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監視你，是在保護你。”
許慎有些尷尬的換了個說法。
“哼。”
林紹文輕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好吧，我們的確是在監視你。”許慎苦笑道，“畢竟婁曉娥現在財力豐厚，如果她真的想把你弄走……我們防不勝防啊。”
“那你監視我這麼久查到什麼了？”林紹文不悅道。
“原本我們對你的‘保護’是有所松懈的，可自從你拿了機床圖紙和發動機圖紙以後……上面要嚴查你。”許慎無奈道，“你也知道，現在很多高精技術，其他國家都是處于封鎖狀態。”
“就不能是我自己研究的？”林紹文更不悅了。
幸好現在沒有監控，不然他有戒指的事遲早瞞不住。
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他準得被抓去切片研究不可。
“誰能相信呢？”許慎正色道，“一個學醫的，而且還醫術高明的醫生……居然連機械都精通，你捫心自問，這種事說出去誰會相信？”
“那現在呢？”林紹文皺眉道。
“現在至少我和上級領導都相信了。”許慎眼神復雜道，“你小子是全才，也是個怪才……如果你生在我們那年代，不知道可以為國家做出多少貢獻。”
“我現在也在為國家做貢獻。”
林紹文不滿的敲了敲椅子。
“對對對，你現在也在為國家做貢獻。”許慎有些尷尬道，“你研制新藥，發展科技……上面心里都有數，也會給你保護和支持，但現在很多情況都失控了，我相信你也清楚。”
林紹文沒有吭聲，只是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上面給的意見是，你的戶口依舊掛在軋鋼廠，下鄉歷練幾年，對你來說不是壞事，你太年輕了，沒有地方執政的經驗……”
“等等，我不是正兒八經的地方官。”林紹文糾正道，“我頂多算個科研人員，和地方執政一點都不沾邊，而且我也不想當封疆大吏……”
當官多累啊。
勞心勞力不說，而且也不一定落得到好處。
“多累積點經驗沒有壞處。”許慎苦口婆心道，“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宋文熙的確在針對你，可你摸著良心說，判你個‘知情不報’……你覺得你委屈嗎？”
林紹文沉默了。
李新民的確很壞，可終歸還是沒有對不起他。
在兩人搭檔的時候，對他言听計從，甚至很多很離譜的方針。李新民也是無條件的支持他，這種支持力度，縱使楊衛國在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士為知己者死，話算有點過。
但他對李新民，的確恨不起來。
“上面研究過，如果你要制止李新民，你有一萬種方式。可你沒有制止……或許是出于對李新民的感激，也或許你們私交不錯，但這都不是理由。”許慎正色道。
林紹文依舊沒有開口。
“我昨天和畢部長也溝通過，你現在下鄉，未必是壞事。”許慎嘆氣道，“如果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的，沉下心來好好干幾年，等到時候事情明朗了，你再回來。”
“這和秦京茹有什麼關系？”林紹文忍不住開口道。
“秦京茹有你的孩子吧？她的戶口只要在京城的一天，到時候調你回來，那是很簡單的事。但是……如果她的戶口也跟著下鄉了，你再想回來，這誰知道呢？”
“好，我知道了。”林紹文點點頭。
“紹文，我們都在保護你，你不要有怨氣，也不要辜負我們的用心良苦。”許慎起身道。
“謝謝許部長。”林紹文微微欠身道。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老許，許部長……太生分了。”許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轉身離去。
林紹文看著他蹣跚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紹文。”
秦京茹俏生生的喊了一聲。
“你們都听到了？”林紹文勉強笑了笑，“你們待在四九城里，其他的事我會和楊廠長他們打招呼的。”
“紹文，要不我跟你下鄉吧？”秦淮茹忍不住開口道，“我的戶口可以調下去，到時候就算調不回來也沒關系。”
“我也可以跟你下去。”于莉擋住了于海棠，“海棠，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如果孩子生下來，他要上學……四九城的學校比鄉下要好得多。”
于海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你們剛才沒有听明白嗎？”林紹文笑道，“現在他們七處一直在監視我，如果我帶你們下鄉去，那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們的關系不一般？”
“這……”
秦淮茹和于莉陷入了沉默。
“別想這麼多，王家村就在昌平，也不是很遠，再說我的車也沒被收回去。如果有時間，我來看你們，或者你們來看我都可以。”林紹文安慰道。
“嗯。”
秦淮茹嘆了口氣。
是夜。
幾個女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秦淮茹和于莉陪著他喝了好幾瓶酒，直到把自己灌醉了為止。
秦京茹和于海棠抱著他，哭得稀里嘩啦的。
讓一向風輕雲淡的林紹文都忍不住有些難過了起來。
清晨。
林紹文偷偷的起身洗漱。
可沒想到他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幾個女人把他的東西收拾好了，紅著眼眶站在了院子里。
“我走了，你們保重身體，有事給我來信。”林紹文挨個和她們抱了抱。
“我們有時間就去看你。”秦淮茹輕聲道。
“好。”林紹文拉著她的手道，“你是她們的大姐，家里有些事你也非常清楚，該花花，不用省著……我就算沒有工資了，但養你們幾個還是能養活的。”
“我知道了。”秦淮茹笑了笑。
“還有你。”林紹文看向了于莉，“你不用省著，如果沒有錢就和淮茹說，不用擔心家里不夠開支的。”
“我的錢夠用。”于莉紅著臉眼眶道。
“至于孩子的事……你要注意了。”林紹文摸了摸她的皓腕，輕聲道，“如果妊娠反應比較大，那你就回家去，跟你爸媽一起住。”
“啊？”于莉驚喜的捂住了嘴。
“紹文，于莉也有了？”于海棠瞪大了眼楮。
林紹文笑而不語，揉了揉她的腦袋後，又伸手抱了抱秦京茹，這才提著箱子走了出去。
幾個人看著他的背影，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