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是這三人,姜綰眼尖地瞧見他們的腿上放著一桿黑黝黝的東西。
是槍!
因為汽車的座椅擋著,看不到全貌,卻可以清晰的確認露出的那一部分是槍托。
姜綰的心咯 一下。
在‘種花家’是禁止私人擁有槍支彈藥的。但有些人搞了一些土制的獵槍。
盡管國家不止一次地收繳,還有不少百姓私藏了一些。
完了,對方有槍就不能硬干了!
姜綰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頭,這時候栓子隨手關閉了車門。
“看什麼看,給你錢!”栓子走過來氣呼呼給她五塊錢。
姜綰瞳孔縮了縮,伸手霸氣地將錢抽過來。
“你們車里那麼多人,為啥他們不下來推車!”
“那麼多漢子,要推車很容易的吧!”
栓子瞪眼︰“關你屁事,你拿了錢推車就是!”
姜綰怒吼道︰“那麼多人在車里坐著,我怎麼推得動,就算他們不下來,也不能坐在車里增加重量啊!”
這時候凡哥發話了︰“要你推,你只管推便是,再廢話把五塊錢拿回來!”
姜綰默了默,裝作氣呼呼的樣子。
又貪財般將五塊錢給掖起來,然後走到了車子後面伸手去推。
推歸推,是壓根沒用力的。
但卻做出了很用力的樣子。
推了一會還不見動,姜綰扭頭看向凡哥︰
“我推不動,你把人叫下來,我推起來你們再上車啊!”
凡哥揮手︰“不用,我有法子!”
說著他回到了車里拿出來一個木板和一個磚頭。
姜綰的瞳孔縮了縮,猜到他要干什麼。
果然,凡哥將磚頭和木板放在了車輪的前面,借助磚頭為撬點,木板為橋梁,便可以很快讓車輪脫離泥坑了。
這是常識,但是姜綰卻看得火大。
凡哥都裝好了,見姜綰站著不動吼了一嗓子︰
“看著干啥,推啊!”
姜綰故意找茬︰“你有病啊,你有法子為啥還要我推,當我是傻子啊!”
凡哥挑眉冷哼︰“給你錢,你就干,哪里那麼多的廢話!”
姜綰暴怒︰“我不干了,不就是五塊錢,你耍誰呢!”
說著將五塊錢拿出來甩給了對方︰“錢我不要了還不行,你自己搞!”
說完就走向一邊,故意袖手旁觀地看熱鬧。
其實暗中在觀察車里的情況。
凡哥擰了擰眉頭,居然也沒廢話,直接朝著車子去。
他打開車門,不知道和里面說了什麼。
就在姜綰以為他是要車上人下來的時候,凡哥卻忽然從車里拿出來一把烏黑的獵槍。
他把槍抱在懷里,伸手撥動槍栓對準了姜綰。
剎那間,姜綰後背的毛孔都顫栗了。
她不是喬連成,沒有那麼快的速度也沒有和獵槍掰手腕的勇氣。
見狀她急忙舉手︰“我錯了,大哥你這是干啥,我不就是……”
她話還沒說完,凡哥用槍管指了指車子︰
“推車!”
姜綰點了點頭,無奈地走到了車前,準備推車。
這時候凡哥和栓子都上了車,凡哥的手里還舉著槍︰
“推!”
他一聲令下,前面司機也發動了車子,姜綰在後面用力推。
姜綰自然不可能真的用力推,要是車走了,她怎麼救孩子。
因此,這麼折騰了一會,車 轆也沒出來。
汽車的發動機停下,凡哥從車上下來,二話不說對著姜綰就是一槍。
“砰!”
這種百姓私下搞的土槍準頭差,但是威力很強悍,聲音也很沉重。
一槍打出,姜綰就感覺頭皮瞬間麻了,子彈就在她腳邊炸響,盡管沒有打到她。
但炸開的子彈碎屑還是掃了她一些。
立馬感覺腿部刺痛起來。
姜綰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急忙高喊︰
“別打了,我用力,我用力推!”
凡哥冷冷地道︰“最後警告你一次,要是這車出不來,下次我再下來就直接崩死你。”
“到時候都不用處理尸體,直接往溝里一丟就完活!”
姜綰吞了口口水,裝慫地點頭。
凡哥再次上車,汽車發動機啟動,姜綰無奈只能用力推陷進去的那一邊。
兩項用力之下,車 轆果然出來了。
不過因為 轆的急速轉動,又濺了姜綰一頭一臉的泥水。
姜綰伸手抹了把臉,再看清楚的時候,那輛面包車已經揚長而去了。
姜綰顧不上自己如何,急忙拽了自行車在身後追趕。
起先追得還挺緊,但慢慢的,自行車本就不如汽車速度快,再加上她的自行車爆了一個胎,騎起來更加艱難。
沒多久,彼此的距離越拉越大,最後眼看著那面包車消失在了黑暗中。
姜綰氣惱地怒捶了一下車把,自行車和人一起摔倒在了旁邊的泥坑中。
剛才一路狂踩,這會要累傻了,躺倒也索性不起來了,就躺在泥坑里看著頭頂的繁星發呆。
說是發呆,其實是思考對策。
她將方才的情景回憶了一遍,那人說,這兩個孩子是設好的陷阱,要吸引肥娘們的。
肥娘們是誰?
不就是她了!
所以,那些人就是要引自己上鉤的。
用什麼引?
剛才他們顯然沒認出她來,中和了所有的信息,姜綰有了主意。
既然她們要引她上鉤,她便吃一次魚餌,來個將計就計將他們一網打盡好了!
打定了主意,姜綰翻身而起,推著自行車去找何山海。
轉頭再說平安和田甜。
兩個孩子被抓走已經好幾天了,但這幾天的時間里,平安和田甜卻沒有太多的感覺。
因為,他們一直在睡覺。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做到的,平安明明知道這樣不行,可每次醒來不到幾分鐘便又睡了過去。
三四天了,他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就啃了一個窩頭,喝了一點水而已。
就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耳邊似乎听到了一個粗狂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卻又有些陌生。
平安感覺腦子昏昏沉沉,但昏沉之余,似乎一個聲音告訴他︰
“不要睡,不能睡了!”
平安忽然想到姜綰給他講睡前故事時候,講過那些抗日戰爭時期自己人被抓後為了保持清醒會弄傷自己,讓頭腦保持清醒的故事。
真的要這麼做嗎?平安迷迷糊糊地想著,卻無法動彈。
車不知道行駛了多久,終于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但也因為停得有些急,慣性使然,平安的頭狠狠撞在了前面的座椅扶手上。
劇痛終于讓他的意識更加清醒了。