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花園里耽擱太久，短暫的互相結交時間過後，就是賓客們見證聞家小輩給今天的壽星送禮。
對于這樣的家族而言，送出去的禮物代表的是自己的面子，也是給賓客們看的體面，自然是怎麼稀缺怎麼來。
偏生到了聞燼這里，就是毫無價值的畫像。
何為毫無價值，他自己親手畫的，除了心意，什麼也表達不了。
更何況但凡自認為了解點聞燼的，都知道他繪畫的風格有多變態。
可壽星姑本人都沒有說什麼，給足體面，賓客們哪敢放到明面上來嘲諷。
他們不知道的是，轉眼聞燼就送給錦辰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里頭是比今天任何禮物都要昂貴的寶石，價值不菲。
錦辰垂眸看了眼，又合上，隨意放進聞燼的西裝口袋。
“不喜歡？”聞燼問。
哪成想錦辰輕輕嘆息，多傷心似的，“一言不合就要裝不認識，哄人也只會送珠寶。”
“在外避著人，在內用錢砸。您果然只想包養我，流程都沒變過。”
聞燼︰“……”
天地良心，聞燼既沒有包養過別人，哄人也是頭一遭。
哪知道別的“金主”也是這麼做的。
“送給你的，沒有收回的道理。”
聞燼單獨把寶石拿出來，石頭似的在掌心掂了掂，按進錦辰掌心，微微用力，“不喜歡就丟了。”
“只是黑卡不要，寶石也不喜歡，小辰，你比那些人可難哄多了。”
錦辰拿他和其他金主對比，聞燼也禮尚往來。
情緒穩定時，聞燼還真像是予取予求的年長者，就連這聲不輕不重的指責都不嚇人。
錦辰來勁了，修長骨節托著聞燼的下巴，輕輕淺淺在唇角落了個吻，“那怎麼辦。”
“您又不能換人。”
暗潮洶涌。
聞燼險些要按捺不住親回去，但眼下並不是好時機。
他要溫存要親昵，就要最濃烈的色彩束縛，要最自在卻充滿危險和有趣性的環境。
恰好這時，哄笑聲又由遠及近傳來，和長椅上的他們隔著花藤和景觀叢的距離，說話聲一清二楚。
透過花藤縫隙，錦辰看見了跟在聞三少身後哈巴狗似的錦佟。
他索性放松身體，靠在聞燼身上光明正大偷听。
聞燼單手勾著眼鏡擱在長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錦辰的發梢。
透過藤蔓縫隙，看見自家三弟被五六個人簇擁著走來，錦佟點頭哈腰地舉著手機拍照，顧錫走在最後，神色古怪。
錦佟諂媚的笑聲傳來。
“三少您看這園子新移植的藍玫瑰，整個南城就聞家養得活。”
“我哥最近裝得人模狗樣，天天往美院跑。”聞三少沒理錦佟，夾著雪茄吸了口，“顧錫，你覺得聞燼是裝的還是真的。”
這個問題，自從顧錫接任第三集團總裁以來，時常被各類聞家人問起。
先前他是聞燼的忠實下屬，對外保持緘默，實在不行就貶低，沒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但……
顧錫按了按掌心，“三少爺，聞家人……哪有普通的呢。”
哦豁，又在作死了主角攻。
錦辰悄摸去看聞燼，果然看到屬于瘋批ソ笑意。
他勾了勾聞燼的手指，示意繼續听。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的話題倒是圍繞著錦辰。
幾個公子哥早就看不慣他那副什麼都看不上的冷清，他們的二代圈子里，融不進去的自然就要被孤立排擠。
錦佟更是憤怒得不行，“要我說就該讓爸把他那些破顏料全燒了，不過……錦家遲早是我的，那個錦辰算什麼東西！”
錦辰側目，再次無聲表達委屈。
你看，你不讓我說和你認識，我就是這麼被欺負的。
聞燼︰“……”
他再不做點什麼，這個話題怕是過不去了。
聞燼忽而抬眸，掀開垂蔓，“這麼熱鬧。”
空氣突然凝固，各自聊著不同話題的兩幫人都被嚇到。
顧錫面色瞬變，噎得不敢說話。
聞三少也被嚇一跳，手里的雪茄差點燙到手指，“二哥，你這是干什麼。”
錦佟幾個人更是大氣不敢喘。
“這位是？”聞燼掃過錦佟，明知故問。
錦辰枕著他肩膀沒動，“錦老頭在外頭生的。”
聞三少臉色瞬間鐵青，誰不知道他也是私生子上位。
“啊，抱歉。”錦辰慢悠悠坐起來，襯衫領口歪斜著露出鎖骨，不羈清冷並存。
“我忘了三少也是.....”
聞三少摔了雪茄扭頭就走，錦佟追了兩步又折回來瞪錦辰︰“你等著！”
聞燼看了眼顧錫，“滾。”
人群散盡後，聞燼撈起錦辰的臉，“剛才算給你撐腰，要收利息的。”
錦辰突然拽住他領帶往下扯，唇瓣不偏不倚貼上對方微涼的嘴角。
這個吻沾著花香，直到遠處賓客傳來交談聲經過才分開。
“夠嗎？”錦辰拇指擦過聞燼唇上的水光。
“定金而已。”聞燼咬他指尖，在指節留下淺淺齒印，“待會給你看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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