“別提那個死胖子。”
“咋了又?”
“我爸媽讓他早點回長安,這瓜皮又去甬城干活了,說是年三十坐飛機回去。”
“嘿,有錢,任性。”
“不和你說了,來客戶了,我去叫郭鏗。”
李樂笑眯眯趴在電腦前,等了等,見對話框亮起,“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可以啊,當上秉筆太監了?”
“......”
“給你說個正事兒。”
“快放,速放!別耽誤我給有米干活。”
“你挺閑?”
“什麼意思?”
“公司最近不忙?這上班時間你都能溜號?”
“同志,今天周日!!”
“當老板的,哪有休息。你讓下面員工怎麼看?”
“怎麼看,抬頭看!趕緊,啥事?”
“吳淞商業銀行那邊正式營業了?”
“過完春節,怎麼?”
“我在這邊有個朋友兼老師,叫安德魯......”
李樂發了好幾段過去,等了等,那邊回了幾個字,“你要整合?”
“最起碼,內部財務公司先想著做起來,今後幾年,資金規模越來越大,幾家公司之間的財務交流和資金流轉得有個歸口的部門。”
“為之後的銀行證券保險三駕馬車做準備?”
“ 里啪啦”,手指在鍵盤翻飛,兩人隔著八個時區,聊了半個小時,最後,李樂打出一行字,“要不,你琢磨琢磨,之後,從高速服務公司出來,專門負責金融這條線?”
“我?”
“家里就你專業對口,提籃橋還有好多同學,不交給你交給誰?”
“帽子太大。”
“給你配人。”
“等你回來吧,這事兒,我得想想。”
“成。”
兩人又閑扯幾句,說了說蘭馨嫂子現在在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場面,還有春兒今年春節又不能回來,得去基層實習,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難過勁兒。
李樂這才想起來,春兒,明年就要畢業了啊。也不知道老太太怎麼給這丫頭規劃的,讀研、去基層還是去外事?
和郭鏗聊完,李樂看了眼時間,電腦一合,準備給帶大小姐發個“晚安”,上床睡覺。
剛起身, 就听到有人敲門。
李樂一愣,這大半夜的,誰啊是?
想了想,湊到貓眼兒上看了眼,幽暗廊燈下面,一個女人的腦袋。李樂嚇了一哆嗦,這特麼的,嚇人呢是?
扣上門鎖上的鏈子,拉開門。
透過半拉門縫,瞅見是住同一層的那個女明星,披頭散發。換了身運動服,一雙眼楮,瞅著黑眼圈更重了,整個人透著股病態的瘦弱。
“您好,先生。”
“不好,要睡覺了,有事兒找管家。”李樂抬手要關門。
“誒,別,別,請等等。”
“怎麼?有什麼事兒?”
“那個,我能用一下您屋里的電話麼?”
“電話?你屋里沒有?你沒手機?”
“這個,我手機被經紀人收走了,屋里電話也給拿走了。”
“那你去找你經紀人要去。”
“要是給,何必拿走?”
“呵,這話倒實在。”
“先生,我就打五分鐘,打完我就走。”
“你那些保鏢助理呢?”
“那些人都是看著我的。”
“嘿,你這....”李樂扭頭看了眼客廳的電話,嘆口氣,“五分鐘?”
“嗯,就五分鐘,你可以掐時間。”
“算了,算了,你抓緊,回頭你那什麼經紀人來了,我可說不清。”
“不會的先生,您是好人。”
“您怎麼知道我不是壞人?”
“能住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你咋不說都是有身份證的?
“呵,別恭維,抓緊。”
“謝謝,謝謝!!”
李樂摘掉鏈子,把人放了進來,只見這金發女子光著腳,一溜小跑到了電話旁,拿起來就開始撥號。
拿著電話等了等,女子看了看靠在門邊上的李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hi,杰森,是我,我跑出來,到一個好心人這里打的電話,你想我了麼?我也是,今天你給我發短信,被我爸看到了.....”
听著這女子捧著電話,絮絮叨叨的樣子,李樂嘆了口氣,這啥啊是,好歹是個挺出名的明星,按照謝苗給自己的描述,這在丑國,應該屬于快和j一個檔次的大牌了,這打個電話也要受管制?想不明白。
不過,再瞅瞅這女子,要是去掉那個黑眼圈,倒是典型的金發碧眼西洋美女,甜心洋娃娃的長相,再想想二十年後那些牛鬼蛇神,群魔亂舞的,怪不得都說審美降級了的。
等李樂在轉回神來,那女子已經掛上電話。
“謝謝,我打完了。”
“行吧,趕緊走吧。”李樂把門拉開,手一指。
等這女子走到身邊,忽然踮起腳尖,想要給李樂臉上來那麼一下,以示感謝,不過,沒估算好小李廚子的個頭和“禮貌”程度,只覺得一只大手,摁住自己腦袋,一擰,輕輕一推,
“誒~~”
“慢走,不送!”
“ !”“ 吧!”
女子踉蹌幾下,扭回頭,就看到門被關上。
“這人~~~”
忙又閉嘴,左右瞅瞅,趕緊小碎步跑回自己屋,悄悄推開門,一閃身,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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