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曲翼愣住，“難道他剛剛在騙我們？”
“騙我們倒也不至于。”徐也則顯得頗為淡定，“但他很明顯對我們隱瞞了一些內容，說的話也都是虛實參半。”
“比如他最開始的解釋，就完全是在撒謊。”
“他說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成為嫌疑人，回來看看情況……他根本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回來的。”
徐也腳步不停，淡淡敘述著，“孤兒院內四處環牆，近乎完全封閉，唯一能夠從外面看到里面的位置，就處于正門口的大鐵門。”
“他如果想看看情況，首先要選擇的也是鐵門附近，而不是那堵有缺口的矮牆。”
“其次，他出現的位置位于矮牆旁的草叢後方。”
“這說明他早已經在那里蹲了很久。”
“什麼意思？”曲翼听到徐也的分析，頓時也察覺到了趙大爺出現時機的問題，“難道他是凶手？”
“這倒未必。”徐也摸著下巴道，“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是凶手。”
“而他在案件之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未曾可知。”
“從警方的證詞和他剛剛所說的內容來看，至少在案發時間上並沒有說謊。”
“不過他剛剛的證詞和說法，倒是有幾點讓我有些在意。”
他沒有過多解釋什麼，只是伸了個懶腰，“你的記憶里，對這位看門大爺有什麼印象嗎，或者說，現在的他和你認識的他，有什麼差異之處？”
曲翼認真地回憶了一會兒︰“他應該算是蠻普通的大爺，院長和他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
“每天早上六點就會來到孤兒院，晚上六點就會離開，幾乎全年無休。”
“他衣服也一直都是那麼樸素，看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過你提到差異之處，我覺得他應該是比以前更健康了一點。”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他以前不知道是得病了還是怎麼樣，身體看上去蠻虛的。”
“現在十多年過去，身材發生點變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徐也隨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別的東西。
“今天的調查就先到這里吧。”他忽然開口說道，“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你要去哪里？”曲翼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
“去網吧一趟，我要調查一些事情，順帶找個住的地方。”徐也擺了擺手，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明天見。”
曲翼雖心里還有很多問題，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打了輛車，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不管是案件的發展，還是他腦海里那錯亂的記憶，他都急需時間去進行梳理。
……
次日早上九點。
當曲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徐也，差點以為自己沒睡醒，還在夢里。
“你是徐也？”
“廢話，不然我還能是誰？”徐也淡定地走進曲翼的屋里，順手把無框眼鏡摘下，隨意丟到了一旁。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發生了點突發情況，稍微來晚了一點。”
“來不來晚的到不怎麼重要。”曲翼自徐也進門起，視線就沒從他身上放下來過，“我只是很好奇，難道你昨天晚上說是有事，是去報名參加馬戲團了嗎？”
此時的徐也穿著十分的怪異。
他的頭發似乎涂了發蠟，全部朝後梳理而去，整的一絲不苟，剛剛臉上還帶著無框眼鏡。
除此以外，他身著一身通紅無比的衣服和褲子，像是從馬戲團跑出來的小丑，充滿了年代感。
甚至就連鞋子也是那種十分老土的布鞋，顯眼的白色襪子露出鞋外，讓人忍不住想踩上兩腳。
“你懂個屁，這叫做復古風，很受大爺大媽喜歡的。”徐也干咳兩聲，重新站起身來，“行了，我們出發吧。”
“你就打算這樣去？”曲翼斜著眼看著他。
“那還能怎麼辦？”徐也虛眼望來，“現在時間緊迫，我可沒有時間去換衣服了。”
“你對我的衣服有什麼意見嗎？”
“雖然你能幫助我，我十分的感激。”曲翼滿臉認真地回道，“但和你這幅造型走在路上，未免也太丟人了。”
話雖如此，曲翼還是老老實實的和徐也重新回到了孤兒院附近。
一路上徐也的造型引來了無數人的注視，回頭率拉滿。
更有一些年輕女孩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甚至還取出手機偷偷拍照。
而這種時候，徐也非但沒有任何羞恥，甚至還會轉過頭比個pOSe。
這行為讓曲翼尷尬到了極致，只感覺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仿佛站在徐也旁邊，自己都品味都被質疑了一般！
好在隨著距離孤兒院越來越近，四周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這所【天使孤兒院】的附近，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以及一些打工人。
像是這個時間，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動。
重新回到孤兒院旁，兩人又一次來到了昨日的小洞旁邊。
徐也的視線停留在腳下，看了一會兒，這才面色自然地說道︰“我們進去吧。”
“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替你平案了。”
“你找到凶手了？”曲翼跟著徐也鑽過小洞，听到這話，頓時露出激動神色。
“算是吧。”徐也摸了摸鼻子，“不過現在還需要幾樣證據。”
“今天的調查，主要也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想。”
一邊說著，他一邊和曲翼來到了孤兒院門口，從窗戶上翻了進去。
“我們今天從哪里開始調查？”曲翼走在前面，隨口問道。
“一樓和二樓倒是沒有什麼值得繼續調查的地方了。”徐也的目的卻十分明確，“直接去四樓，院長辦公室。”
兩人快速來到四樓，徐也無比自然的越過曲翼，先一步來到了辦公室門口，輕輕推開了門。
同樣的布景映入眼簾，曲翼卻有些不解。
“殺人事件不是發生在一樓嗎，為什麼我們要調查這里？”
“要找到這起案件的凶手，就必須要捋清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徐也悠然應道，也沒有調查什麼，而是直接坐在了院長的辦公椅上。
“而在此之前——”他將雙腿交疊置放于桌上，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曲翼。
“我要先拆穿你證詞之中的‘謊言’，曲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