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時不時傳來的不急不慢的火槍之音，就像是索命之魂一般，每一次出現，都伴隨著一位鎮北新軍的倒地身死。
這種速度不算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慢。
這讓得現場的壓力感拉滿，即便是一些真的沒有出現在名單上的兵將，也忍不住這樣的道理，大小便失禁，倒地不起，不斷抽搐。
要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但甦薰兒卻將這樣的折磨提升到了極致。
比起死亡來說，永無休止的等待，已經未知的東西，才是真正讓人感到驚恐和害怕的。
有人想逃，卻發現雙腿發軟，動彈不得。
有人想反抗，卻發現四周火槍瞄準，毫無機會。
有人想要開口喊冤，卻發現一萬鎮北軍精銳凶神惡煞。
此時的數萬鎮北軍，只能化作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們除了在原地等著，等著宿命的召喚之外，再無他法。
這樣的高壓槍殺，終于在一個時辰後，方才有了停下來的趨勢。
而在這個過程中，已經還有超過五十位鎮北軍新軍被甦薰兒身後的火槍女眷槍殺。
不得不說，這些看似柔弱不堪的女眷，槍法相當準。
指哪打哪，而且從未失手。
她們的槍口，永遠是對準敵人的頭顱，一槍斃命。可她們顯然是被專門訓練過的，會走到這人的跟前，朝著他的胸口再補一槍。
兩處致命槍口，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活不下來、。
整個過程中，可以說血腥不已但又干淨利落。
不少旁邊的安全的鎮北新軍冷顫不已，面色蒼白，嘔吐不止，但這持槍女眷，卻是面色淡然，混不改色，如此一來，行為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時辰，對于甦薰兒和持槍女眷來說，不過是時間稍微長了一些，但對于這數萬鎮北新軍而言，則是度秒如年，漫長到了極致。
若是可以的話，他們多麼希望這一切，都能在瞬間被解決。
好在，槍聲總算是停下來了。
好在，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此時的現場，橫七豎八，躺著數百尸體，讓空氣中增添了不少的血腥味道。
但周錚卻渾然不在意。
身為帝王，他早已知曉有些仁慈是毫無意義的，自己今天但凡是心軟一點點，最後的結果就是數萬兵將叛亂。
他若放過這些人，但這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既然如此，那麼就比一比，誰的手段高明，誰更加的心狠手辣！
殺一人為賊，殺十人為凶，殺百人為將，殺萬人為王！
周錚要做的，從來都是王中之王！
別說數百人，就算是今日將這數萬人斬殺了，他他也不會皺一下眉。
因為，這些人，不值得活。
“陛下，都處理完了。”
甦薰兒收回目光，朝著周錚微微回應。
周錚點頭應允，望著這數萬鎮北軍新軍，周錚深吸一口氣，而後繼續開口。
“朕知道，你們這里面一定有人視朕為猛獸，認為朕殺人不眨眼，充斥著嗜殺之意。”
“朕也知道，你們這里面不少人當初進入鎮北新軍不過是為了名利而已，並不想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朕更知道，你們這里面很多人現在盤算著，決戰之時如何自保，甚至臨陣脫逃......”
周錚沒有任何的鋪墊，而是望著這數萬鎮北新軍，沉聲開口。
他的話，讓原本還沒有從槍殺之聲回神過來的數萬鎮北新軍，再度心頭一緊。
因為眾人都知道，周錚所說的是事情！
他們心中沒有那麼多地仁義禮智信，也沒有那麼多的忠君愛國，甚至可以不在乎天下江山到底是誰在坐。
可當這些內心最深處的想法，被周錚直接放在台面上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有些唏噓和慌張。
沒有人知道周錚這樣說出來的目的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周錚要如何做。
他們現在簡直就是魚肉，只能悉听尊便，任人宰割。
然而，听到這些人，覺得最刺耳的，卻是蕭穆和蕭冠。
因為當初，這些人都是他們親手挑選的，都是他們一一認可的，都是他們認為忠心無二的。沒想到今日的情況，始料未及，不僅超乎他們的想象，更是徹底打臉了他們。
無論是蕭穆和蕭冠曾經多麼的自傲，但此時他們都不得不低頭。
鎮北軍新軍出現如此之大的問題，他們首當其沖，要負首要責任。
若是放在以前，若是讓天景帝處理，整個蕭家，完全會因為這件事情被徹底的抹除。
此時，他們再度望著周錚的時候，眼中再度多了一抹愧疚和遺憾。
但同樣，他們的眼眸最深處也多了一絲釋然。
兩父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些年，他們一直背負著所謂的鎮北軍的榮耀和使命，現在看來也是可以慢慢放下下了。
沒有人知道，這種背負，對于他們而言，是何等的辛苦。
“你們的想法，朕都理解。”
“所以，朕，現在便給你們一個機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周錚聲音稍微停頓，而後目光灼灼，望著這數萬鎮北軍新軍，再度開口。
而這句話，瞬間讓不少人抬頭，眼中多了一絲波動。
就連周平和雲韻等人，也同樣不知道周錚會在這個時候，給出什麼樣的選擇。
“只要你們願意，朕現在就可以打開城門，放你們離開。”
“不過，當你們離開城門的時候，就意味著和鎮北軍再無關系，就意味著和朕再無瓜葛，往後再見，我們大概率就是敵人了。”
“屆時，是生是死，就看天意，就看造化！”
嗡嗡嗡！！！
周錚，這是讓他們可以選擇離開？！
听到這里的眾人，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一時間甚至沒有回神過來。
他們想不明白，更是無法理解。
真要是數萬鎮北軍離開了，真要是加入了朝廷的陣營，周錚真的會接受麼？！
接下來的決戰，他又如何？！
難道真的就是依靠這一萬鎮北軍精銳，和他手中為數不多的禁衛軍？！
還是周錚還有一些其他的手段？！
無數的疑惑在眾人的腦海中冒出來。
就連一向信任周錚的周平此時也心髒噗通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沖在周錚的跟前阻止周錚的決定。
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樣。
他不知道周錚是故意為之，還是因為對這些鎮北新軍失望透頂。
但他知道，一旦周錚做出了決定，任何人都休想改變。
“也罷，這樣的人，就算是留下來了，也毫無用處。”
倒是施綏看的比較通透，他對這些鎮北新軍，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
“願意留下來的，朕當然也歡迎。”
“不僅是既往不咎，甚至可以將你們視為真正的勇士。從此以後，生死同進退，決戰勝利，加官進爵，升官發財，絕不含糊。”
周錚沒有停頓，而是繼續開口。
只是，對于後面這句話，眾人顯然是多了一絲迷茫。
因為，周錚提出了一個前提，那就是決戰勝利。
但決戰，真的可以勝利，真的能夠勝利麼？！
朝廷三十萬大軍，上古五大世家的支持，這些周錚真的能夠贏麼？！
即便是周錚曾經創造了無數的神話和奇跡，但都沒有一次和現在一樣的危險。
“半柱香！”
“朕，只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
“半柱香之內，爾等皆可離開，城池之內暢行無阻，城門大開！”
“半柱香之後，留下者，再有異心，不從軍令，朕，當親斬之！”
袖口一會，周錚霸道開口！
而這一刻，原本沉寂的數萬鎮北新軍終于是躁動起來了。
他們相互低喃，互相試探。
可這一次，周錚難得的沒有制止他們。
一切選擇權，皆在他們手中。
至于結果如何，未來如何，是他們的選擇，他們就不要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