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游泳館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慌不擇路逃跑的曹武三人摔做一團，茫然看著眼前的景象，往應無書身邊跑去。
“救命！大佬救命！吳小小他瘋了！她要殺了我們！”韓宇上氣不接下氣，說話時都能嘗到嘴里的鐵銹味。
吳小小木然著臉從黑色門里走出來，一手攥著拳頭，一手拿匕首舉著，看到凌紅時表情才有過瞬間的驚慌。
而後和紫英對上視線。
彼時紫英已經被凌紅纏上，雙腳慢慢憑空離地，憋得臉色發黑，眼球幾乎爆出來。
“不…”吳小小搖頭後退，面無血色，“也什麼……”
為什麼子瑩也要被殺！她不是已經獻祭了人嗎！
趁她恍惚，應無書打掉了吳小小手里拿著的匕首，恰好余光瞥見另一只手里緊攥的東西。
應無書訝然︰“你把貼在休息室的黃符扯下來了？”
扯下來也沒用啊。
“放開我！”
吳小小甩開應無書的手，咬唇低語，“要讓她永遠閉嘴才行。”
做人的時候就唯唯諾諾，難不成做了鬼還會轉性！
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吳小小抓著皺巴巴的符咒就朝凌紅沖了過去。
害怕厲鬼，但潛意識里紫英一樣，認為凌紅還是從前那樣窩囊。
烏鴉三人害怕看到這游泳館里混亂的所有，緊閉著眼楮擠成一團。
校長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半空中晃蕩的杜鵑身上。
劉棟看著凌紅一個一個殺從前傷害過她的人，心里絕望，陰氣浸噬理智，滿腦子都是劉北死前的痛苦。
應無書回頭看了眼，劉棟也自殺了。
應無書沒有阻攔，只是靜靜看著，沉寂的眸色無波無瀾。
陽間案斷錯，便只能由陰間魂自己報仇。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消失的錦辰，包括殘殺紫英和吳小小兩人的厲鬼凌紅。
陡然身影閃現，錦辰出現在游泳池的另一端，距杜鵑很近。
他低聲念了個避水咒，長腿邁進泳池內，面不改色跨過兩具皮肉潰爛的尸體。
所有池水都打了個彎繞過錦辰，直至他走到捆綁杜鵑的繩索正下方。
錦辰思索了兩秒，對顫抖著身體看下來的杜鵑比畫了個安靜的手勢。
杜鵑瘋狂點頭，害怕到極致，也緊咬著嘴唇不出聲。
錦辰抬手憑空劃斷麻繩，杜鵑驟然垂直掉落，宛若跳樓般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啊！”
杜鵑本以為錦辰會接住自己，卻見他連手都沒抬，已經閉眼做好砸落地面的準備，不由驚呼。
但落地時，背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穩穩托住，毫發無傷。
錦辰拎著杜鵑的手臂踏回岸邊，所有池水重新匯聚，血色彌漫。
杜鵑嚇得渾身都軟了，癱在地上半天沒緩過來，帶著哭腔的聲音虛弱對錦辰道︰“謝謝……謝謝你。”
她顯然認出了錦辰。
錦辰︰“拿錢辦事。”
談什麼謝不謝的，真俗套。
杜鵑︰“……”
剛剛升起的感動和微妙情緒，啪！
一下被捏碎了。
錦辰背過身去看泳池對面的戰場，嘖了聲，“真慢。”
趕緊殺完收工回家了。
對面再次爆發尖叫，紫英和吳小小被凌紅抓著腦袋按進渾濁泳池里，絕望中听到凌紅字字泣血的控訴。
“痛苦嗎！你們也覺得痛苦嗎……這只是室友間的游戲，這不是你們說的嗎！”
“好痛……我好痛…你們听不見，你們沒有心！”
凌紅抓起吳小小的頭發，恐怖的臉和他面對面懟著，淒厲刺耳的嗓音透著憤怒︰“你，搶了我的保研名額！奪走唯一支撐我生活的獎學金！把我按在水里打！”
“咳咳咳咳！！”吳小小嗆了血水，眼楮鼻子嘴巴里都是污濁的腥臭，已經不敢再睜開眼楮看她。
凌紅又抓起紫英的頭，血淚流出，傷心至極︰“你！表面裝成好好室友……我以為，你是我在這個學校最好的朋友…”
“也是你！暴露了我所有隱私！拍下我被欺負的所有視頻……還打斷了我的骨頭…好痛…”
紫英尖叫著，“我錯了！你放過我……啊！”
她又被按了回去，胸腔里都充滿了血水，無法呼吸。
凌紅似要把所有冤屈一並嘔出來出，又強迫兩個抬頭看向對面的尸體。
“她們！嫌棄我窮困……買通宿管不許我進宿舍，還誣陷我勾引老師！在被子里塞滿避孕套…她們最該死！”
“不……你們都該死…”
凌紅的聲音驟然弱了下來，“沒有人幫我……你們都該死。”
游泳館內安靜到可怕，只有凌紅一遍遍重復著最後一句話。
校長緊緊拉住獲救的杜鵑，表情沉到極致，他知道副校長隱瞞了很多事情，為了學校的名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杜鵑小聲哭泣著，顫聲道︰“舅舅…她沒有傷害我，她…她是好人。”
最後，紫英和吳小小是活生生嗆死的，臉部浮腫，痛苦睜著眼楮。
凌紅看了她們一眼，丟進泳池內。
而後又是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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