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岳靚吃完走人,祝況才端著盤子過來,單手一比劃,“牛逼!”
“牛逼啥?”
“坐到老總面前扒拉猛干飯,可不是?”
“怕個鳥,大家都是人。”李樂撇撇嘴,
“人跟人也不一樣啊。”
“哪不一樣?三頭六臂?還是多個尾巴?”
“總經理,老總誒。”
“對啊,是老總,又不是老總。得了,吃你的把,都已經是公司生態鏈最底層了,還琢磨這些玩意兒。我吃飽了,去洗把臉,這食堂,空調都沒,吃個飯一腦門子汗。”
祝況一開始沒明白李樂的話,等到人都出了食堂,這才反應過來,嘿,這人,說話真有意思。
圓寸腦袋有個好處,隨時都能洗個頭。
一捧涼水下去,呼啦幾下,涼快不少,甩甩手,就瞧見眼前出現一只捏著紙巾的手。
低頭再一瞧,有印象,那個應聘時候,吳愛軍給自己指的那個銷冠,叫什麼小蝶的姑娘。
“啊,謝謝。”李樂捏過紙巾。
“不客氣。”小蝶笑了笑。個子不高,長得不算漂亮那一撥,頂多是秀氣,可這一笑,卻又又讓李樂推翻了了剛才的評價,一個微笑直接讓一個人的長相氣質提升好幾個等級的,變臉一樣,真還沒怎麼見到過。
“你是新來的?”
“對,今天剛入職。”
“我叫姚小蝶,你呢?”
“李樂。”
“你個子真高啊。”
“沒辦法,我也不想。”
“上面視線好吧?”
“不咋滴,北邊還好點,越往南來,看到的腦瓜頂越多。”
“哈哈哈哈咯呃~~~”
,這姑娘,笑起來還有還帶著回音兒的?
“歡迎你來,走啦。”
“呵呵。”
李樂點頭。擦了擦手,扔掉紙團,一扭頭,看到吳愛軍叼著煙,站到身後。
“吃香煙?”
“不吃。”
“這習慣好,不像我們,都成老煙民了。”
“我說上午部門里那幾位,一會兒一趟,一會一趟,感情都是過煙癮去的?”
“沒辦法,展廳不讓抽煙,原來我辦公室還行,現在都得到外面來。”
“您也得給拘著?”
“可不,岳總來了之後的規矩,她聞不得的。”
“來了之後?”
吳愛軍抽了口煙,彈彈煙灰,沒回,反倒問了句,“剛才和岳總坐一起?”
“呃,公司有規定,不行?不行以後我就注意點。”
“沒有,沒有的事兒。哪能呢。哪家也不能有這規定。”
李樂瞅瞅吳愛軍,一指展廳,“沒事兒,我先過去了,還有幾張信息沒輸完呢。”
“嗯,去吧,去吧。下午正好讓小蝶給你們新來的幾個做產品培訓,還有銷售流程。”
“知道了。”
走出沒幾步,李樂狗耳朵啟動,就听到身後吳愛軍“嘿”了一聲,腳步沒停,心里嘀咕著,這是,想說啥?
。。。。。。
長安城,這幾年經濟發展,開始注重城市建設,于是各種漢朝的公侯,唐代的公主,明朝的王爺們,一個個都被從地底下挖出來透透氣兒。
孔廟碑林永寧門這一片,更是修了又建,各種仿古的建築一個挨一個,成了旅游和休閑的街區。
書院門南邊,順城南路上一間茶館兒的二樓,曾敏瞧了眼窗外高聳的城牆,轉過頭,嘆口氣道,“你說這事兒鬧的。我就說麼,幾個娃里,就小陸,在漢城時候我瞅著就心里有事兒,當時就琢磨是不是這個事兒。噫,可苦了娃咧,多好的孩子,咋踫上這樣的人家。”
對面的陸媽抿了口茶,苦笑,“能咋?孩子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去,人呢經一事長一智,感情這種,更是如此,火眼金楮都是吃虧吃出來的。”
“你們就這麼放下了?老陸就沒啥說的?這要是沒那啥,萬一要是以後,可不就......”田媽抓了把瓜子遞給身旁的曾敏。
“老陸心里有數,這是等著孩子自己琢磨過來呢。”陸媽嘆口氣,“當爹媽的,能不摻和就別摻和,要不然越弄越亂,再說,咱們也不是那樣的人家,不值當的。”
“就是,早發現早了結,這叫及時止損。誒,小陸咋樣了?”馬闖媽陳盎說道。
“沒啥,這不來家一趟,跟著田宇一起泡公司的實驗室里了麼?”
“你可別提了,這都三四天沒著家了,那什麼實驗室里,就這麼有意思?”陸媽抱怨著,又瞧瞧陳盎,“你是干這個的,你說說?”
“那可不,實驗室里是另外一個世界,進去了,就什麼都忘了。”
“那不行,這說好了要去甬城,兩家人見個面,這慫娃可別真給忘了,我得給他打電話,這好不容易找個兒媳婦,可不能跑了。”
“哈哈哈哈,跑就跑了,再找一個就是。”曾敏笑道。
“你這是當婆婆準備抱孫子了,我們這,可是燕大的,我們老田家改良基因就靠這個呢。”
“沒燕大的,還有清大的呢。再不行,陳盎,你家馬闖不還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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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曾敏,別亂點鴛鴦譜啊,人家田宇倆好著呢。再說,原來不好講,現在,我可想著和陳盎做親家呢。”陸媽敲敲杯子。
“小陸和馬闖啊?”
“昂。”
“見面不掐啊?”
“那是和小胖子。”
“噫~~~~~這話社滴!”田媽抗議。
“誒,這倒也是啊,一個鬧騰,一個安靜,從小就一起,知根知底的青梅和竹馬,我看可以。陳盎,啊?”
“我們家那個翻江倒海的猴子?算了算了,還是別禍害小寧去了。”
“別啊,試試,試試。”曾敏笑。
“就是,我看行。”田媽幫腔。
“咋試?面都見不上,這娃上個月來家一趟,過了一夜就走了,去哪也不知道。再說,現在還在讀學位的,早了點吧。”
“早啥,遇到合適的,不就得趕緊扒拉進懷里,看看小樂,瞅瞅小胖子,眼麼前說著就奔二十五,晚婚了都,再等到畢業,好麼, 嚓,三十了哇,再蹉跎蹉跎,完咧,四十。咋,你還等國家分配啊?”
“分配,也成吧,我和她爸也是組織上.....”
“能自己做主,就別麻煩組織了,組織忙,又不是親爹親媽。”曾敏一指陸媽,“你覺得呢?”
“可陳盎說的,不見面兒,這.....”
“這有啥,寒假,春節呢?小寧得回來吧,馬闖得回來吧,這不就是機會?”田媽一拍桌子。
“誒,也對啊。”
“這樣,到時候,咱們先讓倆娃.....等春節,再......”
“這有點包辦.....”
“包辦咋了,就你家那猴子,不包辦,你覺得能行?”
“倒,也是。”
“這事兒,要不要和兩個當爹的?”
“你們兩家,誰做主?誰說話算話?”
“我。”
“我。”
“這不就結了?再說,這倆也未必沒這心思。”
四個媽往前一湊,嘀嘀咕咕。
李富貞這時捏著電話走過來,四個媽一瞧,趕緊又散開。
“富貞啊,怎麼說的?”曾敏問道。
“說是在擦車呢。”大小姐笑道。
“擦車?陪費老師去考察,咋需要他擦車?”
“不知道呢。說是什麼課題項目的,他那些,我也不懂的。”
“管他呢,餓不著就行。”曾老師伸手,拉了大小姐坐下,“你和他說好幾時去姑甦?”
“不忙,等幾天呢,先陪您和奶奶。”
“行吧,你們商量好,我和這幾個姨說好了,晚上一起去听秦腔,陝北說書。你想吃啥?”
“李樂給我說過,什麼雞?”
“葫蘆雞?”陸媽接道。
“啊,是。”
“麼馬達!”
。。。。。。
四兒子店展廳,李樂掛上手機,“噗”,插褲兜里。
抓起抹布,往上面噴了點瀝青清潔劑,蹲在地上,用力的擦著翼子板。
吳愛軍走過來,蹲下,指了指翼子板上的膠印,“不行換風油精試試,看看能不能擦掉。”
“能行?”
“試試唄,這都是經驗。”
“成,我找找去。”
“誒,等等。”
“您說。”
“晚上,一起吃個飯,你們也來的兩天了,咱們部門一起,老規矩,新人來了,都得聚一聚,歡迎歡迎,怎麼樣?”
“那,行。”李樂想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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