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問道︰“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家。”
鄭秋回神，認真地看著她說︰“我們來談談對你的報答吧。”
姜綰笑了笑道︰“其實倒也不用那麼著急，你先養好你自己再說。”
“至于報答的事，我是無所謂的。”
“那會兒剛好路過，看見高鵬舉帶著一群人呼啦啦進去。我好奇就過去看了看。”
“救你是順手的事。”
鄭秋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其實你們也是想讓我欠你們一個人情吧？”
“如果被欺負的換成別人，你們未必會出現吧！”
這話說得還挺是那麼回事兒。
姜綰歪著頭想了想。
如果里面的人不是鄭秋而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她會不會進去救人？
答案應該是不會。
因為她不確定里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江雪的情人。
就算他不是，在他和江雪來開房的時候，便已經不無辜了。
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見姜綰沒有明確回答，鄭秋也不糾結。
他默了默，真誠地開口道︰
“高鵬舉要的是郵局的那個項目，這個項目我可以給你做。”
姜綰勾了勾唇角說道︰“我雖然有一個建築公司。但是我不會給你回扣的。”
“因為我們建築公司的所有材料都是實打實的一等材料。”
“我們建造出的房屋和建築，也都是能經得住考驗的。起碼7級以下的地震都能夠有一定的抗性。”
“所以你想從我這里拿回扣是不可能的。”
鄭秋搖了搖頭說道︰“有你這句話，我一分錢回扣都不要，就把這個項目給你。”
姜綰有些意外。
這是不是來得太痛快了？總感覺有些違和呀。
鄭秋見她依然不說話，猜出了她的疑惑。
他齜牙咧嘴地調整了坐姿，讓自己盡量舒服一些才再次開口道︰
“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
“老實說，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有幾個正兒八經真正純良的好人。”
“但我也有我的原則。”
“在其他方面我的確是可以坑蒙拐騙，盡量為自己爭取利益，但是給郵局的下屬員工蓋家屬樓，我們本身也是獲益者。”
“今後在這里生活的那些鄰居，大多數都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叔叔和阿姨，也有一部分是我的發小。”
“將來更會有我的家小。”
“如果蓋樓用的材料偷工減料，但凡遇到點兒什麼大型的災難，便堅持不下去。”
“一旦整個樓塌了，這些人都會死在里面。”
“我就算怎麼渾蛋，也不會干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姜綰听他說到這里，內心有些動容。
但她還是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還會和高鵬舉合作？”
“據我所知，高鵬舉的建築隊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鄭秋有些詫異，他不解地看向姜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高家的這個建築隊也是偷工減料，用不合格的材料以次充好嗎？”
說到這兒，他還沒等姜綰回答就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不對呀，我還曾經派人到他們工地去查驗過。”
“他們那兒的材料都是貨真價實的。”
“而且他們建築隊以前蓋出來的樓房建築看上去質量都還不錯，檢驗也是優等的呀。”
姜綰這時候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好了。
她沉默片刻後緩緩問道︰“你就因為這個原因才選他們嗎？”
鄭秋卻搖了搖頭，說了一番讓姜綰很詫異的話。
他說道︰“我知道現在很多工程隊承建項目的時候，相關負責審核和拍板的人都會不同程度地收受回扣。”
“拿回扣，幾乎成了最近這幾年最流行的一個詞。”
“似乎若是不給點什麼回扣，這個訂單就不能簽成一樣。”
“這些我都懂。”
“只是想到我們今後要住的房子，就因為被人拿走了回扣，肥了那些私人的腰包，變成了危險工程。”
“甚至有個地震就有可能讓房屋倒塌，我住在那里就全身不得勁兒。”
“一顆心怎麼都不能踏實了？”
“這也是我會把這個項目拿到自己手里，我親自挑選建築隊的原因。”
“我將所有燕京的建築隊都考察了一番。”
“感覺收回扣好像在每個建築隊里都有，只有少數幾家是沒有的。”
“但是據我所知，少數的這幾家建築隊現在都有一些大型工程。”
頓了頓，他又看向姜綰說道︰“你和牧家那小子承包的那個建築公司我也調查過。”
“他們的確沒有拿回扣的現象，但他們現在全部的精力都在山省的省道建設上。”
“我估摸著短時間也沒什麼功夫回燕京這邊。”
“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考慮到了高家。”
“一來是因為高家的確有那樣的實力。”
“二來，玫瑰實業也看中了高家的建築隊，要和高家聯合起來做大型的游樂場。”
“我是想著高家有這樣的實力，必然不會在一個小小的工程隊上做什麼手腳。”
“但是因為高家和玫瑰實業那邊的合同一直都沒有簽下來。”
“高家為了那塊地煞費心血，又是貸款又是借貸的，又陷入了經濟危機。”
“所以我又擔心他們沒有錢了，會動工地上這些工程款的主意。”
“因此才一直都拖著沒有簽約。”
“一直到不久前，我听說高家已經把所有的錢都還了，好像是拿到了資金。”
姜綰蹙了蹙眉頭，忽然問道︰“你們從哪里知道他拿到資金？有沒有查清楚他是從哪拿到的資金？”
鄭秋搖頭表示並不知曉。
頓了頓又補充道︰“听說是幾個親戚朋友合資，給出了一部分資金算是入股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的地出了問題。”
“玫瑰實業的人沒有和他們簽約。”
“現在這塊地還在他們的手中，而玫瑰實業這邊不和他們簽約了。”
“他們的工程隊也就騰出了時間，加上資金鏈也解決了，所以我就想著，這個時候高氏建築要是再來幫我們蓋這個家屬樓，必然會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