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錦辰打開三樓窗戶，雙指合並挽出手勢，幾秒後關上窗。
昨天那小姑娘身上陰氣這麼重，那個符咒居然還沒被用掉，看來問題不大。
他們現在住的是三進三出的古院子，也是應無書繼承來的，秋天落葉多，院子里倒適合練功。
當然，錦辰沒那麼勤快。
下樓時恰好看見應無書從書房出來，互道早安。
“你昨晚沒睡？”
錦辰望了眼半開的書房門，眉心輕蹙。
應無書啊了聲，片刻搖頭輕笑，“我起得早，現在快九點啦。”
錦辰︰“……”
九點怎麼了！很晚嗎！
“嗯。”
錦辰剛想走，又被應無書喊住，“對了，可以幫我看看這些符咒嗎。”
“這幾張我沒怎麼見過，也不太會用，怕沒畫好。”
應無書抬手時袖口還沾著墨香，眼角眉梢都是期待。
錦辰順勢接過，饒有興致看過一張張，忽地輕笑了聲。
“照貓畫虎。”
應無書微怔，一時沒拿準這意思，“是沒有畫好嗎？”
錦辰湊近了些，指尖點了點弒鬼符的下三筆，“這里是師承祖師爺的親令，你應該寫應家供奉的祖師爺。”
應無書恍然，“這樣啊…怪不得我感受不到這張符上的靈息。”
“那這張符上的親令是哪位祖師爺。”
錦辰視線放在他身上，低沉嗓音猶帶笑意，“我家的。”
應無書︰“……”
他輕眨眼，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耳尖都紅了。
“抱歉，我應該先問你的。”
“除了這張，其他的都是高品階符咒。”錦辰挑了下眉，把符紙還給他。
“應老板果真是祖師爺賞飯吃，慧根齊全。”
這樣的夸獎，應無書在修煉時曾常听爺爺說過，但得到專業人士的認可確實不一樣。
“這幾張不會的符，想學嗎。”
應無書抬眸，雋秀眉眼含著訝異，“你的意思是……”
錦辰點頭，“我可以教你。”
“可你說這些符咒是家傳親令，不會有不能被外人學的規矩嗎…”
“不會，跟上。”
錦辰轉身往院子里走去，黑色勁裝利落，光看背影就顯得鋒芒壓迫。
應無書收回眼神，嘴角揚起弧度，倒也不見外，抬步跟了上去。
昨天還覺得這人冷冷的，看來還挺熱心腸，和他印象里的大世家子弟完全不一樣。
秋風蕭瑟，院子里遍地落葉，腳踩上去嘩嘩作響。
今天降了溫，應無書穿了薄薄的毛衣在青色衣衫里頭，但手心依舊冰涼。
教習使用符咒，不可避免會有肢體接觸。
錦辰站在應無書身後，更正他的手勢時，指尖的溫度傳遞到應無書的手背。
應無書不太適應，下意識輕顫，似是被灼熱的溫度燙到。
錦辰未免也……體質太好了。
應無書莫名生出些羨慕。
“別分神。”
耳畔的磁性聲音讓應無書趕緊集中注意力，輕咳了聲不再發散思維。
“抱歉。”
以至于沒瞧見身後人眸底蕩漾的笑意。
應無書上手得很快，浪費三四張符紙後就熟練和心決配合。
“很厲害。”
錦辰看到空氣中被蕩出的靈息，夸獎的話語像是在舌尖滾了一番，應無書听著總覺得耳熱。
應無書剛學會半套心訣，忽然听見駱秋崩潰的喊聲。
“無書！！！”
駱秋抱著懷里的不明物體沖進院子里，愁眉苦臉嚷嚷，“太能吃了……我剛打開的巧克力，一盒！全沒了！”
他這麼控訴，錦辰才發現這坨不明物體，是臉上沾滿了巧克力醬的零滾滾。
【宿主！！】
零滾滾嗷了聲就想往他懷里撲。
錦辰︰“……”
他趕緊阻止，改為單手拎著脖子晃悠，“你是豬啊，有爪子還能吃成這樣。”
“……嗷。”
【融化得太快啦！我吃得急嘛！】
理直氣壯！
零滾滾掙扎著蹬腿，試圖擺脫脖子上的禁錮，很顯然失敗了。
“…嗷！”
它又蹬著後腿，爪子去夠應無書的手臂，夾著聲音可憐兮兮，
主神大人救我！
應無書听出了點求救的意味，摸了摸腦袋僅存的白毛，笑道︰“這得要去洗個澡吧。”
錦辰冷酷點頭，“交給我。”
不可以！！我命休矣！
零滾滾掙扎得更歡了。
應無書猶豫著望向錦辰，“你…下手輕點吧。”
錦辰︰“……”
悄悄扼住零滾滾告狀的爪子，倒是沒拒絕，“好。”
他隨意掏出了個法寶丟給駱秋，“伙食費，它的。”
駱秋︰“……哇！”
巧克力算什麼！
法寶才是真有用！
“放心！我房間里零食管夠，隨時可以過來吃！”
“嗷嗷嗷！”
零滾滾歡樂回應。
錦辰眉心抽搐，拎著灰不拉幾的一坨進洗手間。
幾分鐘後，院子外的應無書和駱秋听到撕心裂肺的嗷嗷聲。
駱秋汗顏，“這麼對待神獸真的沒問題嗎。”
那可是他們現在的招財寶啊！
駱秋又看向應無書，湊過去撞撞肩膀，“傻笑什麼呢，就因為錦辰剛才的夸獎？”
他嘶了聲，撓撓腦袋。
“他說你是天才，可你被很多人都說過是天才啊，難道他的夸獎有什麼別的意義？”
“說什麼呢，我是在開心又學會了新的技能。”應無書解釋，眉梢蘊著清淺愉悅。
“我就說嗎，不過……這位大俠真的很厲害，白得個員工還能學法術，一舉兩得啊。”
駱秋自顧自點點頭，“你們真是有緣分。”
哪像他，出門救個人還差點得了段孽緣，還好那個富二代找不到他住哪兒。
等零滾滾重新被洗白白，甩干了滿頭毛發後，就要去靈清渡上班了。
但就在離開前，應無書突然手心灼熱難耐。
他凝重皺眉，抬手去看掌心紋路，垂在身側的左手掐算。
“好像出事了，是昨天那姑娘。”
錦辰疑惑嗯了聲。
“給她的符咒能抵擋鬼魂一擊，她還沒用……難不成是丟了？”
應無書︰“我們得過去看看。”
駱秋舉手，“我記得她昨天說的那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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