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更大，空氣中的黏膩潮濕也更重，幾年沒有修繕過的窗戶老化，逐漸開始滲水。
錦辰推開側臥門，對視上邵淮茫然的目光。
“李秀蘭被殺了？”
邵淮問。
他都不知道錦辰怎麼有那麼快的速度，一會子就看不見人影。
能勉強跟上速度的也就只有擔憂心切的謝觀。
錦辰點頭。
“那今天是……周一？”邵淮不敢看時間，已經快要過吐了。
“周四。”
錦辰往窗戶遠處看去，“時間刷新，死者已經出現兩個，沒法從頭阻止。”
那可真是個壞消息。
邵淮癱倒在床上，放空。
徐軼和謝觀幾乎同時趕過來。
進門時，謝觀就快步走向錦辰，目光凶巴巴，上下掃視。
錦辰笑著舉起手任謝觀看，“沒事，他哪能砍到我呢。”
謝觀眸光里盛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平復下失去規律的心跳。
自殺時都沒有的緊張，在看見錦辰險些被傷到時，卻出現從沒有過的慌亂無措。
謝觀嘴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抿著唇，悶頭往錦辰懷里撞。
錦辰被撞得後退幾步，安撫摸了摸他的後背，掌心貼著慢慢揉。
“嚇壞了？”
謝觀沉默幾秒，揪起錦辰的衣領，紅著眼，“為什麼不躲？刀都快要砍上你脖子了！以為時間刷新沒有痛感嗎！”
一旁的徐軼和邵淮听了這話，倒抽一口涼氣，紛紛盯向錦辰。
徐軼扯了扯邵淮的袖口，把他拉進側臥說話，不打擾謝觀罕見的情緒外泄。
“因為心里有數……好嘛，我是有點心急。”
錦辰話鋒一轉，輕拍謝觀揪著衣領的手，“不生氣不生氣，我還沒有追上你呢，是不是，不會讓自己死的。”
謝觀動作滯住，用力閉了下眼楮，松手。
空蕩的客廳里，謝觀听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你別出事。”謝觀喉間哽咽，長翹的睫毛染濕，眼淚在眼眶里打圈，“你別出事，我沒有在乎的人了，只有……你。”
最後一句話太輕，輕到讓人捕捉不到。
可說出來，就已經幾乎用盡了謝觀的全部力氣。
錦辰心里一抽，趕忙抱著哄，可還沒有開口，就被謝觀主動伸手圈住脖頸，熾熱又帶了些無措的吻雨點般落下，和謝觀如今的氣勢一樣，凶巴巴的。
實際上是一戳就破的糖心餡。
錦辰抵著謝觀的額頭，順著他漂亮清冷的眉眼吻下去，“我不會再直接面對危險，你也要答應我，不要找機會自殺，好不好？”
謝觀趴在他肩頭輕喘，眼角還有沒干的濕意，聞言偏頭埋進去，悶悶地嗯了聲。
“這麼乖啊，”錦辰有意逗弄他緩和氣氛，吻了吻謝觀的耳垂，“那我們約好了，現在就生效。”
謝觀埋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頭。
【檢測到反派心動值+10，累計60！】
——
徐軼下來的時候已經查清楚，這次時間刷新到周四，宋工和周金都死了。
短暫討論之後，他們決定先去拿到吳美玲屋子里的硬盤。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邵淮直接把可以讀取硬盤數據的筆記本隨身背著，免得在外面來不及看，又要刷新一次。
涉及到四夕的事情，又听說這里的住戶在接連死亡，說不定哪天就會對她動手，吳美玲倒是一如既往地機敏好說話。
而拿到硬盤讀取的第一時間，錦辰又想起在樓道里看見的小妗。
那小姑娘知道的秘密估計也不少。
“去趟104。”
謝觀看他，嗯了聲。
邵淮又把筆記本塞回去，湊過去和徐軼問︰“話說那小姑娘喜好這麼奇怪，又喜歡到處跑，你們不好奇嗎。”
“不敢好奇。”徐軼平和感嘆，“我剛搬進來那會，半夜去便利店買零食，樓道里看見小妗在那晃悠。”
“差點嚇得我連夜搬家。”
這對殯葬專業的唯物主義者來說簡直就是暴擊。
……當然，時間循環更是暴上加暴。
徐軼調整神色，跟在他們身後。
他願稱之為老實人的蛻變。
敲了好幾下才有人來開門。
小妗穿著白裙子，站在門口幽幽望過來，先是看了眼謝觀，而後空洞又幽深的瞳孔逐漸盯過每個人。
“謝觀哥哥，找我有事……嗎。”
小妗神色有些空白，茫然看著驟然緊關的屋門，和轉眼間不請自來進屋的四個人。
小妗︰“……”
她歪頭，木然的眼神透著疑惑和探究。
“有點事要問你。”謝觀說。
“…呵。”
小妗冷笑了聲。
大抵是想不到什麼事居然要這麼大陣仗。
“你們四個大男人，就這麼闖進來，不太好……”
“你不是獨居吧。”
錦辰開門見山，直擊重點，剛開始客套的自我介紹也省了。
“你和穿紅裙的是雙胞胎，不是什麼換顏色穿衣的特殊癖好。”
小妗當即怔在原地，瞳孔緩緩移動，無端看得人心里發涼。
“你，說什麼？”
不僅是小妗，謝觀也驚訝看著錦辰，“雙胞胎？”
身後的邵淮和徐軼︰“……雙胞胎！”
小妗︰“……”
你們自己都不串通一下嗎。
“嘶……這麼說來，好像我們每次錯過重要線索或追凶手，好幾次都來不及的時候，小妗就恰好出現。”
邵淮總算繞過彎來，忽然猛地跨步過去拔掉電話線，看向慢慢退到陽台邊上的小姑娘。
吱呀——
臥室門被推開。
“姐姐…”“沒關系。”
穿著紅裙的小姑娘走出來，朝著錦辰陰森彎唇，“你怎麼看出來的。”
她走到妹妹身邊，和她手牽著手，雙生樣貌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帶來的陰森和死氣沉沉的感官更是加倍。
徐軼閉眼，扭頭，深呼吸。
這和現場觀摩鬼片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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