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也只是冷冷地看著天策，不為所動。
面對天策的高談闊論，他也只是冷笑一聲︰“如果在你的認知里，世界的運行規則就應該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話。”
“我第一個淘汰的就是你。”
天策臉上的狂熱消失不見，只是輕輕一笑︰“如果你能做到這種事情的話，自然也可以試試看。”
徐也收起冷笑，剛剛的話語當然只是情緒宣泄。
天策無論是天賦還是自身能力，都超過了九成九的人。
如果他能夠輕易將天策擺平的話，今日的事情也不會發展成如此地步。
“我現在不想和你進行這種無聊的辯論。”他淡淡開口道。
“我當然明白。”天策也是微微一笑，“你我都是聰明人，那我也就不廢話了。”
“既然要拉你入伙，重要的自然不是說辭，而是籌碼與好處。”
他背負著手，悠然念道，“你加入虛魔議會，共有三個好處。”
“一，你可以不用再顧忌以往的身份，肆意的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以前你無法殺的人，你可以隨意去殺。”
“以前你忌憚無法去動的勢力，你可以隨意去摧毀他們。”
“比如現在你的同伴們，就在因為你的死亡，與秦川產生了爭執。”
听到這話，徐也的眼神之中立刻閃過一抹光澤。
“你應該明白，即便你活著回去，想要去動秦川，也不會那麼容易。”天策則繼續道。
“你與你的同伴們，不僅要被他安插罪名，或許還要背上一些並不存在的責任。”
“縱然你能夠在此之後去殺了他，但那也需要時間，不是短期就能夠做到的。”
“就算你再怎麼恨我，你也要明白一件事。”
他攤手指向身後，“殺死這些人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所做的事情，只不過是為他提供了武器的線索，僅此而已。”
“至于他本性如何，我想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徐也只是冷笑一聲，冷冷的看了天策一眼。
對于這種喜好玩弄人心的家伙，他不願與其爭辯什麼。
“二，虛魔議會並非你所想的一般，是為了分裂龍國，臣服于虛魔而存在。”天策繼續道。
“我們與虛魔之間的關系很微妙，至于具體如何，等你加入議會、見到極樂大人之後，自會了解。”
“正如我們想要利用你一般，你若有實力，自也可以反過來利用我們。”
“哈，你倒是毫不避諱地把這點點明了。”徐也冷眼看著天策，肆意的嘲諷道，“那你也應該知道，倘若讓我在內部去動手，整個虛魔議會都有可能被我分崩離析，徹底解散。”
天策則顯得十分自信︰“我說過了，你有這個本事的話，自可以這樣做。”
“前提是你在接受洗禮以後，還能夠保持你心中的想法。”
洗禮……
徐也又一次听到了這個詞匯。
當初他與虛魔議會第一次接觸之時，那位十七號議員的口中，同樣說過這樣的話。（44章）
“放心，洗禮並非強制進行，也並不是洗腦和某種能力的效果。”
“這只是一個讓你看清世界真實的儀式，你屆時自會明白。”
面對天策這種含糊其辭的說法，徐也並未理會，只是依舊冷冷的看著他。
天策不以為意，微笑著繼續道︰“無論你是想破壞議會、分裂議會、亦或者理解我們、完全加入議會以及靠你的手段將議會佔為己有，皆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也很期待，能夠與你正面的交鋒一場。”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嗎？”徐也平靜地看著天策。
“人終有一死。”天策表情不變，“如果我死在你手中，那就一定是因為我輸給了你。”
“那也就說明，我不過如此。”
“至于第三個好處嘛……”他輕飄飄地跳過上個話題，卻是輕輕一笑，“準確的說，應該叫做我的第三個籌碼。”
“你之前應該也已經見到過了吧。”
“那個本應死去，卻又重新復活的……”
咚！
勁風從天策歪側的脖子旁穿過，在大坑的坑壁上擊出一道坑。
“別這麼生氣。”天策輕輕將徐也抬起的拳頭按下，“如果論正面實力，我是峰境，而你只不過是山境。”
“縱然你有諸多底牌，也絕不可能以現在的手段殺死我。”
“這第三個籌碼，同樣是我為你而準備的驚喜。”
“只要你同意加入虛魔議會，我就會把她完好無損地送到你的面前。”
徐也深吸一口氣，隨後開口︰“從松峰村、到南原學院、再到現在。”
“你布置了那麼多的手段，耗費了那麼多的東西，就只是為了勸我加入虛魔議會？”
“這自然是因為，你值得讓我這麼做。”天策儒雅一笑，“為了你，就算是顛覆整個世界也未必不可。”
徐也鄙夷地看著他︰“不要用這種基情滿滿的台詞，這會讓我懷疑你的性取向的。”
“用情愛這種下等猴子才會使用的詞匯來形容我，未免有些太侮辱我了。”天策卻依舊平淡。
“倘若我拒絕你呢？”徐也嫌棄的看著天策，朝後退了一步，“你又打算做些什麼？”
“做什麼？”天策笑了出來，“我當然會直接離開。”
“畢竟看你礙于身份，而被迫與這群猴子玩鬧，未必不是一件有趣之事。”
“不過在身份的限制下，你真的認為自己斗得過我嗎？”
“或許你只會無數次地看到像是那小女孩一般的人，在你的面前不斷死掉的事實，而你卻無能為力，甚至只能看著加害者逍遙法外。”
徐也的視線飄向前方，看向了那片黑色的土地。
“你我本就是一路人。”天策輕輕將手搭在徐也的肩膀上，“即便你表現的再怎麼遺憾，但其實看到這些人死在了你的面前，你的內心也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你所悔恨的事情，並非是他們的死亡，而是因為他們的死亡，在你的規劃之外，僅此而已。”
“認清自己吧，徐也，你要做的事情遠不止于此。”
啪！
徐也用力一抖肩膀，將天策的手震開。
可在轉身之時，天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徒留空中飄蕩著他最後的話語︰“解開自己的禁錮，釋放出你的本性吧。”
“這些繁文縟節，你早就受夠了，不是嗎？”
徐也看著身後空無一人的地面，眼神之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澤。
他低頭看著昏迷倒地的白韜，隨後抬起頭，看向滅虛事務局所在的方向。
他的表情幾度變化。
最終，化作了一抹平靜。
在這一刻，他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