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妹妹，你這禮物是……求子藥方。”
葉郁慈絲毫不掩飾看向葉茴時眼神里的譏諷，“你與甦少夫人手帕交，卻瞞著她勾上甦少爺，還妄想懷上子嗣逼上位。”
“做兄長的，總該要為妹妹的幸福著想，這求子藥方可靈驗得很。”
“你住嘴！”葉茴被戳穿最大的秘密，尤其還是從一個男人口中說出，莫大的羞恥感在瞬間襲來，讓她渾身發抖。
“你……你血口噴人！”
“那你敢說，你沒做過嗎？”
葉郁慈的神色剎那冰冷下來，猶如最陰毒鋒利的針，刺得葉茴心慌又恐懼。
葉常氣憤擼起袖子，早就忘記今日葉郁慈為何會在這里，“葉郁慈！你失心瘋了嗎！看小爺我怎麼教訓你！”
葉郁慈巋然未動，所有鋒芒褪去只余淡漠。
“三弟，你要打我嗎。”
“怎麼，小爺我還打不得了？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廢……”
“你們在干什麼？”
錦辰的嗓音傳來，緊接著就是二伯娘心驚膽戰的斥責︰“常兒！你要做什麼！”
葉常愣住，眼睜睜看著葉郁慈神色收斂，擔憂望向快步走來的錦辰。
“夫君，是不是等急了。”
錦辰沒好氣把葉郁慈拉到身邊來，很是不滿︰“說好只有一會的，阿慈怎麼騙我。”
“我也想早些回去見夫君，只是三弟……”
葉郁慈話說一半，有些落寞垂眼，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錦辰心下了然，似笑非笑看了眼葉常，樂得配合自家夫郎。
“原來如此，你們葉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二伯娘听到這話深吸一口氣，在大嫂的怒視下慌忙迎過去，“誤會，誤會啊錦小少爺。”
“我只是病了，又不是眼瞎。”錦辰瞪她一眼。
葉夫人眼神刀子似的剜向葉常和葉茴，心知這小少爺今日若是不能給葉郁慈討回公道，恐怕是不會罷休。
“賢佷，既然是葉常兄妹不懂事，怎麼處置還看你一句話，給他們個教訓也就是了。”
二伯娘還想說什麼，被葉夫人眼神制止，不甘不願住了嘴。
錦辰都不認識這兩人，于是又望向自家夫郎。
“阿慈，你要怎麼處置他們，听你的。”錦辰牽住葉郁慈的手晃了晃，態度也體己，“你只管說，別傷心就好。”
葉郁慈本意就是如此，才故意選了條會撞見他們的路，听到這明顯維護的話時，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綿軟酸澀。
何曾有人這樣護過他呢。
他忍不住握緊了錦辰的手，鳳眸微微泛紅，“多謝夫君。”
“什麼謝不謝，保護你本來就是我要做的事。”
錦辰嚴肅道，又當著所有人的面攬著葉郁慈入懷，高挑頎長身形恰好能摟住失落的夫郎，話說給別人听。
“誰要是對你不好，就是看不起我。”
葉常心里慌得厲害，可明明就是葉郁慈先做壞事在先。
但要他把事實說出來，又怎麼敢。
只能啞巴吃黃連，把苦往肚子里咽。
可誰料接下來葉郁慈說的話，就是一點面子里子都不留，要把他所有的大好人生都毀了去！
葉郁慈微微靠著錦辰的肩，甚至連眼神都沒抬，輕飄飄仿佛是在處置一個犯了錯的奴才。
“听坊間傳聞，三弟喜愛流連花月，想來姻緣一樁，郡守家二小姐也應知情才是。”
他倏忽笑了一下，諷刺望向慌亂至極的葉常，鳳眸銳利，“不過此事不勞煩三弟，我與夫君過幾日要去郡守府做客，屆時一定將消息帶到。”
“至于棍打責罰，夫君剛醒，我並不想染上其他晦氣，就免了。”
錦辰點點頭，像是完全看不見葉常的崩潰，“阿慈真善良。”
葉郁慈訝異望了眼錦辰，忍俊不禁在他懷里憋笑幾瞬，險些破功。
錦辰順勢抱住葉郁慈的腰身，眉眼含笑，溫熱頸間被臉頰蹭過，顯得無比親昵。
倒是葉郁慈後知後覺染上緋色，輕咳了聲站直身體，無視了二伯娘的求情。
“至于四妹妹……到底年幼不知事，今日就算了。”
葉茴深深松了口氣，望向葉郁慈的目光卻只余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捅穿秘密。
這樣的煎熬之于她，又怎麼不算是懲罰。
葉夫人也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見二伯娘哭得厲害，便自作主答應了下來。
“廚房準備好了午飯，賢佷和郁慈佷兒，移步梅花亭用飯罷。”
錦辰打了個哈欠，和葉郁慈咬耳朵說悄悄話，“我讓多魚帶了試毒針，你別怕，不會有事的。”
葉郁慈失笑，跟著翹起唇角，“好。”
葉夫人迎著他們往梅花亭去，又使眼色讓老嬤嬤去問葉老三有沒有把事辦好。
——
在午飯之前，錦辰以要看看從前葉郁慈院子為由，不顧葉柄天阻攔，拉著自家夫郎進了有些偏僻，甚至是荒涼的院子。
“好端端的，夫君要來這里做什麼。”
葉郁慈實在怕他著涼，在錦辰身後替他攏緊厚重狐裘，又讓多魚把馬車上的暖手燻爐拿來。
“阿慈以前就住這里嗎，葉家對你果然不好。”
錦辰倒是一點也不冷，但听見這麼問，就順勢轉身抱住葉郁慈的腰身，看著他的眸底心疼毫不掩飾。
“阿慈今日回門，一點也不開心。”
葉郁慈眼睫輕眨，下意識掩飾，“我沒有。”
“就有，我看見了。”錦辰微涼的指腹按上葉郁慈的唇角，“阿慈，不要把商鋪給葉家，那是我娶你的聘禮，是屬于你的。”
葉郁慈沒有回抱住錦辰，只是微微抬起手，無意識地摩挲了兩下他的狐裘。
“夫君，你是不是……看出了我方才的計謀。”
“什麼話，”錦辰微抬下頜，和葉郁慈額頭相抵，低聲道︰“阿慈，你是我的夫郎。”
“嗯…”
葉郁慈應聲的尾音有些顫。
“所以，你想讓葉家人不好過，我當然會配合你，但不要瞞著我，可以嗎。”
錦辰的聲音很輕，說完這句話還輕咳兩聲，但葉郁慈就是從中感受到無限的包容。
葉郁慈閉了閉眼，抬起卻懸著的手臂還是回抱住錦辰，稍微放松緊繃的身體，喉間似被堵住般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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