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在窗內跳躍著的燭火中看到他模糊的側臉,家人圍繞,許願則靈。
她說。
她後悔在那時推開他。
沒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宋硯清。
……
……
“栩然!你終于醒了!”
眼前的光是模模糊糊的,白的透徹而平和,程栩然被許枝一把抱住︰“我當初就跟你說這個電影不行不行太危險了你看你真的遇到變態了!!我快被你嚇死了知不知道,還好大家都沒有事。”
“沒事嗎?”程栩然慢慢開口,每個字眼溫吞,眼楮靜靜看著許枝,純黑中落入熾白的燈光。
明明她還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起任何人。
許枝卻清晰無比的知道,她說的是誰。
于是她握住程栩然的手,用力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沒事,他沒事。”
“你知道是誰救了他嗎?”許枝輕聲在程栩然耳邊說,“是你爸爸。”
困于過往多年的往事好像在這一刻徹底完成了一個閉環,命運從那年的雨夜出發,發射出一枚子彈,到這一秒正中每個人的眉心。
程栩然握緊了許枝的手,眼中充滿淚光。
許枝娓娓道來︰“你也不知道對吧,你爸爸在那天買了高鐵票來看你,打車的時候剛好會路過跨江大橋,叔叔當時看到有車從橋上墜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車里的人是誰,可是他跳進江救了人。”
今晚的月夜是寂靜的,是無聲的。
天上的群星也很少,只有月光淡如水。
程栩然坐在床頭,撐著身子,看病床上昏睡著的人。
窗外的月光,灑過他眉眼,恍神間干淨的不可思議。
程栩然方才跟許枝說。
“枝枝。”
“他救過我三次。”
一次是在風聲鶴唳的十七歲。
後來是在不動聲色的重逢中。
他一直都很勇敢,後退的是她。
“宋硯清。”程栩然伸手,指尖劃過他的眉眼輪廓,從眉骨,到鼻梁,蒼白得沉靜,然後輕聲笑笑,說,“如果你听得見。”
&t;div cass=&ot;ntentadv&ot;> 她在這個夜晚,听到自己的聲音。
“我愛你。”
“如果你听不見,也沒關系。”程栩然垂著眸,“因為我還會重復無數遍。”
窗外。
傅令儀抱臂站著,看了一會兒,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頭,面色看不出什麼表情。
轉頭。
剛好看到許枝。
傅令儀不認識她,也能猜出她是程栩然很好的朋友。
“你好。”許枝道。
傅令儀點過頭,淡淡往外走去。
走過兩步,傅令儀忽然轉頭跟許枝說︰“其實我也只是來的晚了一點。”
“晚就晚了,我放棄了。”
只是很久以前,愛少年明媚恣肆。
後來步步靠近,愛他沉穩心安。
其實是愛,他永遠給人的安全感。
哪怕是生死存亡之際,他也能輕笑著讓她話留著以後說。
是人擋在面前,于是塵囂之上,永遠張揚。
但是以後。
她再也不會喜歡這種人了。
再也不會。
因為能走進這樣的人心里的,永遠只有那一個人。
“我听到了。”
月明星稀,淡色流轉如銀霜。
斑駁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