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听說了嗎?最近咱們永恆界域,好像要來一位貴客。”
“我說呢,剛剛怎麼突然發出了下降預警……應該還沒到采購回歸的時候才對。”
“永恆界域,專門為這位貴客下降了?這得是多大的排面啊?”
“何止啊!剛剛無極君大人都親自下去接了!”
“親自去接??”
“不會是哪一位九君來訪吧?”
“應該不是……其他的幾位九君,應該都不能離開自己的界域才對,哪能登上永恆界域,到天上來?”
“也有道理,那這位貴客……又是誰?”
“……”
夜晚的永恆街頭,左鄰右舍的眾多身影正搬著紅木搖椅,湊在一起,一邊喝著氣泡飲料一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的余光像是瞥到了什麼,頓時瞪大眼楮!
他揉了揉眼角,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喂喂喂!快看……”
“是無極君大人!!”
這句話一出,眾人噌的一下就從搖椅上坐了起來。
他們看向街道的盡頭,只見一黑一紅兩道身影,果然緩步向這里走來;無極君自不用說,整個永恆界域誰人不識,旁邊那個披著紅底黑紋戲袍的身影,怎麼看都有些眼熟……
但一時之間,眾人也沒想起來,畢竟當他們看到陳伶目光的瞬間,大腦就一片空白了。
這倒不是陳伶用了什麼手段,而是他如今本就是八階災厄之身,如果不刻意收斂,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恐怖氣場,不經意間都會對普通人造成極強的震懾。
“無極君大人晚上好。”
“無極君大人這是在接待貴客?”
“最近天涼,無極君大人記得多穿點衣服啊!”
等到眾人從陳伶的目光中緩過神來之後,便熱情的跟一旁的無極君打招呼,陳伶是誰他們一時想不起來,但無極君如今在永恆界域的名望,似乎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層次。
陳伶看向路上這些悠閑散漫的民眾,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若是其他三大界域,此時街道上應該已經沒人了,一來深夜在外視野不佳,二來晚秋風冷,物資匱乏的三大界域居民保暖都有些困難,沒有人願意穿著單衣頂著寒風在路邊嘮這些有的沒的。
但看到這些人身上穿著的,樣式相似的硬殼防寒服,以及手邊放著的暖手小爐,陳伶心中的疑惑也消散無蹤……
這永恆界域居民的生活狀態,甚至比大災變前的城市居民還要好。
面對民眾們的熱情招呼,無極君微微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麼,披著黑袍便徑直向前走去。
“我怎麼覺得,那個紅衣服的有點眼熟呢……”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他身上穿的是戲袍嗎?”
“紅衣,戲袍……等等!難道他是……”
“黃昏社的紅心6?那個嘲災?!”
等到兩人走遠,眾人終于回憶起了陳伶的身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永恆界域的居民,基本都是來自懸玉界域,而在那場大戰結束之前他們就被帶上了永恆,因此並不知道後續戰爭的結果,也不知道如今的陳伶已經成了黃昏社的紅王……他們對陳伶的印象,還停留在曾經的五大界域時期。
“無極君大人為什麼要請他來永恆界域?”
“我們好不容易才脫離戰火,現在這個災星怎麼又來了?!”
“永恆界域不會有危險吧?”
“我還是相信無極君大人的……有無極君大人在,一定沒問題!”
“希望無極君大人小心一些,不要著了那個紅心6的道。”
“……”
……
陳伶已經走遠,他對民眾們對議論和看法,也並不感興趣。
“他們身上的衣服,讓我想起了大災變前的沖鋒衣。”陳伶主動開口。
“你是說膨體聚四氟乙烯薄膜?”無極君淡淡道,“那些材料已經過時了,如今他們身上穿的,都是更加全能舒適的復合材料,像這樣的衣服,我們永恆界域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都是免費發放。”
陳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你有這麼多衣服,沒有跟三大界域做交易嗎?那里有很多人都需要這種衣服。”
“我不是個商人,也不是個聖人,我幫不了所有人。”無極君停頓片刻,“永恆界域幾十萬人,他們的衣食住行,都由我親自提供,我還需要考慮到以後他們繁衍生息,會增加更多的人口……我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幫助別人。
大災變前的社會,就是因為人口過多,導致物資分配不均,孕育了太多的苦難與不公,我不希望我的永恆界域也變成那樣。
不過,我確實會少量的向其他界域提供衣服,但那是為了換取一些新鮮的水果蔬菜,和部分植物……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提升永恆居民的生活質量。”
無極君沒有飛行,而是慢慢的和陳伶在街上踱步,他的速度很慢,像是想讓陳伶好好近距離的看一下這座城市。
他繼續說道︰
“不僅是免費發放的衣服,永恆界域的每一戶人家,都分配了150平米的獨棟居所,桌椅板凳,家具用品,也全部由政府免費提供……這里不需要貨幣,沒有高低貴賤,沒有層級壓迫,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也被無限的縮小……”
無極君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在十字路口停下腳步。
他看著眼前流光溢彩的城市,一點點抬頭,最終與漫天閃爍的群星對視,他沉默許久……
堅定的再度開口︰
“這里,會是真正的烏托邦。”
陳伶的腳步微微一頓。
不得不承認,無極君將永恆界域發展的很好,好到超出了陳伶的預期……
在陳伶大災變前的那段記憶里,他也不是沒有受過苦難和委屈,他也曾想過,要是世上真的有一個資源分配均勻,人際關系簡單,生活逍遙自在的烏托邦該有多好。
但現在,這樣的小世界,竟然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可如今的陳伶,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想法簡單的大學生陳伶。他沒有附和認可,也沒有開口反駁,而是靜靜的掃了眼四周︰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