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變故驟起。
袖珍小劍在沒入他眉心的剎那,一道憑空而生的氣罩瞬間生成,將陸雲長和小劍隔絕。與此同時,陸雲長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打了一掌,整個人騰空而起倒飛而出。
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他茫然四處一看,就見自己之前所站立之處,有一位少年正站在那兒。在他的對面,粗布麻衣的劍聖卻是皺眉看著自己。
“你是誰?”
面對劍聖的質問,陸雲長更是心中駭然。只是眼前的可是一位聖人,他也不敢怠慢,直接行禮道:“晚輩陸雲長,拜見劍聖前輩。”
看著自己抱拳的雙手,陸雲長驚訝的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是魂體,自己又恢復了心神狀態。
原來自己之前心神落在了眼前這個名叫白洛的少年身上。
雪清寒眼中金光一閃,眼神透過陸雲長身體,仿佛要將他看個通透。
就在陸雲長全心戒備的時候,看了他半晌的雪清寒卻突然嘆了口氣,本該睥睨天下的銳利目光突然變得有些蕭索。
“神樹送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麼?”
陸雲長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所以沒法給與回答。
雪清寒轉過身,沉默片刻才說道:“你跟我來。”
因為是魂體狀態,陸雲長的一切行動都可以隨心所欲。他就這麼飄在空中,跟著雪清寒出了小屋。小屋內,白洛定定的現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院里,雪清寒背對著陸雲長,他仰頭看著天空,沒由來覺得有些落寞。
“我們這個世界,最後怎樣了?”雪清寒的聲音有些沙啞。
“前輩,您……”
陸雲長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雪清寒道:“我在你身上感應到了神樹的氣息,所以雖然你不是本界的人,但能確定你不是敵人。”
“你,是來自未來的吧?”
雖然是問話,陸雲長卻听出了肯定的語氣。
事實上,直到現在陸雲長還一直處于懵懂的狀態,根本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得到回應,雪清寒嘆了口氣:“罷了。”
然後就見他身上白光一閃,之前的粗布麻衣大漢瞬間變成了一位白衣劍客,就連容貌都變了,變得更清秀了幾分。
他對著陸雲長一爪,陸雲長瞬間就動不了了。只覺得眼前一花,視線重新恢復之際,就見自己重新來到了神樹之下。
雪清寒放開他,獨自一人面對著神樹,久久無言。
許久之後,他重新看向陸雲長:“不說也沒關系,我大概知道了。”
陸雲長道:“前輩還是要去?”
雪清寒點頭:“要的。”
“明知不可為,為何還要為之?以前輩之能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
雪清寒卻道:“天地再大,可也只有這個地方是我的根,根都沒了苟活還有什麼意義?”
“難道整個世界死去就有意義了?”
雪清寒顯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所以他並不意外,而是解釋道:“並不會都死去,神樹不會死。只要它不死,這個世界就不會死。”
嗯?
陸雲長震驚了,但同時也明白了。難怪自己能出現在這兒,莫非就是神樹的力量?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雪清寒在看到自己之後沒有將他當成入侵者當場格殺。
只是,神樹為什麼要這樣做?陸雲長想不明白,估計是因為齊清秋吧。
雪清寒看著陸雲長道:“神樹既然送你來見我,必定是想要我留下手段,好在往後的歲月里能夠重現世間。”
陸雲長听聞心中就是一緊。
雪清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道:“你不用緊張,你是來自未來的人,我無法對你出手,這個世界也沒有人可以傷到你。”
陸雲長這才松了口氣,確實,否則的話自己與他的聖道劍印也不會出現那麼強烈的排斥反應,甚至直接將自己這一粒心神直接排出了白洛體外。
雪清寒問道:“你想不想看看這個世界?”
陸雲長沒有拒絕。
雪清寒便開始帶著他開始看這個世界。
這里與他所在的世界很像,山很高水很清,花很漂亮樹木叢生,甚至很多地方美的像是不真實一樣。
他看過雲端升起的太陽,看過夕陽下漸漸遠去的群山,看過高山上垂下的瀑布聲勢浩大,看過天外涌動的繁星,看過人間炊煙裊裊……
雪清寒帶著他看遍了這個世界大半的大好河山。
直到當他們看到異界入侵,整個世界瞬間陷入戰亂與死亡之中。
陸雲長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看著如此美麗的世界因為異界入侵因為戰爭走向滅亡,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很抱歉前輩,晚輩幫不上什麼忙。”看著下方的戰火紛飛,陸雲長覺得心里堵得慌。
雪清寒眼神銳利:“我帶你看遍這方世界,就是希望哪怕我們真的消弭于時光洪流中,也會有人記得曾有這麼一方世界存在過。你已經幫了大忙了。”
陸雲長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隨著他們走下去,戰火很快就蔓延了整個世界。本界修士悍不畏死,一個個前僕後繼與玄陰界的生物生死搏殺。
哪怕明知不敵,哪怕明知必死。可他們依舊眼神堅定,誓要與這方天地共存亡。
“我會記住你們的。”陸雲長鄭重說道。
親眼看到一個世界在自己嚴重消亡,這種感受與壓力實在太大,陸雲長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從見到陸雲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預見到了這方世界的結局。
對于陸雲長的承諾,雪清寒點點頭。他強迫自己不去看下方,而是帶著陸雲長來到天外雲海。這里足夠安靜,下方的戰斗波動也影響不到這里。
他道:“你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也就帶不走任何東西。我有一些修行感悟,雖不能直接傳給你,但你卻可以慢慢領悟。至于能領悟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罷,陸雲長只覺得自己突然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了一般,無數的法則符文在他眼前一一閃過。
他帶不走任何東西,自然也無法用神識來記錄任何東西,所有的一切他都只能靠自己的眼楮來看,靠自己的記憶來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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