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錦辰站在光里，聞燼的瞳孔中映出的是怎樣一幅畫面。
少年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發梢跳躍著暖色的光斑，眼尾微微上挑，眼楮是淺褐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白色。
整個人像燃燒的火焰，色彩濃烈得不像話。
太耀眼了。
聞燼的喉結動了動，手指突然狠狠按在腕間玉珠上，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壓抑著內心的沖動。
黑傘“唰”地撐開，在聞燼頭頂隔出一片陰涼。
聞燼抬眸看他，光敏反應讓虹膜在陽光下呈現出病態的充血，像濺開的血珠，極致妖異。
錦辰皺了皺眉，“教授，您還好嗎。”
聞燼沒有回答，目光順著傘骨挪到錦辰的指節上，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青年腕骨的皮膚下淡青血管隨著脈搏微微跳動，在聞燼眼中卻是驚心動魄的靛藍色。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見血管的顏色。
“這麼愛多管閑事？”聞燼拇指重重按過那抹藍色，仿佛要揉進骨血里。
錦辰反射性動了下手腕，忽而低聲，帶上了些微的示弱。
“…疼。”
聞燼這才放開手。
“教授要去哪，我送您吧。”錦辰問。
“去小孩不能去的地方。”聞燼說，索性往後面的牆上靠了靠，挑眉看向眼前的青年。
“哪有小孩？”錦辰疑惑，幾瞬後反應過來，不由笑了聲，微微歪著頭看他。
“教授好像有點刻板印象。”
“帶你去玩？敢不敢。”
“當然敢。”
錦辰跟著聞燼走向停車場，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聞燼的黑色轎車停在樹蔭下，車身泛著冷冽的光澤。
車門旁的保鏢見到聞燼，立刻抬手要下車開門，卻被聞燼掃過去的眼神釘在原地。
他親自拉開車門，側頭對錦辰勾了勾唇角︰“上車。”
錦辰正要彎腰坐進去，余光卻瞥見不遠處另一輛車旁站著兩個人。
吳攸和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側臉線條冷硬，正低頭和吳攸說著什麼，手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
吳攸的表情有些緊繃，眼神委屈。
聞燼的視線也掃了過去，目光在那男人身上停留了瞬。
“顧錫。”聞燼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里帶著危險的玩味。
如果他沒有記錯，顧錫這個時候可沒有空出現在這里。
“教授？”錦辰喚了聲。
聞燼收回目光，突然抬手按在車門上，擋住錦辰上車的動作︰“今天算了，下次再約。”
錦辰愣住，眼里閃過錯愕︰“……您耍我嗎？”
干什麼！說好帶我出去玩的！
聞燼輕笑，從車廂內袋抽出一張黑卡，指尖夾著遞過去︰“拿去玩，算賠罪。”
見錦辰不接，他索性將卡塞進對方襯衣口袋，手指順勢蹭過青年溫熱的臉頰，“乖，听話。”
錦辰︰“……”
錦辰氣得噎了一下。
語氣卻帶了委屈︰“我不是圖這個。”
回應他的是揚長而去的轎車。
【哈哈哈哈 ——】零滾滾笑出卡頓音。
轎車駛離時，聞燼透過後視鏡看著錦辰站在原地。
少年垂著頭，襯衣後擺被風吹得鼓起，無端顯得可憐。
他摩挲著腕間玉珠，嗤笑了聲，唇角卻無意識彎了彎。
“天真得要命。”
錦辰轉過頭就聯系自家司機，按照原劇情進度趕往魅夜會所。
——
魅夜會所的3號包廂內，燈光昏沉、暗金色的壁紙上浮動著曖昧的光暈。
吳攸坐在顧錫身邊，剪裁精致的西裝掩不住眉眼間的青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
對面的王總挺著啤酒肚，滿臉堆笑地舉杯︰“顧總，這次的設計項目交給貴集團，我放一百個心！”
顧錫勾了勾嘴角，“王總客氣了，不過……”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吳攸。
“這次和您團隊的設計對接人是我親自帶的實習生，吳攸。年輕人需要機會，您多提點。”
吳攸笑著舉杯︰“王總，請多指教。”
樓上，頂尖包廂內，聞燼斜倚在真皮沙發上，長腿交疊，指尖把玩著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晃，倒映出他冷冽的眉眼。
會所老板垂手站在一旁，額頭冷汗直冒，西裝後背早已濕透。
牆上的顯示屏正實時播放著3號包廂的畫面，吳攸的每一句恭維，甚至王總油膩的笑聲，都清晰無比地傳入聞燼耳中。
“顧總真是會疼人，連實習生都照顧得這麼周到。”王總擠了擠眼楮。
顧錫面不改色︰“吳攸天賦不錯，值得培養。”
他抬手攬住吳攸的肩，顯然是默認兩人關系。
聞燼忽然輕笑，嗓音低得近乎听不見︰“顧錫倒是長本事了，背著我玩陽奉陰違。”
姓王的不過就是個中間人，這個項目就算再輪回八輩子，也輪不到吳攸手里。
會所老板雙腿一軟，險些跪下︰“先生，我沒想到顧總會把人帶來這里談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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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姓顧的這個蠢貨，不知道會所也是先生的產業嗎！搞得好像自己和他聯手一樣！
聞燼抬手打斷他，目光仍盯著屏幕。
看見他們舉杯慶祝合作愉快時，聞燼放下酒杯，對身後的助理抬了抬下巴︰“叫顧錫過來。”
顧錫的手機響起。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松開吳攸，語氣瞬間恢復冷靜︰“燼哥，我在集團開會，好…二十分鐘後到。”
結果等王總走了，顧錫反手鎖上門，將吳攸按在沙發上溫存。
“……你不去嗎？”吳攸還是有點怕。
“包廂就在樓上，不拖延時間，聞燼肯定能猜出來。”
聞燼面無表情地按下暫停鍵，屏幕定格在顧錫扯開領帶的瞬間。
“蠢貨。”
二十分鐘後，顧錫推開聞燼包廂的門，笑容得體︰“燼哥，您找我？”
聞燼晃了晃酒杯，目光掃過他凌亂的領口︰“跨國對接的那個項目進展如何？”
顧錫喉結一滾︰“一切順利，王總對方案很滿意，相信y國總集團那邊也會滿意。”
高腳杯清脆磕在桌上，包廂內死寂蔓延。
氣氛變得壓抑而緊張，顧錫感受到無形的壓迫感，額角滲出冷汗，終于有些慌亂了。
“顧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顧錫的臉色微變，隨即笑道︰“燼哥，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敢瞞您？”
“是嗎，那這是什麼。”
聞燼按下遙控器，監控畫面重現。
顧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幾分鐘後，聞燼好整以暇看著他慘白的臉。
他抽出桌上的匕首，抵住顧錫顫抖的咽喉︰“用我的錢養你的人，用我的場子挖我重視的項目。”
“你這顆腦子，倒是比我想得還要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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