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哦。”
“不過我來的時間也不算久，也就是幾年吧。”
“我也是在這里經商的，方方面面的，我都比較熟。”
“我怎麼沒听說這麼大一個廠就賣48萬呢？你在這坑誰呢？”
其實開始姜綰對他的懷疑並不是很深。只是想著或許這廠有什麼貓膩。
頂多就是個以次充好。
想要把破破爛爛的倩倩服裝廠賣個三十萬而已。
開始的時候，姜綰對這個說法是深信不疑的，但是後來發現不對勁。
因為這小伙子說了一句︰要交10萬塊的定金，然後要等三五天，老板回來了才能簽合約。
若是那樣，有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是騙子。
10萬的定金就是他們的目的。
當然，說是要10萬定金，誰也不可能真的把10萬塊拿出交定金的。
交上個幾千塊或者是一兩萬做定金還是有可能的。
到時候他們拿著錢跑路；又或者他們不跑路，等到交錢的人找上門來時，再找人把他們套上麻袋狠揍一頓，踢出燕京城，他們又能怎麼樣？
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強龍難壓地頭蛇嗎？
中間人做夢都沒想到今天踫到了茬子，此刻他臉上寫滿了懊悔。
見退無可退急忙求饒道︰“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大姐饒命，我錯了還不行。”
“你放了我吧。”
“我的確是騙子，就是想騙點錢而已。”
姜綰見他承認了，伸手揪著他的頭發問道︰“一共騙了幾個？騙了多少錢？”
“這廠又是誰的？”
中間人見狀知道騙不過去了。
為了防止對方不依不饒，只能把實話說了。
用他的話說︰這廠是他小舅子的，是親小舅子。
他說的並沒有錯。
他的小舅子是南方人，到這邊開廠大約是5年前的事。
因為開始的時候的確賺了一筆錢。
于是在兩年前在這里新建了廠房，然後把他的服裝廠遷到了這邊來，改名為喜𠤖服裝廠。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年多以前，他們廠里被人跳票，坑了一大筆錢。
大批的服裝積壓在倉庫里賣不出去，就算是低價出售也是沒人要。
廠里的資金鏈斷了。
小舅子為此很是惱火。
這個時候，這片廠區所在的村委會又上門來要錢。
原因很簡單︰他當初是通過燕京市政府拍下了這塊地皮，拿到了50年的使用權，然後在這里建了廠房的。
地皮是他承包下來的沒錯。
他也有50年的使用權。
可是這廠里的電和水卻是從村子里拉的。
起初他也按時交電費和水費。
但是村長上門時卻說︰“因為你們廠用電太多，經常讓我們村里的電閘跳閘，導致我們用電很困難。”
“所以你只拿這些電費是不行的。”
意思是說讓他再多交一些電費出來。
開始的時候廠長覺得有道理。
因為他這個電線遷過來的時候，線纜並不是很粗。
廠里都是一些需要用電的設備。
這位廠長也是個人才。
正常的縫紉機是不能用電的。
這會兒的電縫紉機還沒有出來，就只是用腳踩的那一種。但這種相對來說使用起來很困難。
廠長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圖紙，給這些小型縫紉機上面都安裝了一個小電機。
有了這電機後，只要一鍵就能啟動，這就是後面的電縫紉機雛形。
不得不說廠長還真是個人才，但問題是，這些小電機都是需要電的。
嚴格說起來，耗電並不多。
就算是幾十台設備一起啟動，電力也能夠承擔得住。
若是幾百台就有些多了。
這個時候的電纜真的是非常細，還並沒有經過更新換代。
村里的線纜經常會因為過載而跳閘。
村長也是為此過來找他。
這個借口倒也沒毛病。
廠長心想︰他就多拿一點吧，于是除了正常付電費之外，又拿出了1000塊給村子里補貼。
見有油水可榨，村長就笑了。
村長把錢拿回去時，覺得這是一本萬利啊，有這麼一個很賺錢的服裝廠給錢，簡直不要太美好。
于是他把這1000塊錢給村民分了，轉過頭來又去找廠長要錢。
接下來這一年的時間，兩三個月就去要一次錢。
要的錢也越來越多，開始只是1000、2000，到後面干脆獅子大開口要1萬。
整個廠雖說也有盈利，可現在越來越不景氣。
如今資金鏈斷了，村長還來要錢，對于廠長來說就是雪上加霜，舉步維艱。
最後他終于放棄了。
“這廠我也不要了，你們想要錢我也沒有，就這樣扔著吧。”
于是他的這個小舅子一氣之下回南方去了。
其實這也是他小舅子和村長之間的博弈。
因為這廠里面工作的人都是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
服裝廠一停產，這些人過來上班就只給一個基本工資，一個月五塊錢。
不干活不給提成就沒有錢賺。
時間長了村長必然會想辦法。
到那時誰輸誰贏還就不一定了。
中間人看到這一幕，就覺得這麼大的廠放在這怪可惜的。
那天和朋友喝多了，就嘮叨著他小舅子要把這服裝廠賣了。
有人給他出主意說︰“你不如想辦法去外地找一些有錢的人回來看廠。”
“若是看得合適了，在中間牽線搭橋，讓你小舅子把廠賣了。”
“沒準你還能拿一個中間差或者是提點成什麼的。”
他這麼一說，中間人就動了心思。
沒多久，一個偶然機會讓他遇到了津城的一個富豪，這人是倒騰水果的老板。
水果哥從改革開放第二年便開始倒騰水果了，這麼多年下來，賺了不少的錢。
保守估計家底有個幾百萬了，就想著要改行。
他覺得服裝這個行業是挺不錯的，因為誰都要穿衣服？
不管今後變成什麼樣子，服裝行業必然會持續很長時間。
因此通過別人介紹後，中間人認識了津城的水果哥。
水果哥一听說有現成的服裝廠可賣，當下便同意要去看廠。
中間人帶著他到喜𠤖服裝廠轉了一圈後，水果哥表示看中了。
問他要出價多少錢？
中間人報價︰48萬。
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個是服裝廠究竟能賣多少錢。
這個價格也就是他隨便說的。
水果哥這一听有些為難，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決定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